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眼神闪过一抹生气光芒的罗伯夫,渐渐随着她柔和的声音走出困住他心智的催眠魔网中。
“不要放弃,你意志力够坚强,一定可以冲破横梗在清醒出口的关卡。”继续在他耳旁诉说着想唤醒他的高艺伦,明显的感觉得到她握住他的手臂,顿时晃动了下,虽然眼睛看不出他在动,但她的手却感觉得出来。
罗伯夫从头到尾都听得见她说的话。“我……”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更多添一抹生气,显示他已被她唤醒。
“呼……”没事了,高艺伦紧绷的身子在确定他清醒过来时,喘了口气便松懈的跌坐在地。
在场的人一看见如木头般的罗伯夫眨了下眼,全讶异的怔忡住了。她居然唤得醒他?!这可以证明什么?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她在他的心目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他只听得进去她一个人的声音?
“太好了。”按捺不住兴奋,邵景欣喜悦得惊呼一声,同时扶起瘫坐在地的高艺伦。
“我……怎么了?”罗伯夫迷糊了,不懂他们为何要将他五花大绑,捆成这样子,对于之前所发生过的事,他完全没印象,也不记得了。
“松开他。”一脸严肃坐于沙发中的佐藤夫人,手持着玉质拐杖,缓缓的站起身命令道。
接到命令,站于罗伯夫身后的黑泽刚,立刻解开绳索松放被捆绑在座椅中两个多小时的他。
“到底……怎么一回事?”罗伯夫双眸困惑的看着身材挺拔,伫立在他面前的水若男,想企图从他冰冷的面孔找到一丝讯息。
“你无意识中的所作所为,全不记得了?”刺杀佐藤夫人,唯一死罪。水若男忧心忡忡的看着双皮迷惘的他。
“我……”他只知道耳旁不断的传来高艺伦那柔和的轻声细语,其余的……他真的完全没有印象。
“没事就好。”不晓得这其中利害关系的高艺伦,没瞧见史彬阴沉的表情、水若男担忧的神情,和黑泽刚冷酷的脸色,及王世杰森冷的冰脸,当然她更不可能看得见佐藤夫人震怒的老脸。
“你……怎么在这?”先前无论罗伯夫如何说服高艺伦,她就是不肯进佐藤家,然此刻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想不起在这之前所发生的事?又为何那一段记忆全是空白?而他们的脸色怎会如此难看?
高艺伦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帮他擦拭着额际突然冒出的冷汗,有点纳闷,在这开着冷气的大厅中,他居然像站在太阳底下,不断的冒着汗珠,实在有点反常。“我来帮助你自催眠中解救出来。”她不再不承认自己对罗伯夫那份感情,及漠视自己对他那份爱意,以行动来表示心意。
对她细腻的举动,罗伯夫愕然,随即嘴角微微上扬,绽放出一抹坏坏的笑容来,心里想,她终究抵挡不住自己的魅力,那么她爱他吗?他要知道她的心意。“你对我……”突然间,一道阴森的寒光自他脑中闪过,他呆愣了下,在众人察觉他又不对劲时,已来不及了。
罗伯夫掐住高艺伦的脖子,像发疯似的,失控得拼命使劲,仅一眨眼,她红润的脸色已逐渐泛白。
“放手!‘梅’!”见状,水若男和王世杰马上左右架着他,欲扳开他紧掐住高艺伦脖子的双手。但无论他们两个多么的使劲,就是无法扳开力大无穷的罗伯夫双手,最后无可奈何之际,站于他身后的黑泽刚,见高艺伦已缺氧呈现窒息状态,他不犹豫的一掌就朝他颈项劈了下去。
对于体格魁梧壮硕的罗伯夫而言,黑泽刚那一掌根本劈昏不了他,顶多让他觉得疼痛,但也幸亏黑泽刚那一掌,高艺伦侥幸得以不死。
愣住的罗伯夫,仅恢复一秒钟的理智,在惊愕自己做了何事时,他讶异得瞠目,浑身为之一僵。而水若男及王世杰见机不可失,立即自他手中抢下陷入昏迷的高艺伦。
可才半晌时间,理智又被无情冲得烟消云散,不见鲜血绝对无法自恶毒的催眠中清醒过来的罗伯夫,当佐藤夫人的身影跃进他嗜血的寒瞳时,他转移攻击对象。
“咳……咳……”差一点命丧在他手中的高艺伦,拼命的呼吸着大量的空气,在眼角余光瞥见他的举动时,她顾不得头昏眼花,推开扶着她的邵景欣,身子摇晃的朝他走了过去。
“住手!”在明了到他的动机,欲索取性命的人是佐藤夫人时,水若男以身体挡在她面前。
“别逼我出手。”想架住罗伯夫的王世杰,不料错估失控的他,力气竟大到他一甩开自己的手,自己就险些站不稳。
“以下犯上,死罪一条。”阴沉着脸的史彬,双眸狂怒的瞪着他提醒,纵使他已失去理智,失控到连他自己都不晓得在做什么,但让佐藤夫人受惊,他就罪该万死。
“不可以……呼……忍住!你克服得了的,不要被脑中的魔音动摇了你的心智。现在看着我,相信你自己,你的理智一定可以挣脱枷锁,打败陈嫂不断灌输在你脑中回荡的催眠魔音。”身子摇摇晃晃走向他的高艺伦,没料到他居然掉头往她的方向走来。
“我……”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傀儡,遭人操控的罗伯夫,一听到她与脑中魔音周旋的声音,他有反应的怔了下。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不是忍住了吗?”不怕他再失去理智掐住她的高艺伦,横挡在他面前,不放弃的想唤醒罗伯夫。
“不……”她的声音,再度扰乱了脑海中一项要他去执行的命令,是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头既沉又昏,很难受。
“没事的。”她捉着他僵硬的手臂,尽其所能的安抚着情绪不稳的他,“相信我,这一切……”
“不!”与脑中鬼魅的声音交失败诉罗伯夫,失控的咆哮一声,动作迅速如闪电,抄起桌上装饰用的花瓶,往桌角一击破,便高举直往愣在桌旁的邵景欣刺去。
“不——”讶异的惊叫一声,在罗伯夫将碎花瓶刺向邵景欣时,高艺伦身影更快的闪挡在她身前替她挨了这一刺。
尖锐的花瓶碎片,笔直的朝高艺伦胸口刺了下去,在那一瞬间,她呆愣住的同时,他亦清醒过来的怔忡住了。
“不!不……”被这骇人一幕吓到的邵景欣,惶恐的尖叫了起来,尤其当她看见汩汩的血水如泉涌般不断自高艺伦胸口溢出时,她脸色顿时泛白,受不了惊吓的双腿一软,昏了过去。
怵目惊心的鲜血,红盛得教人目不转睛,令震慑住的罗伯夫,为之一愕。他终于因为见到他人的血而摆脱陈嫂的催眠术,真正的清醒过来了,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付出的代价竟然是她的生命。
处于无意识状态中的自己,居然亲手杀了她?!罗伯夫不敢置信的直视着倒在血泊中的高艺伦,会死吗?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具被抽走灵魂,已没有任何生气的空壳。
他亲手杀死她了!心头盘踞着恐惧、惊惶的他,完全感觉不到自耳朵传来的吆喝声、斥责声,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
她死在他手中了,呵……真应证了她那一句无心话——她总有一天会被他害死。
不!他不会让她离开他的,绝不允许死神带走她。
☆ ☆ ☆
好痛!她的右胸接近肩胛的部位好痛,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似的,灼热、烫得她快无法忍受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右胸好痛?而且想起来却又发现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就连睁开眼皮都是件困难的事,她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