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头发,由于脚不便,她几乎忽于外表的装扮;她此刻的模样,一定令人不敢恭维!
虽心急、却苦于无法行动,已过了几天了,脚仍是一稍用力即疼痛万分,使她无法不将
那个二愣子再骂上三遍。
「姊。」秦珍婷走了进来。吕老师来看你了。」
吕老师?宋雅绮一时会意不过来,在见到跟在她身后的人后,脸上掩不住失望,当
然不可能是「他」。
「是你啊!」她声音不带劲儿。
她没有欢迎的神情,吕彦良有些不安地搓着手。
「我来看你的脚伤,好些了没?」
「是忘不了佳人吧!」秦珍婷在旁挪揄地说,「你对我姊姊印象深刻对不?」
被言中心事,他脸上微泛红,唉,这个学生,真拿她没办法!
「珍婷,不可无礼!」她轻斥。「别理她,她就是爱开玩笑。」
「姊,你放心。」秦珍婷吐了下舌头。「吕老师恐怕比你还了解我。」
「你们认识?」
「岂止认识。」秦珍婷夸张地叹气。「我数学的生杀大权,全在吕老师的手里,你
说我们认不认识?」
她一想即通。
「吕老师是你的数学老师?」
秦珍婷两根手指一弹,发出「答」地一声。「答对了。」
这么凑巧?
「既然如此,你还敢没礼貌?」
「老师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学生计较。」秦珍婷笑嘻嘻地。「你说是吗?吕老
师。」
他能说什么?只好投给她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
秦珍婷怕自己再胡闹下去,真会把吕老师给搞火。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她走了几步后,不忘回过头朝他挤眉弄眼:「老师,我
这个学生还不赖吧?不会不知趣地当灯泡。」
「你去哪里?」宋雅绮问,「才刚回来又跑。」
「去图书馆。这样说你们会不会安心点?」
话落,一溜烟地走出去。
宋雅绮摇头。「我这个妹妹,可能要劳老师多费些心。」
「她近来进步很多,上课也专心多了。」
吕彦良偷瞄眼地一览着她美丽的脸,也许是少出门,也或许是失血的关系,她脸色
较几日前苍白了些;不过,这并未减她的美,反而多添了几许楚楚之色。
「她真的有进步?」宋雅绮关心地问,「父母都过世了,我又上班没时间留意她,
真怕她没人管教、学坏了。」
「不要担心地,她是个聪慧的女孩。正值这种年纪的孩子难免会有些叛逆行为;庆
幸的是,最近她已经能上轨道、认真多了。」
这不是安慰的话,秦珍婷近来的改变,的确让人惊异。
吕彦良环视了下没有什么家具、装饰的屋内,不禁涌上一股关怀;失去父母的她们,
过得还好吗……
墙上的巨幅油画,吸引住他的视线,画中的女孩,无疑是她,男人呢?他觉得颇为
眼熟,似乎曾在何处见过,却一时记不起来。这幅画,想表示什么?
其实再简单不过了,男人与女人深清地凝望,可想而知他们是对恋人,这个想法使
他心无由来地生出股酸味,怎会有酸味?难道真如珍婷所说的喜欢她?有这么快速的感
情?吕彦良看向她,发现她也正看着墙上的画,脸上流露出奇怪的神色,眉宇间没有欢
愉,反倒酸楚多上几分,她与男人间有波折!?
「画得很好。」他开口。
「胡乱画的。」她淡淡地说,「登不了大堂。」
听她的口气,画是出自于她之手,他十分惊异。
「是你画的?」
她点了个几乎没动的头,不愿谈地将话题转开。
「谢谢你来看我。」
「全是我不好。」吕彦良责怪自己。「害你的脚受伤。」
「现在追究责任,是不是太晚了些。」她淡然一笑。
「就当它是个教训,好让我们以后别再心不在焉。」
「会影响你的工作吗?」
「这是我的问题。」她倒很豁达。「我已经请了假,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工作,若失
去了也无所谓。」
「你的医药费我会负责。」
「我不会和你抢账单……」她这才发现他仍站着。
「坐啊,老师。」
他很想多待会儿,但墙上仿若真人立在那儿的一幅巨画,让他有压迫感,她已有属
意的男人,多逗留只会使自己显得可笑。
「不了,我该走了。」
她没有留他。
吕彦良心底的失望很大,他想怎样?希望她能挽留地吗?
「改天再来探望你。」
「你忙的话,请别客气。」
点明不想见他,吕彦良不由地感到丧气。
她指着桌上的水果篮。「还有,别再带这种东西。」
「只是点小心意。」
「心领了。」宋雅绮淡淡地说,「你不必觉得过急不去。」
「再见。」
吕彦良垂着头走出去,她冷淡的态度,让他颇不是滋味。
「果然没料错,没有超过十分钟。」
秦珍婷顽皮的声音,双手插放在裤袋里,嘴中嚼着口香糖,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你一直站在外面?」
「我在跟自己打赌。」素珍婷吹了一个泡泡。「赌你绝对在里面待不了十分钟,果
然,只有七分二十五秒,未免太逊了些吧!」
「你怎老是对师长出言不逊?」他沉下脸。「当心你的操行成绩!」
她一点也不惧怕。
「是不是姊姊给你脸色看,所以你也给我脸色瞧?」
「小孩子!不可以没大没小!」
「我不小了。」秦珍婷站直身子。「而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只不过顶了个老师的
头衔,便可以倚老卖老?」
她真是个麻烦人物;从第一堂课时,他即有此感觉,现在更是领教她的难缠。
「为什么你和你姊姊完全不同?」一个温婉可人,一个却刁钻难驯。
「这很容易懂的,我们血液中的分子,并非完全一样,更何况——」她又吹了个泡
泡。「更何况你喜欢姊姊,不免对她会偏颇了些。」
什么话,吕彦良想驳斥,但似乎与事实又不尽然全不对。
「好好念书,别东想西想的,太多的幻想对你没好处。」
「是我幻想吗?」她脸现出嘲弄之色。「还是你们自认为大人的不敢承认?」
她那张嘴太锋利了,吕老良几乎招架不住,谁有避开一途。
「你姊姊行动不便,好好照顾她,我回去了。」
秦珍婷摇了摇头。「老师,不是我爱说你,你实在够……」
她没说下去,他也知道绝非好话,还是忍不住地问:「够什么?」
「是你想知道的哦,别说我不懂得尊师重道。」她眼中闪着淘气。「够没男人气
概。」
他叹口气。
「你又懂得什么叫男子气概了?」
「至少不是你这种想追又不敢追的驴样子。」
她讲话可一点也不留情面。
「你姊姊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忽察觉自己说溜嘴地住口。
秦珍婷递给他一个不打自招的好笑眼神。
「可能你的情报有误,据我所知,我姊仍芳心寂寞。」
「但是……那幅油画的男人是谁?为什么我觉得好像似曾相识。」
「要是你有看新闻的话,应该不会陌生……」
「王豪伟。」他猛地记起。
「正是他。」
王豪伟是她的男友?吕彦良相当意外。
「他是你姊姊的男朋友?」
「是姊夫。」
他的心往下坠,宋雅绮结婚了,秦珍婷似乎看出他神清灰黯。
「不要紧张,姊姊还是黄花闺女。」
「你不是说主豪伟是你的姊夫。」
「谁规定姊姊只能有一个?」她抢白。
可是那幅画,那对深情凝望的男女,他若是她的姊夫,关系岂不……复杂?吕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