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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子青想起大街上的那幕,很直接的就把乔治归类为传统坏男人。

  “所有产业都是乔治在经营管理,他说赔光就赔光了,我能怎么样?”雪兰莫可奈何的双手一摊,昔日的女强人形象荡然无存。

  她没出息的样子,看在袁子青眼里,简直要气得七孔冒烟。

  “你就从没怀疑过?”记得以前的雪兰没憨直到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呀。

  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乃人类社会生存的必备常识,莫非到了英国雪兰就变笨了!

  “怀疑什么?”

  雪兰居然敢给她张着一双大眼睛,露出一脸纯真无邪的模样。

  她干脆直接死给看她算了。

  “算我没说。”她自己的事已经够她烦的了,别人的家务事就别操太多心。“我要睡了。”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嘛。”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为避免动手把雪兰掐死,袁子青闭眼张口,强迫自己在最短时间入定。

  见袁子青鼾声渐起,雪兰只得关上灯火,无趣的退出客房。

  听见木门阖上的声音,袁子青不知想起什么,仓皇从床上跳了起来,窸窣地披上睡袍,先趴到窗口向下核巡一遍,确定没人,再走向房门,直奔楼下。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蹑手蹑足在黑暗中摸索的她大吃一惊。

  “你还没睡?”他大概刚从外头回来,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手里还提着公事包。“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华德不解地睇着她,这穿着睡衣的标致女人。

  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她闪躲地垂下眼睑。

  “请别开灯。”袁子青移步到窗台边,向下张望。“我只是想察看,是不是有人躲在这宅邸附近,偷窥我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华德把公事包搁在沙发上,伸手扯掉领带,双眼仍盯着她。

  “记得那个叫茱莉的女子吗?原来她和绑匪是一伙的,她刚刚打了电话给我,如果没有人一路跟踪我,他们怎么能对我这般的了如指掌?!”

  语毕,她很笨拙的攀上窗台,猫头鹰似的往四下仔细察看。

  “果然有个人。”她倏地跳回地板上,冲向大门口。

  “你去哪?”

  “去找那个人算账喽。”瞧她连袖口都卷起来了,很有大干一架的打算。

  “就穿这样?”不会吧?这样很有碍观瞻耶。

  “不然呢?等我换好衣服,那人说不定就溜走了。”推开他挡在面前的手,她毫不迟疑地勇往直前。

  “三思而后行好吗?你一个弱女子这样出去无异以卵击石,况且,又怎能确定外头那个人是冲着你来的?”华德猿臂一伸,将半启的大门重又阖上。

  “三更半夜擅闯民宅,非奸即盗。”他的一昧干扰颇令袁子青不悦。“你应该打电话给警方,叫警察来把他抓走,除非……”

  “说下去。”华德已经脸带怒容了。

  “除非你有心包庇。”她只差没指控他和歹徒搞不好是一路人。

  “这样啊,”他不得不佩服她丰富的想象力。“原来你早就怀疑到我身上来了。”他拨了公事包内的手机,不一会儿,走进来五六个年纪大约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壮汉。

  哼,穿得还人模人样呢。

  “你仔细看清楚,他们之间哪一个像跟踪你的歹徒?”

  怎么有这么多个?袁子青一时吓得头皮发麻。但,为何他们这么听话,华德詹肯斯一叫他们就乖乖进来接受指认?

  “我们怎么成了歹徒了?”为首的壮汉一脸无辜的问。

  “你们半夜三更在人家房子外头鬼鬼祟祟,不是想做坏事是什么?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让你们一个一个坐牢去!”

  第四章

  那五六名壮汉被她这一吓,无不惊慌的将目光投向华德求援。“我们是伯爵宅邸的警卫人员,每天晚上从九点到早上七点,都得在园子里巡逻,怎么叫鬼鬼祟祟?小姐,请你不要诬陷我们。”

  听完他们的“供词”,袁子青巴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而那个故意叫她难堪的始作俑者,竟站在一旁欣赏她的窘态。

  遣退所有的警卫人员,华德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径自走到酒柜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

  “戏弄我让你觉得很开心吗?”袁子青忍不住问。

  华德没立即回覆,他轻轻地摇晃手中的酒杯,半晌后举杯抿了一小口,舐舐酒湿的双唇,才抬起碧眼期她一笑,笑出满脸的莫测。

  “我们远日无仇,近日无冤……”袁子青继续说。

  他的笑颜愈深了,或许有一半因为酒精的缘故,他原本中分一丝不苟的金发,甚至没来由地凌乱了起来。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盯着我看,直到天亮吗?”袁子青没好气地打开酒柜,取出水晶杯。

  “你要干么?”

  “借酒浇愁喽。”爱人同志被绑,害地欠下一千万的巨额负债,现在又无故遭人作弄,这么悲惨,难道还不该狂饮个三百杯?

  她仰头,咕噜就是一大杯。

  “你这样喝会醉的。”真是暴殄天物。她以为这是台湾米酒吗?

  “不醉怎么浇愁?”她的酒量好得很,这一两杯算什么。“舍不得你的好酒?大不了改天我买来还你。”

  本来只是怄气,怎知一杯杯的黄汤入喉后,她突然悲从中来,真的愁上心头,于是灌得更凶更狠。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天旋地转,多亏华德及时伸手扶住,否则她就要扑跌在地板上,直接在客厅过夜了。

  “我自己可以走回房里去。”蓦地打了一个酒嗝,原已脚步虚浮的她,险险从阶梯上滚下去。

  “安静。”他命令着,一手揽向她的小蛮腰,将她打横抱起。

  “知道吗!”她醉言醉语的说,“你这个人很阴沉,忽好忽坏,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一阵空白流过,他纳闷地低头看看怀中的人儿,睡着了?

  ☆ ☆  ☆

  房里的窗帘没完全拉上,早晨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来。

  袁子青揉着惺忪睡眼,勉力从床上爬起来,昏昏沉沉走进浴室。咦!这浴室好像变大了也变宽了些,一定是她醉眼昏花搞不清状况。

  真好,浴缸里已经注满了半缸的水,温热温热,没想到雪兰嫁人以后,变得这么体贴。

  袁子青没有细想,就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剥除,长长吁了一口气,恍如卸下心头重担,缴了械似的轻松,跨入水中躺了下来,让温热的水一寸寸淹没她的肌肤。

  好舒服,宛如躺在男人温暖的臂湾里,久违了,这种感党。

  袁子青闭上双眼,每一根筋骨,每一个细胞均感到无比畅快。待会儿得好好谢谢雪兰,幸亏有她这个朋友,要不然别说泡热水澡,搞不好连住的地方都有问题。

  也不知泡了多久,水温慢慢转凉了,她起身拿起架上的浴巾,发现真的不对劲。

  意识在此刻完全清醒,这不是她卧房里的浴室,这是……记得昨晚她喝了一些酒,醉了吗?所以,这是……华德詹肯斯的房间?!

  从没醉过的她,会不会酒后乱性,任人子取于求?

  思及至此,胸口仿佛被人沉笃的捶了一拳,滞闷得叫她喘不过气来。

  丢在污衣篮里的衣服,一半湿掉了,她只得用大毛巾围住重要部位,心里祈祷那位伯爵大人已经出门上班去,得以让她火速奔回自己的房间。打开浴室的门,她像贼子一样,东瞧西望,探头探脑,半晌才敢跨出门槛。房内安安静静,料想应是空无一人,所以乍见华德立在窗前的背影,她心一惊,下意识的低呼,立即双手环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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