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等待机会的老者向绿蓬汉子打了个暗号,绿蓬汉子二话不说甩起长鞭卷向大 树树干,同时藉力往上飞跃,而老者在此刻立即加入战局,欲拖延康谚的行动。
“康谚!”文犀月见状,不由得大声呼救。
“耍阴的!”
情势危急,康谚使出十成功力对付两人,觅得空档立刻向上飞跃,银光一闪,长鞭 断成五截,绿蓬汉子失了藉力,笔直掉落,狼狈坠地。
“甭想偷鸡,要捉月牙儿,过得了我这关再说!”夜风拂动,树影飘飘,人影微晃 ,一片乌云遮住皎白圆月盘。
三人闻言,露出凶狠神色,一声低吼,迅雷不及掩耳上前抢攻。
久攻不下,三人之中又有两人失了兵器,以三敌一原以为能确保不败之地,怎料这 名看似平凡莽夫的年轻男人竟有一身好武艺,眼看再缠斗下去,只怕必输无疑。
三人渐感吃力,为首的老者忽地大叫一声,就见一股黄色粉末自老者衣袖喷出。
“康谚,粉末有毒,千万别吸入了!”这三人果真不是泛泛之辈,文犀月抖着手, 专注看着地上的打斗情形。
康谚早料到敌人诡计多端,硬生生闭住一口气,然而还是吸入少许毒粉。
胸口微闷,动作迟缓了下,紫衣男子见机不可失,左手五爪硬是划上康谚左臂,两 条血口立现,长达三寸余长,顿时大半臂膀失了知觉。
“糟糕!”暗自低咒了声,他太轻敌了。
文犀月不由得心一紧,脱口大喊:“点住周身大穴,别让毒血流遍全身!”碧血丹 应可挡一挡毒气,但若不赶紧医治,只怕……不、绝不会有事!强压下内心激动,她不 能慌。
康谚自点手臂大穴,暂时止住毒血流入身体。
头在发昏,毒性来得又凶又狠,自知事态严重,若不狠下杀手,这条命便保不住了 。
康谚当下使出断水剑法,绵密剑招挟带强大威力,失了武器的两人已不足为惧,这 下只剩长胡老者最为难缠。
要知断水剑法是一套以柔克刚的剑法,搭以软剑使出,当今世上无人能敌,软剑依 着主人精妙绝伦的劲力在空中转了个弯,刷地一声,削掉老者利如银针的大半胡须。
就像失了毒牙的蛇般,三人立即居于下风,康谚出手招招凶狠务求保命,不过片刻 便制住三人,各自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虚软倒地。
重重喘着气,康谚提了一口真气,跳上树把担忧不已的文犀月带到地面上,脚步踉 跄险些跌倒。
“你觉得怎样?!”她扶住康谚受伤的臂膀,细细注视伤口流出的黑色腐味毒血。
是“腐筋散”,若不赶快医治,不出半个时辰,毒血便流遍全身,血肉溃腐而死。
“这毒很严重吧?”他有气无力的开口。
“可以治。你留点力气,少开口说话,目前要先找个隐密的地方疗伤才行。”
撑住他半身重量,极着急,扶了人就要离开是非地。
“等等,那三人你要如何处置?”他瞥了瞥颓倒在地的三人,留下他们只怕百害而 无一利。
“废了他们的武功吧,起码不会再危害旁人。”不想再见到尸体了,真正的仇人就 只有一人而已。
康谚以软剑挑断三人的筋脉。伤会好,但要再练武却是万万不能了。
文犀月依着水流声寻了一处靠近河流的矮树丛,恰可供两人藏身。
躺在干草堆上的康谚已呈半昏迷状态,身体的温度高得吓人。
“撑着点,我立刻为你解毒!”
慌了,真的慌了。
她不要他死,绝不!
好不容易她才开始信赖他啊!
黑夜漫漫,虫鸣清晰可闻,此刻她只专注地上的男子,没有任何事阻止得了。
第五章
斗大的汗珠大颗大颗滴落,呈昏迷状态的康谚体温高得吓人,紧锁的浓眉尽现受毒害的煎熬。
文犀月深吸了一口气,撕了块衣料沾湿溪水,不住替发着高烧的康谚擦脸。他的手 臂肿了一倍大,触碰到黑肿肌肤只觉热度异常,现下仅能尽快去毒。
“腐筋散”这种毒粉在神毒门练制的奇毒里,是一种再容易练制不过的下等毒,因 此她从神毒门里带出来的珍贵解毒丹丸中并不包含腐筋散的解药,所幸她对各类毒药均 有极高的天分,解这类毒并不困难。
“康谚,忍着点,我现在就帮你减轻疼痛。”
她轻颤着手拉下他的上衣,让他雄健的胸膛完全裸露在空气中,黑肿的臂膀尽现, 腥臭的黑血气味差点让她呕吐了出来。
整顿了思绪,她拿出防身用的小刀,克难地以火熠子细小的火苗烧热刀刃,随即果 断地在他手臂下端开了两道口子引出毒血;黑血染污了她的衣裳她也毫不在意,直到流 出的血水由黑转红,她连忙将捣碎的解毒粉末小心翼翼地敷在伤口上,同时倒出一红一 绿的药丸让昏迷的康谚吞下。
康谚粗喘的鼻息缓和了许多,呼吸也回复到原本规则的律动,她伸手探向他额头, 紧绷的脸色终于稍稍舒缓,高热总算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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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日光从绿叶缝中洒落点点光亮,映照在康谚俊期的睡容上,眼皮里的灵活珠子瞬间动了数下,不一会,便睁开双眼四处打探。
他试着支起身子,然而赤裸胸膛上的一颗黑色小巧头颅让他打消了起身的念头。
没理由的,他就是知道她昨晚必定累坏了。
他动了动身子想调整舒服的位置,却扰醒了浅眠的她。
“你醒了,觉得好些了吗?”她原本就浅眠,一有动静便会醒来。
康谚给了个无恙的笑容回应,有趣地瞧她睡眼惺忪的可爱模样。
“手臂还痛不痛?”文犀月极小心地轻抚被布条包住的位置,轻柔得不出一丝力道 ,就怕弄疼伤处。
“不痛,怎么会痛呢,整晚美人在抱,舒服都来不及了,那有时间理会痛不痛。” 他笑得可恶,爱促挟的性格静不住,尤其更是满意自个儿制造出的效果。瞧!
小月牙儿红扑扑的脸颊多逗人啊!
像被烫了手指似的她急忙收回玉手,退得老远,就连眼珠子也规规矩矩盯着溪水瞧 ,就怕一个不注意看向那赤裸结实的身体。
昨夜,她不断掬溪水沾湿布巾替他高温的身体抹身,脑子里早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一心一意减少他的苦楚,这会儿她才惊觉两人靠得太近了。
“康谚,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少了气势的语调很难表现出威胁。
“好好,我不说了。其实我该好好谢你才是,要不是你救了我,恐怕躺在这儿的就 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昨夜他隐约可知月牙儿不眠不休地看护他,脸上、胸口传来湿 凉的舒服是她细心的照料。
“别胡说,你不会死的,有我在,那微不足道的毒药伤不了你的!”她惊道,抬头 看向康谚,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从她眼前离去了。
“放心,我的命像杂草一样坚韧,让人多踩几回也死不了。”他保证。
他穿上衣服,伸展活动四肢,满意地发现手臂的毒伤好了大半。由于失血过多,现 在只觉腹中饥饿。
他走近溪旁,捡起一根半人长的树枝,甩了甩树枝,拔掉多余的枝叶。
“月牙儿,看我表演真功夫打几条鱼上岸填肚子。”
“你的手还没好呀!一个不小心,愈合的伤口会再裂开啊!”文犀月急忙喝止,然 而康谚早一步跳上溪里的巨石,压根儿不听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