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我吗?”莫雅各布不知何时打开浴室的玻璃门,带着一副邪邪的笑脸,眯着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线条优美的胸前。
殷孜乔被突然入耳的低沉声惊吓得原地弹跳,像赤脚踩了玻璃碎片后所产生的反射动作。
她没料到在自己完全不设防的时候,莫雅各布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进来,还用那种饿狼般的眼神吞噬她圣洁的身躯。可是,一时之间,她也不知如何反应,究竟该先遮住身体的哪一部分,才能减少春光外泄的程度。
她突然脑筋急转弯,然后整个人像饿虎扑羊般地扑向斜立在浴室门旁的莫雅各布。
原来她是为了遮掩莫雅各布那双贼兮兮的眼睛。
“说,我身上的睡衣是不是你的杰作?”她像个侦查员在逼门嫌疑犯。
“是啊!你不喜欢?哦,还是你比较喜欢裸睡?好、好,下次改进。”莫雅各布轻轻一挥,就除去殷孜乔的两手,故意轻佻地往下瞄视她壮观的胸线。
殷孜乔气得鼓腮,原本清丽亮质的五官霎时变得滑稽可爱。
但她忘了,她的赤条玉身还黏贴着人家呢。
“喂,你这么个投怀送抱法,是男人都会受不了的。”他的两只大手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纤纤细腰吸引过去。
殷孜乔立即将他的下巴抬高,不让他的贼眼落在她的身体上,并刻意将湿答答的身体与他划清楚河汉界,并左右用力地摇摆着腰臀,试图甩开他的大手。
“那……你有没有……”殷孜乔实在难以启口问他昨夜她的衣服被脱去之后的事情。
“没有。”他回答得如此肯定,而且简洁有力。
殷孜乔的脸色一沉。难道她的身体吸引不了他吗?
莫雅各布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大床,“看你的表情,似乎有点失望?”
两人滚躺在床上。
殷孜乔倏地挣脱他的拥抱,抓起棉被裹紧身体,包得密不通风,像颗粽子。
“失望?哈哈,我的表情是在同情你的性无能!”她反击回去,而且正中每个男人心中的恐惧。
殷孜乔信心满满的认为,平时穿着宽松衣服下的惹火身材,一旦解除外在的遮蔽物后,必能挑动男人下半身的欲火,除非那个男人是同性恋或是性无能。而莫雅各布一身阳刚之气,该是属于后者。
“想要激我?可惜我不是那些跟你到处苟合的野男人,不会被你的美色所诱,你死心吧!”他一个翻身跳下床,英姿勃发地环胸俯视床上气嘟嘟的殷孜乔。
“你是吃了农药还是DDT,讲话这么毒?”她实在无法忍受一再的被他羞辱,自己可是云英未嫁之身,怎堪莫雅各布的毒言毒语加以毁损。
难道陆浣星是个行为放荡的女人,一株爬过高墙的红杏?不是,她还没结婚,不能说她是红杏。
“自己如果行为检点的话,就百毒不侵了。”
殷孜乔不想再多跟他废话,免得惹来一肚子气,“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上班了。”
莫雅各布眉头一挑,“你换呀,我碍着你了吗?”
“你……”她的眼瞳燃烧着红光。
“算了吧,陆浣星,别装得像个纯洁的公主。”不管她是纯洁的公主或是邪恶的女巫,都难逃他为她开凿的婚姻炼狱。
殷孜乔瞪视眼前的男人,空有昂扬堂伟的躯体,英气挺俊的面貌,却生长出一副黑色的心灵,即使锦衣加身,也只是衣冠楚楚的禽兽。
这种男人不配走进婚姻的殿堂。
“莫雅各布,你听仔细,我绝不会和你结婚的。”殷孜乔义正辞严地说出每个字,好像那字字都化为口水吐在他那英俊又可恨的冷脸上。
虽然她不认识陆浣星,但决定路见不平,仗义相救,等陆浣星回来后,再告诉她这个可怕的男人不是真意要娶她,而是要毁了她的一生。
莫雅各布却仰天长笑,好像她刚才说了一个超级大笑话。
他未加反驳,只是缓步踱向房门口,顿足,侧肩,斜视一眼,幽幽地说:“你不妨试试看。”随后离去。
殷孜乔被他的反应吓得倒抽一口气。
这个莫雅各布真是怪透了,比“秘雕”还诡异,她的寒毛像听到国歌,马上立正悚然。
※ ※ ※
“陆擎天,别让你妹妹嫁给莫雅各布。”殷孜乔急惶惶地冲进陆擎天的办公室。
正在批阅卷宗的陆擎天,气定神闲地抬头望着她。
“为什么?”他今早问过佣人,确定她昨晚没有回阳明山的别墅,他担心她出事了。
“因为莫雅各布根本不爱陆浣星?”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陆浣星在场的话,恐怕要听得落泪了。
陆擎天猜想,这个结论该是她彻夜未归的收获吧!聪明的女孩,只花一夜的时间,就能摸清莫雅各布的心思,他果然没雇错人。
“那么,你就让莫雅各布爱上我妹妹吧!”陆擎天坚定地告知她。
殷孜乔错愕了。“我……我无能为力,而且那也不是我的职责所在。”
陆擎天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高大的身形挺立在殷孜乔面前。
“你可以的,我知道你可以的。”他拍拍她的肩,鼓励的眼神让殷孜乔无所遁逃。
“来不及了,我替陆浣星回击莫雅各布一记。”殷孜乔有点心虚,现在又觉得自己不该擅自作主。
“嗯?”陆擎天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刚……才郑重地告诉莫雅各布,我绝不嫁给他。”她像做错事的孩子,偷偷斜瞄陆擎天的反应。
可是陆擎天并没有预期的震惊,也无责骂之意,反而语气黯淡地说:“雅各布是不是笑了笑而已?”
殷孜乔的瓜子脸上,镶着两颗龙眼般的大眼并张着O型嘴,“你怎么知道?”
陆擎天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再徐徐吐出,他的表情透着无奈,“据我所知,浣星本人也拒绝过雅各布几回,有一次还是当着我的面,那时雅各布的反应就是那样。”陆擎天每次提起这桩婚事,总像有满腹的感伤。
殷孜乔听得满头雾水,“结婚是两厢情愿的事,既然你妹妹也不想嫁给莫雅各布,看来这婚是结不成的呀!你又为何要我设法让莫雅各布爱上你妹妹呢?徒增我的工作量嘛!”
陆擎天用拇指和食指取下唇上的香烟,在烟雾袅袅中,眯着眼细细诉说:“其实我早该告诉你了,浣星不是出国度假,她是逃婚。”他透过烟阵望向殷孜乔那慧黠迷人的凤眼,“不过,我想依你的聪明才智,大概也看出虚实了吧。”
殷孜乔耸耸肩,表示他猜得没错,她是闻出不对劲的味道,但一直找不到问题的症结。
“你是在暗示我,有人强迫陆浣星和莫雅各布结婚?”她睁着大眼,等待回答。
陆擎天似乎有难言之隐,又猛吸了口烟,由于吸得太急促了,呛咳了几下。
殷孜乔细心地为他端来一杯热茶。
陆擎天连喝了几口,郁气较平顺后,才又低下头陈述,像见不得人似的。
“这是生在有钱人家的悲哀。我父亲所经营的近西建设,因房地产不景气,财务上周转不灵,需要大笔的资金挹注,而莫氏银行愿意以高额资金收购近西集团旗下的近西饭店,协助我父亲度过财务危机,雅各布唯一的条件是要浣星和他结婚。”说到这里,陆擎天停顿下来,也许觉得家丑不该外扬吧。
聪明如殷孜乔,听了这一席话后,所有的疑惑尽除,“那么先前你父亲所谓的“事成之后”,指的就是我代陆浣星和莫雅各布结婚后,拿到资金的事?”她用眼睛询问陆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