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黄伯,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聂汾汾开口问道。
「什么事?」
「是……我可不可以预先支领这个月该给我的工钱?既然我现在必须回家一趟,那我想干脆也把事情办好,不过我还差一些数目,要领那些工钱才凑得足。」她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请求。
她知道这是件很厚脸皮的事情,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那有什么问题,我立刻叫人去帐房拿来。」黄伯说完后命人去帐房领钱,同时笑着看她。
看来这孩子已经存够了钱,虽说齐家给下人们的工钱向来优渥,但也不可能会太多,可见她在三少爷那边赚到不少才对。
不过那也是她辛苦工作的代价,绝非不劳而获。
待人将钱送来后,黄伯便将它拿给聂汾汾。
「来,就是这些,妳收妥了。」
「谢谢黄伯。」她急忙的将钱收好。
「好了,妳就赶快上路吧,等事情办好后再回来,路上小心。」
「是,那我这就走了。」
聂汾汾朝他屈了个身,便急急忙忙的上偏厅去找黄大婶好一道回去。
唉,希望这孩子能顺利的替她的意中人赎了身,也希望她的眼光真的没错,以后小俩口真能过着幸福的日子。
黄伯看着聂汾汾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微微叹了口气。
◎◎◎◎◎◎◎◎◎一等齐驭回到齐府中,黄伯立即向他报告这件事。
「回家了?」齐驭很不高兴的问。
「回三少爷,因为她家里似乎出了点事情,所以她娘要她先回去一趟,老奴也就准了。」黄伯恭敬的回答。
虽知这是无可避免的事,但齐驭仍是不高兴。
怎么不等他回来,同他说一声再回去?最少他也可以陪她走一趟嘛!这么一来害他觉得自己一点也没受到重视。
「是她家人来接她的?」
「不,好象是一位她熟识的人,跟她应该没有亲戚关系。」
齐驭皱紧眉头的问:「那她家里是出了什么事?」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齐驭这下可在心里直犯着嘀咕。既然是家里出事,那就更应该等他回来,说不定他有办法帮她解决问题啊。
「黄伯,听说她最先是由你雇用进来的?」也好,趁这个机会就多了解她一些事情,免得都已经决定要她了,却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我遇见她的那天,见她似乎是挺需要一份工作,而恰巧府中有位丫鬟刚辞了工作,我看她的性子应该不坏,所以才会雇用她。」
「是不坏,只不过是太爱钱了点。」齐驭接着说道。而且已经爱到近乎抢钱的地步了。
「三少爷,其实她会有那样的行为是有原因的。」黄伯以为齐驭是在嘲弄聂汾汾,便决定挺身为她辩护。
谁不会爱钱?只要是取之有道的话,那又何妨。
「什么原因?」齐驭不是很感兴趣的问。其实他现在想想她为钱而据理力争时的表情,还觉得满有意思的呢。
他发现当喜欢上某个人后,整个心态还真会随之改变。
「因为她必须努力赚钱好去赎她的意中人啊。」黄伯道。
齐驭的身子在听见「意中人」这三个字时便僵住了,脸色也慢慢变了。
「意中人?」他挺直背脊,倾身向黄伯问道。
「是啊!当初她表明想要份工作时,就说需要赶快赚一笔钱去替她的意中人赎身,所以她才会想尽办法的要多赚些钱。」虽然她只说要替人赎身,但他已认定那人绝对是她的意中人,所以便一直这么说。
意中人?他妈的怎么可以有什么该死的意中人?她的意中人必须是他齐驭才可以!他要去把那个人给挫骨扬灰的宰了!
「这话是她亲口说的?」齐驭瞇起双眼,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可说出口的话却令人怀疑的平静。
「是啊。」虽然那孩子没亲口说出「意中人」这三个字,但她也说过那是她最重要的人,所以应该是错不了的。
不过三少爷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而且看起来好象是在生气的样子,难不成他说错了什么话吗?
面对这个动不动就大发雷霆的三少爷,黄伯显得有点战战兢兢的。
「她有没有说她需要赚多少?」
「应该……应该是一百两吧。」看见齐驭脸色铁青,满布阴霾的恐怖模样,黄伯不由得瑟缩了起来。
三少爷向来都会把怒气直接发泄出来,所以只要让他骂上个几句就没事了。但若让他压抑住而没发作,那种情形才叫做恐怖。
就像是现在这样。
一百两?对寻常百姓而言,这一百两绝对是个不小的数目,她会拚命的想赚到它,可见得那个人在她心中绝对占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没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听见这道如特赦令般的命令,黄伯不敢稍有耽搁的便快步离开,同时也不忘抹了下拚命冒出的冷汗。
不知道到底是谁惹得三少爷如此生气,看来那个人的日子难过了。
可齐驭并没有在生气,他根本就是气疯了!
真他奶奶的!他都已经告诉她他要她了,这娘们居然还有胆去关心别的野男人,而且还要为那该死的臭小子花上一大笔钱,她到底把他齐驭当成是什么?就只是个赏钱很慷慨的人?
妈的!他才不会让她称心如意,他齐驭既然已经认定她了,她就得认命的乖乖等着成为他的人,谁也别想沾染属于他的东西。
「真是天杀的该死!」
随着这声诅咒,齐驭气愤难当的伸手便往桌上用力一搥,而后一张漆黑的桃木实心桌便发出轰然巨响,「砰」的一下应声而裂,随即「亡故」了。
可怜无辜的桌子,就这么的「惨死」在齐驭的怒气之下。
◎◎◎◎◎◎◎◎◎
聂汾汾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幢华丽的大宅子。
第七章
其实跟齐府比起来,这宅子根本还不及齐府的十分之一,但与一般人的住处相较却已是大上许多。而且依宅子的外观来判断,宅子的主人肯定是个夸大不实的人,因为由外表看来,这宅子虽华丽但却显得低俗不已。
看见聂汾汾停脚不动,黄大婶连忙催她。
「怎么不走了。就快到家了啊。」
聂汾汾这才又举步前进,同时与黄大婶绕过大宅子的前门,来到后门的地方并且走了进去。
她们俩一进去后便看见一位妇人表情忧郁的站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子前,聂汾汾顿时冲向前抱住了她。
「娘、娘,汾汾好想妳哦!」以前一直跟娘相依为命,从不曾分离过,这次若非为了挣钱的关系。她根本就舍不得跟娘亲分离这么久。
「汾汾,妳回来了,娘也好想妳呵!」抱着许久不见的女儿,月娘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黄大婶见状也是眼中含泪,但是接下来的问题也保能靠这对母女俩自己去解决,她这个外人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她便先行离开。
聂汾汾母女俩相互拥抱了好一会儿后才分开。
「汾汾,瞧妳看起来似乎是挺不错的,在外头生活的这段日子,没吃什么苦吧?」月娘关心的问道。
「娘,咱们什么苦没吃过呢?」聂汾汾苦笑,同时不舍的看着娘亲,「倒是娘怎么了,为何消瘦成这样?」
看起来彷佛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打击,整个人憔悴得可怕。
「汾汾,娘……」月娘似乎又想起什么悲苦的事情,泪水再次凝聚。
聂汾汾见状,知道事情一定是十分严重,连忙扶着她走到小屋子内。待两人都在屋子里已残破不堪的椅子上坐妥后,聂汾汾才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