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沿楼梯走下去,一来一回四次,后来赶时间还要急步走。
完成工作,下班啦!这回非乘电梯不可,但步出电梯才发觉,手上拿着的是公文袋,手袋仍留在办公室。
去赴男朋友的约会,带公文袋干什幺?又没带身份证,于是,又转身回电梯,去拿手袋。
终于到了停车场,拿车匙,翻了整个手袋都找不到车匙,发脾气把东西扔回手袋,才记起今天早上上班,人未坐下便来了个长途电话,说得兴奋,车匙没放回手袋,随手便放在计算机机下。
好啦!开车啦!前往赴约地点啦!
突然一声爆响,车“吱”的一声前冲,就停住不动了。
她跳下车察看,果然车胎爆了。她用高跟鞋踢着车轮,随口说了句英文粗话。
车胎她不是没换过,她在美国高速公路就换过了,但当时穿牛仔裤、皮靴,今天呢?看看自己。
一件头连身膝上裙,彩蓝丝绸把身体包得紧紧的,一蹲下来,大概五分钟就爆棚走光,还有那要命的奶黄高跟鞋。唉!怎能去换车胎?
回到汽车里,打手提电话通知车房。嘿!倒霉,手提电话吱吱叫,没电啦!
她发了一会火,还是把手袋背上,拿了奶黄外衣,推开车门,也没看外面环境,拍上车门就走。
“吱!”
她抬头看见一辆汽车驶向她,好意外、惊骇……还来不及叫就坐在地上。
一个年轻人由车上下来,没骂她是不是赶着去拿出世纸,盲眼苍蝇般冲出马路去,只是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她不知所措,答不出话。年轻人又说:“可以起来吗?要不要我请救护车?”
她定一定神,想想,哪儿都不痛,叫什幺救护车?
再看一看:汽车在她身前约一尺处停下,还没碰到她身体,叫救护车自找麻烦?
“不。”
“我送你去医院验伤?”
她扶着站起来,年轻人也帮她一把,她终于站起来了。
手脚都没事,祖上积德。啊!屁股先下地呢!裙子爆开了?走光啦!
“小姐,你可能有伤,我送你去医院检查。”
裙子完好呢!当然不会走光了,真好运。有惊无险,一切都好。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你的车根本没有碰倒我,是我受惊跌在地上罢了。”
“可能跌伤了呢?检查一下比较安全。”
“我自己知道没事,谢谢你。”她轻轻推开他,笑:这好心的年轻人。跟着,她走到他的汽车前。
“你做什幺?”
“召出租车,我赶着赴约。”
“我送你一程,如果你坐下后发觉有什幺不舒服,还可以送你去看医生。”
“不麻烦你啦!可能目的地不同。”
“不麻烦,而且我想确定你有没有受伤,请上车吧。”
“谢谢。”坐上车,报上目的地,甜甜想想刚才自己的清形,她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你,刚才我那样冒失的由车上下来,冲过去,幸而你技术好,否则,你伤不到我,也害你撞车。”
“你可能心事重重,赶赴约,每一个人都有精神恍惚的时候。现在好了,大家都没事。”
“我今天……”陌生人前不便说那幺多,“我的车突然爆车胎,我又急又气,冲出去想截出租车。”
“你的车呢?”
“还在那儿,连车盖都没揭起,虽然挨着行人道,但也会阻塞交通。”
“为什幺不通知车房?他们会派人为你换车胎,并把车送回给你。”
“我刚才也想这样做,但手提电话刚巧又没有电,真气人。”
“我有!这儿有汽车电话又有手提电话,请随便。”
甜甜也不客气,打了电话给车房。
“你赶着赴约,一定过了约会时间,打电话通知朋友吧。”
“不用了,今天发生这幺多事,他应该谅解。”
“前面就是你要到的地方,我还未备名片,你可以抄下我的手提电话号码,觉得不舒服就通知我。我叫史柏高。”
“我姓李,相信我不会找你了,因为就算我有伤也与你无关,我自己应该负责,没有理由麻烦你。而且,我知道一定没事。”甜甜解下安全带,“谢谢你送我一程,史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甜甜加快脚步进酒店,进扒房。马立德已经在座,黑着脸。
她没留意,坐下,就叫侍应生给她一杯鲜橙汁。
“好渴。”
“你搞什幺鬼?迟到一个多小时,朋友都碰见一大堆,我像傻瓜一样坐着。”
“你以为我想迟到?出门忘了拿手袋,又忘拿车匙,走来走去,跑上跑下,好啦!开车啦!半路又爆车胎,若不是遇上位好心的年轻绅士,我和车都在……”
“什幺年轻绅士?谈生意谈得过了头?连约了我都差点忘记?”
“谈生意?我根本不认识他,他也不是我生意上的朋友……”
“你不认识他,怎知道他好不好心?怎知道他是不是绅士?额头写着好人坏人、流氓、绅士?”
“我差点害他撞车,若史柏高的心不好,他会担心我身体,送我来?”
“啊!”马立德指住她,“你刚才说不认识他的,但你知道他叫史柏高……”
“交谈自然知道……”
“他又担心你身体……”
“他怕我撞伤啊!蠢材。”
“他还送你来呢!初相识怎知道你来这儿吃饭?”马立德可能等得火起,又跑出个史伯高,火上加妒,语气很差,那是发自内心的不快,“怕是你们吃完下午茶,聊够啦才肯来,还依依不舍的直送到门口……”
“喂!你哪一双狗眼看见我和史柏高去吃下午茶?”甜甜一拍桌,真是忍无可忍,今天发生了那幺多事,够她烦了,刚到来,马立德唠唠叨叨她都不在意,算啦!但马立德还冤枉她、指责她,令她也肝火冒升,不顾仪态。
“你这幺大声干什幺?这儿是街市?”马立德看看四周,面都红了,“刚才傻瓜瓜等你,现在又大吵大闹,想通告全世界?”
“谁叫你冤枉我?哼!”甜甜仍气着,把橙汁喝了。平平火嘛!她自己也有头有面,不想变泼妇骂街。
“你害我等了你一个多钟头,不应该道歉吗?”
“本来可以道个歉,但你态度恶劣,不谅解我又不关心我。拉平。”
“一个多钟头,火呀!又尴尬。你出了事,为什幺不打电话通知我?反而去找别人?”
“我的手提电话没有电,打电话给车房,也是用史柏高的手提电话……”
“你还说不认识他?他连手提电话都给你用了。”
“你知道吗,我和他只不过偶然在街上……”
“好!我不冤枉你和他约会吃下午茶,但是,你既然可以打电话到车房,为什幺不顺便给我电话?”
“我……”她本想说,她是急着来赴约,人急心乱,况且都要见面了,但看看马立德那张本来俊朗的面,因不信任及怀疑而变得丑陋,她突然不想说话。
解释也是多余。
“没话说了。是不是?认识了新朋友就忘记我?既然心里没有我,又怎会想到给我电话?”
“你,神经病。”甜甜俯身过去,压着声音,“小小事情故意夸大,你是小家种、八卦公……”
“李小姐。”一位经理过来招待。他们因为忙着吵架,还未下单点晚餐,“今晚的糖心鲍鱼和山鸡扒都不错……”
“谢谢!我已经吃得好饱,正准备离去。”甜甜背上手袋,拿起外衣便走。
马立德想叫住她,但经理在,顾面子,正眼都不看她,还请经理替他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