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他看到她布满血丝的眼。
“都办妥了?”
“嗯,我也跟家里打过电话,应该没什么事了,我来陪她就好,你先回去吧。”他拍拍他的肩。
“不用,我还可以。”
病房里传出细细小小的梦呓,几个箭步,他便来到床前,握住她的手,低切的安抚着,待她再次沉睡后,才悄悄地走出病房。这宠幸全落在温煦的眼里,他不知道游霁月对温暖是持什么心态,但他能肯定这绝非“兄妹之情”。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游霁月被温煦问得有些雾水。
“温暖啊,你那个WARM。”
看不出温煦这个慢半拍的家伙,对这事不但敏感还带积极,事到如今,再撑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他摇摇头。
“摇头?是放弃还是无所谓?”
“温煦,我老实说吧,我甚至都不晓得她要的是什么,你要我怎么办?”
“是吗?还是你根本也搞不清自己要的是什么?温暖或许是小,可是我敢打包票,她并非你想象的。”
“我知道,我就是太知道,才会怕。”
“怕什么?”
“怕......怕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原形毕露,信不信?你老妹真有这种通天本事。”
“你是说你的邪恶已经露出狐狸尾巴了。”
“快了。”他宣判死刑。
“那正好,她长那么大还没见过狐狸的真面目呢,让她亲眼瞧瞧再决定要不要养一只。”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闲磕牙。”他理了理头发。“我在想,到底她今晚是发生了什么事,没道理和同学吃个饭就变成这副德性,喂,她有没有什么知交?”
“知交?没听过,她崇尚君子之交主义的,我猜,会不会是在工作上受创?”
“工作?不会吧,今天她还帮忙送花到我那,跟陈老板有说有笑的,我还没说她呢,一个小女孩做这么粗重的工作,差点把我给气死。”他发现扯离话忙拉回正题继续瞎猜:“还是暗恋的对象有了新欢,依你家那个WARM的个性,绝对有成人之美的--宁愿自己伤心死,也不会从中阻扰。八成是,对,这笨蛋,改天再劝她。”
哇哈哈,正所谓“答案就在影片中”。
这个游霁月剖析他老妹果然高明,但他犯了一个大忌,这便是--当局者迷。
就他所知,当天中午游霁月和徐昶扬吃完饭后,可是偕同大美人一道离去的,或许就这么巧给撞见了,还问她呢,只怕是换来两颗“卫生白果丸”。原来狐狸不全是精明的,偶尔笨一下,倒是满能取悦人心的,让他继续笨吧,这样往后的日子也比较不单调,哇哈哈!
★ ★ ★
游霁月在微曦中离开医院。
本来是打算等温暖醒来再走,可是经由和温煦的对话,他肯定她必定是在情感上受创,既然如此,他实在没必要留下,一来嘛尴尬,二来她或许需要时间舔平伤口。没有“外人”在场。她会比较舒坦,况且,公司有很多事等着处理呢,将重心转移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温暖悠悠转醒,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嗅觉跟着苏醒,一阵刺鼻的药水味扑鼻而来,是医院。她怎么会躺在医院?偏过头,看到支额打盹的老哥,是哥送她来的,那她应该是有回到家。她记起昨晚的种种,下班、游荡、淋雨,之后回家,然后就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掉进一个厚实的怀抱,好象是哥,但那身上的气息是熟悉却遥远。想起自己的荒谬,却让哥忙了一个晚上没睡好觉,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她挪了挪身子,惊醒温煦。
“醒啦,有没有觉得好一点?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他这么嘘寒问暖,恐怕昨晚她是给了他太大惊吓,她坐直身子,脸色仍有些发白。
“对不起,哥,害你操心,爸妈知道了吧?”
“傻小孩,干嘛跟老哥这么见外,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嘛。爸妈知道了我要他们放心,不用来陪你。”
“整晚让你一个人陪,你一定没睡好吧。”
错!还有另外一个人,可是,那人在临走前交代过,千万不能让WARM知道今晚的事,否则会要他好看,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游戏是两个人玩恰恰好,少了就没戏唱,多了嫌碍事。
“别想那么多,要吃什么早餐,我去买。”
“不用了,我想回家。”
“也好,让妈好好给你补一补。对了,小暖,我看花坊的工作,你不要去了。”事实上,老妈已经替她请了长假了。
“不好吧,吴姊还在坐月子,又快过年了......”
“你这个样子,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又病了,岂不添人家的麻烦?放心,陈先生的店不会因你请假就倒的,哦,起来穿衣服,哥去办出院手续,我们回家了。”
★ ★ ★
温暖结结实实地在家静养三天。
回家后,老妈瞧她一副瘦巴巴的可怜模样,所有责难的话也骂不出,只要她安心养身体,什么话也没多说。
这天午觉醒来,闲着无聊,上阁楼吧,好久没来这小天地了。
四周堆着她的藏书,一捆捆的,她是个念旧的人,连小时候的图画书她都留着。凌散的大小箱子都是她的珍藏,有书签、有剪报、有信、有从小到大的奖状、有相本、有日记......举凡有纪念价值的,她统统都珍藏着。
她随意地翻起其中一本日记,乍地,一张摺痕早已被压平的纸张滑了下来,她拿起纸张,角落上清楚地写着:游霁月的茉莉。是当时包种子的纸张,“游霁月”这三个触目的字,一时之间窜入眼帘,猛地,又泛红了眼。
从那天下午后,他便没有了消息。
她曾打电话到花坊,陈大哥说他有来过一次,听说她请了长假之后,就没再去过。既然到过花坊,就应该知道她是病了,多少应该会有所表示,不是吗?当然不是,她和他非亲非故,充其量也只是个朋友之妹,至于那之前的亲密举动,姑且称为排遣寂寞吧。
唉!她不得不赞叹孔夫子的高见,果然是食色性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那唐吟吟还不至于到胸大无脑,游霁月还算是有眼光,有个才貌双全的佳人,不打电话应该是正常......不去想他了!在这好天气的下午。
她又随后翻了翻,瞧,她找到什么,压花的器材耶,对啊,既然不愿这么自艾自怜,何不找些事情来陶醉其中?当时碍于课余时间有限,没有钻研透彻,倒不如趁现在好好地学。
她兴高采烈地搜寻着有关压花的资料,很快地,便联络上当时的压花老师。妙的是,压花老师不但还记得她,还问她有没有兴趣在过年后,与她一同动身前往日本学新的技术。她想了想,待在这儿一时也定不下心,就先答应了她,当然,这事引起家里激烈的讨论,尤以温煦的反弹最大。
“三个月--小暖,你不觉得太久了吗?”
“不会啦,一百天一下就到了,不是吗?”
“日本耶,你人生地不熟的,别说三个月,三天都像三年一样长。”
“没那么严重吧。哥,我又不是一个人去,而且是住老师的朋友家,安全应该是没问题再说你总不能让我成天在家游手好闲的,是不是?”她小心地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