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出了什么事吗?」
「汾汾……」月娘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
「娘,妳是在担心钱的问题吗?妳放心,我已经赚到了那个人所要的数目,等到我跟他谈过后,咱们母女俩就可以自由了。」
「汾汾,妳哪来这么多钱?妳没去做什么傻事吧?」月娘担心的问。
一百两啊!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娘,妳可别胡思乱想,是因为齐府给的工钱很优渥,而且我又先跟他们预支了一点,所以才凑到的。」聂汾汾省掉了她那种「抢钱」的行为。
「真的吗?那妳还必须在齐府工作多久?」
「我当初是签三个月的卖身契,所以只需再做个一个多月的时间使成。」
「那真是太好了。」
「娘,我这就去找那个人谈谈,以后我们母女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聂汾汾正欲起身,门口却已有个男人走了进来。
「用不着去了,我自己过来了。」聂有财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刚才下人来向他通报说这丫头回来了时,他本来还不信,所以就过来看看,想不到她还真的回来了。
「你来的正好,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数目,希望你不会食言。」聂汾汾将一堆银子拿出来倒在桌上,并且嫌恶的看着他那副快流下口水的模样。
「嗯,很好,想不到妳真的有办法赚到这笔钱。」
当初他就是以为她绝对没办法才会跟她有所约定的。不过也好,如此一来只不过是使他多赚了这笔钱罢了。
「那我跟我娘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吧?」聂汾汾走到月娘身旁扶住她的肩膀。像这种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男人,早点离开他才是上策。
「妳是可以离开,不过妳娘三天后就要改嫁别人了,所以必须留下来。」聂有财的眼中闪着奸诈的光亡。
想不到这对母女居然可以替他带来这么一小笔的财富,幸亏当年他聪明,没有把生下女儿的月娘给赶出去。
「改嫁?」聂汾汾大惊失色的看着娘亲无奈的表情,随即便明白了,「你又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喂,我好歹也是妳爹,妳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聂有财不悦的说道。
「爹?我有你这种爹才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楣!」聂汾汾对他嗤之以鼻。
十多年来他对她们母女一直不闻不问,就连最起码的温饱也不给她们,现在她们有利用价值了才来跟她们谈亲情,真是不要脸。
「随妳怎么说。反正妳娘三天后就等着嫁人就对了。」
「为什么?」
「因为有人看中她了,所以我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忍痛割爱。」聂有财装模作样的说着。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可以?当初她可是我花钱买来的,现在既然有人肯花钱买她,我当然要赚回来才是。」他完全就是商人的嘴脸。
为何这种人到现在还活得这么好,而没有遭到天谴呢?聂汾汾实在不平。
「可是当初妳明明说只要我付得出一百两的银子,就要让娘跟我离开这里。」聂汾汾大叫。
「我是有那样说没错,不过在妳还没付出来之前,她都还是我的人,我自然有权替她作任何决定。」聂有财丝毫不觉羞愧的说。
「妳到底要怎样?」聂汾汾认命的问。
事到如今,她也只得再跟他谈条件了,不然娘亲怎么办?
「简单,只要妳还是照样嫁进刘家去,那么妳给我的这一百两我就拿去赠给那个要买妳娘的人,跟他退了这婚事,妳觉得如何?」
原来他还是舍不得放掉刘家那条线。罢了,她已觉心灰意冷,况且她也无法再去赚个一百两了。因为人家三天后就要来带走她娘了。
「好,我嫁。」聂汾汾作了决定。
「汾汾,不可以!」月娘惊叫。
那个刘公子是众所皆知的浪荡子,嫁给他一定不会幸福的,用女儿的一生来换她的,教她于心何忍;像这种男人,她为何还要顾念着夫妻的情分而不离开呢?
现在她是真的看破了,但也太迟了!
「很好,那我就去安排了。」女人就是女人,一点头脑都没有,现在她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另外一边他只要采用拖延术,就等这丫头嫁了后,他再顺便把她娘也给卖了,到时他就等着数钱便成了。
「不过我跟齐家签的卖身契还没到期,你总得让我去处理一下吧。」
「这件事我去处理就可以了。」反正刘家有的是钱,就让他们去替这丫头赔个钱就是了。
「好,一言为定。」聂汾汾咬着才说。
因为又为自己赚了一笔,所以聂有财便笑容满面的离开了,而月娘则立即拉住女儿的手掉着泪。
「汾汾,都是娘害妳的,要是娘早点觉悟的带妳离开这里的话,那么妳就不用去嫁给那种人了。」
她为什么一直鼓不起勇气?现在连女儿的幸福都得赔掉了。
「娘,反正我迟早都得嫁人的,嫁给谁不都是一样?再说刘家也算是个有钱人家,到时候我想办法再把妳接过去一起住,我们母女俩还是能在一起啊。」聂汾汾安慰着她,月娘只是摇着头掉着眼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聂汾汾强装出笑容来替娘亲拭泪,同时齐驭的身影就这么不期然的跃进她心里,令她猛然一震。
等她嫁人了后,他们应该没办法再见面了吧?她有点落寞的想着。
他后来对她的好,她今生都会放在心上的,可是这份情她只有等到来生才能报答他了。
◎◎◎◎◎◎◎◎◎夜色已沉。
皎洁的月光洒在无人的街道上,形成了神秘的银灰色,令人心神宁谧。此刻除了微风拂过树梢所形成的沙沙声,及报时的更夫所打的梆子声外,大地显得一片宁静…突然间,原本无人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道疾步而行的身影,他俐落的在石子路上奔驰,轻巧的步伐完全未发出任何声响。
这道身影倏地停在一幢大宅子前,毫不迟疑的便跃上高墙来到后门处。
这名闯入者恍若目标已定,他跃入宅里后便直直的走到一间小屋前直接推门而入。
小屋的木门早因年久失修,导致开启时会有杂音产生,但这名闯入者推门而入时仍是安静无声,由此可推断来人身手之高。
这人在进入屋内后,对里头寒酸的摆设皱起眉头,而后便直接闯进里头的寝室,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时,双眸顿时瞇起。
妳休想这么轻易的就摆脱我!齐驭阴恻侧的想道。
这女人竟敢真的将他去在一旁,而要跟她那个「意中人」成亲;当他由黄伯那里知道已有人来替她买回卖身契时,他真是气得差点吐血。
他本来还想捺着性子等地回齐府后再跟她算帐,想不到她竟然就这样的要嫁人了,连齐府的工作也不要了,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这口气教他如何能忍得下去?
所以在派人查得她的住处时,他立刻便来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床铺上熟睡的并不只有她,尚有她的娘亲在一旁。
为免惊醒月娘,齐驭便出手点了她的昏穴,以免她会阻碍自己的行动。
点住了月娘的昏穴后,他伸手摇了下聂汾汾。
「女人,快起来!」
聂汾汾睡眼蒙眬的醒来,冷不防看见床边站着一名陌生人,开口正想放声大叫,嘴巴却被人给捂住了。
「你他妈的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莫非才几天没见,她满脑子就都是她那个「亲亲意中人」,而忘了有他这号人物的存在?齐驭满不是滋味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