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再一会就有鲜鱼吃了。”
康谚身手俐落的以树枝刺鱼,就看他一刺一收,树枝上就多了一条肥美的鲜鱼,不 消片刻,他便拎了四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上岸。
只见他熟练地洗鱼、生火、烤鱼,半个时辰后,四条香味四溢的鲜嫩烤鱼便熟透了 。
“吃吧,康氏独门烤鱼,味道天下一绝。”他递过一条串在树枝上的鱼,献宝似的 要文犀月尝鲜。
“这鱼的鳞片未去除,怎么吃啊?”她闻到烤鱼香早饿了,但未处理好的鱼可就难 倒她了。
“这还不容易,喏!把鱼皮连同鱼鳞剥开,这么一来不就可以吃到鱼肉。”教稚儿 般,康谚仔细说明,看她笨手笨脚呼烫,索性一把拿过,替她剥了大半鱼鳞。
“好吃吧?”
“嗯,从小到大,第一次吃到这般鲜美的鱼。”少了盐味佐料更能吃出鱼肉本身的 鲜甜滋味。
康谚飞快吃完一条鱼,正欲伸手取另一倏,不料一抹白影比他更快抢走鱼串,身形 迅捷地坐在他身旁。
此人正是江朗。
“哟!真幸运,有鱼吃。”
康谚看清不速之客,警戒心立除。
“那是我的,要吃自己下水抓!”康谚举手便抢,可惜手伤初愈,气血尚未调息好 ,轻轻松松便给纸扇挡下。
见了陌生人,文犀月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往康谚身边靠去,不知不觉中她已当他 是可信任的伙伴。
“别闹了,文姑娘吓到了。”江朗好意提醒。
“咦?”康谚闻言立即转头。
果然!月牙儿脸色苍白地紧偎着他。
“不用担心,这人你见过的,他不是恶人。”
经康谚提点,她才忆起这名嗜白的男子。
“原来是我多心了。”
“不,文姑娘的遭遇不同,多一分怀疑才多一分安全。”江朗的话有着特殊的意味 。
康谚深知江朗的性情,今日他出现在这里必定有要事,否则以他懒惰至极的个性, 是不会自找麻烦事的。
江朗慢条斯理地啃完鱼肉,吊足了胃口才说明来意:“文姑娘,在下受“北枫山庄 ”魏老庄主之托,特地来请你回山庄。”
“你是说外公要你来找我?!”外公怎会知道她人不在放云山?她吃了一惊,脱口 而出与北枫山庄的关系。
江朗摇了摇白褶扇。“魏老庄主已经知晓神毒门发生的事情,文姑娘就随在下回山 庄吧。”
“怎么会?”她看看江朗、又看看康谚,心中已明白了一些事。
“你是何人?”她问江朗。
“江湖包打听江朗,外号“黑蝙蝠”。”
“这么说来,上回你们两人见面所谈的事就是在讨论我的身分?”
默不出声的康谚点了下头,算是回答。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再隐瞒。”不知怎地,她竟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身上背负太多的仇恨几乎让她快喘不过气,如今一切说明了,她也松了口气。
“月牙儿,你气我偷偷调查你吗?”康谚不安地问。
“没有,事情总会有揭发的一天。”她看他一眼。
“文姑娘,魏老庄主希望你能回到山庄团圆,若没别的事,请即早上路。”
“我不会回北枫山庄,我去了只会给外公一家子带来麻烦,江少侠请替我转告外公 一声,请外公原谅月儿的任性。”
“那可不成,我已经收了银子。”江朗好认真地说。
“混帐!你又收了多少钱?!这么轻松的差事我怎么遇不着。”提到银子,他就忍 不住心疼那三百两。
“啧!人家可比你大方多了,不用我开口,便自动送上一千两真金白银,唉!
若是人人都这般明理就好了。”
“你这家伙——”
“别吵。”江朗一把推开碍事的康谚。
“江少侠,我有我的苦衷。”文犀月愁眉轻锁,与其连累外公,不如她一人受苦就 好。
江朗撇撇嘴。
“文姑娘,文立天的手段是残忍没错,可是你不要忘了“药工解本”在你手上,万 一文立天捉不到你,转向山庄出手,到时你仍躲不过。”
“你……连这事也查到了?!”“药王解本”的事除了她自己知晓外,根本没有第 三人知道,这名嗜白的男子果真是名难打发的对象。
“这事不难推敲,光凭文立天的行动我便能推敲一二。文姑娘,回山庄从长计议吧 ,“药工解本”在手,等于是破了对手的致命武器,你的担心未免多余。”合情合理的 说辞说得文犀月已经动摇心志。
“是吗?”
看来她也别无选择,昨夜的三人便让康谚一时失察中了毒散,万一遇上更高竿的使 毒能手,只怕她懂再多药理也救不回康谚。
文犀月思索了会,开口问道:“康谚,你会随我回山庄吧?”
“我的手伤尚未完全回复,跟着去才安全点。”他拍拍她的头,他哪放心让她一人 上路。
“决定了就上路吧。”江朗率先走在前头。
“喂!你不回蝙蝠洞睡觉,跟着我们做什么?”康谚粗声粗气地问。
江朗没好气的丢去一道锐利的视线。
“我负责把文姑娘找回去,你说我该不该去!”再者,他应允了那个缠人的小丫头 ,说什么也得回山庄一趟。
小丫头!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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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枫山庄“聚贤厅”里聚集了全部的魏家人。坐在首座的白发威仪老人正是山 庄的最高主事者魏孟群魏老庄主,坐在右侧的中年夫妻则是魏老庄主唯一的儿子魏鸿军 以及其妻吴巧兰,至于站在魏夫人身后的年轻女娃则是魏鸿军的小女儿魏璃音,今年刚 满十六。
魏鸿军夫妇育有二子一女,长子及次子目前在北方照料牧场,因而缺席了这场魏家 人重要的聚会。
经下人通报,江朗率先踏入聚贤厅,同魏老庄主拱手行礼后即站到一旁,让身后的 文犀月面对大伙的注视。
“月儿,你是月儿吧!来,让外公好好看看你!”魏老庄主一眼就认出文犀月是他 那苦命可怜的外孙女,她的容貌像极其母。
“外公,月儿回来了!”血缘至亲,见着亲人的激动化作点点珍珠泪。
“傻孩子,发生这等大事怎么不来找外公?若是你也让那恶贼害了,你爹娘在天之 灵会有多难过!”魏老庄主紧拥着外孙女,一向坚强的脾性在见着外孙女平安无事后也 不免红了眼眶。
“月儿不孝,让外公担心。”
“人平安就好,别哭了。”出声的是魏鸿军,原先在北方经营牧场,一得知胞妹恶 耗便急忙赶回山庄。
今年八月原是魏老庄主六十大寿,魏鸿军夫妇意欲办场寿筵大肆热闹一番,因而派 遗下人送信至放云山通知妹婿及妹妹前来祝寿。不料派去的使者竟迟迟未归,而妹妹魏 红云也未曾捎来消息,种种迹象让魏家人忧心不已;为查明究竟,魏鸿军特意请来江朗 为之打听,这一查终于得知真相,但距事发当时已晚了两个月。
吴巧兰轻拉过外甥女,拿起手绢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从前小姑未出嫁时,她们姑嫂 就相处融洽,这会儿早把文犀月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心怜她一个姑娘家吃尽苦头。
“别哭了,回家就好、回家就好,你就安心住下吧。”吴巧兰拍了拍外甥女,拉过 一旁的小女儿介绍:“月儿,这是你小表妹阿璃,往后家中又多个小姑娘,你们两个正 好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