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的话是认真的吗?你真觉得湛天很英俊?」蓝靖低头摸摸自己的下巴,孩子气的问道:「有我俊吗?」他那酸溜溜的口气惹得娇妻一阵大笑。
「说呀!」他催促著,可见真的很在意。
冰焰没有回答,只是娇媚地搂著他的颈项,主动吻向他。
····································2大掌轻拂过她的眉梢、鼻梁,并且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
「槐恩……」除了槐恩,还有谁会这麽温柔的抚触著地。
一瞬间,那大手僵凝了。
「不,我不是余槐恩。」男人的声音冷冽。
水笙幽幽转醒,她奇怪为何忽然一阵寒气围拢著她?
「呀!」看清了在她身边的男人後,她轻呼了一声。是他,那个在白杨树丛中百般戏弄她的陌生客。当黑眸遇上了他的後,她就再也转不开视线了,天!上帝在制造这个人类时必定倾尽了所有的偏爱。他的身材高大一如男模,挺直的鼻梁衬托出优雅的颧骨线条,两片似笑非笑的唇与人一种亲和的假象,浓黑睫毛下,勾魂摄魄的双眼中所蕴的寒冰令人直冷到四肢百骸。一阵秋风穿越过窗台,微微地拂动著他长及颈背、浓密又黑得有如乌鸦羽翼的发,更添一抹海盗的邪嚣气质。避开了那双魔眼,水笙却不经意瞧见了他左额际有一道泛白疤痕,她的心猛一阵莫名疼痛。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驱离心痛感觉,再睁开眼。
「你究竟是谁?」
陌生男人恶魔般的脸俯瞰著她。
「不错嘛!方水笙,你这套失忆的伎俩还真差点唬骗过我!这麽多年什麽没学会,演技倒是精湛许多。」他嘲讽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她为他的厌恶百般不解。那张俊脸一沉,随即不使好意的笑了。
「你要演戏?好,我奉陪。」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一九年前,日本东京,还记得吗?樱花祭,还有你在我怀中度过的无数夜晚……你想起来了吗?」日本东京……樱花祭……水笙不由自主的蹙眉。
一道道的影像瞬间闪过她的脑海,却又在刹那间消逝,她想要捕捉,偏偏头又开始强烈的悸痛起来。「我的头……」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方水笙——」陌生男人正要开口,一个人影也同时火速的冲了进来。
「水笙!」
那心焦的声音正是她的未婚夫余槐恩;跟在後面的则是蓝靖夫妇。
「槐恩……」
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般,水笙扑向槐恩,没看见一旁的男人一闪而逝的恐怖神情。「我的头好痛……好痛……」
「嘘,别怕,不要胡思乱想。」余槐恩搂著地,轻摇晃著。「等一下就不会痛了。」房里的另外三人各怀心思观看这一幕。
一会儿後,水笙果然镇定了下来。
余槐恩偏过头,暗示蓝靖夫妇与石湛天和他一起出房。
「很抱歉在宴会上发生这麽尴尬的事,希望水笙没有打扰你们太多。」他向蓝靖夫妇致歉,然後投给了另一个陌生人好奇的一瞥,「这位是?」「他是我的合夥人石湛天……就是他发现方小姐昏倒在花园里。」蓝靖解释。余槐恩感激的伸出手,反倒是石湛天沉默了数秒钟,才缓缓地握住他的手。「方小姐为什麽会一直嚷著头疼呢?」冰焰问余槐恩,眼睛却看著石湛天。余槐恩叹了一口气。「这恐怕是车祸的後遗症。」
「什麽?!」眼前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大概得从九年前的一场意外说起……」
····································夜深沉,带著三分酒意的石湛天闯入水笙的公寓。
区区两道门锁根本奈何不了他;那套电子保全系统虽然出自台湾信誉最佳的保全公司,又岂能奈何得了设计者本人?他知道自己并没有醉,虽然他宁愿自己真的醉了。灌下了两瓶的XO却仍然打消不了他前来看她的渴望。矗立在阴影中的他籍著月光打量著床上的身影。
「你还真会演戏不是吗?」他低头近乎无声的低语,嘴角勾起一抹笑,额际的黑发顺势落下,更添鬼魅之气。他修长的手指勾勒著她脸上的每一处线条,带著自己不曾察觉的温柔。
「天使般的脸孔完全看不出竟藏著一颗背叛的心……哼,丧失记忆?还真方便不是吗?连愧疚都省下了。」看著地的恬静睡颜,英俊的脸忽然转为狰狞。
「你休想忘记我,你该死的休想忘了我!」他的手掌忽然勒住了水笙纤细的颈子··································水笙作了一个梦。
梦中的野兽突然发狂地扑向她,它的利爪箝住了她的脖子,勒得她不能呼吸!她挣扎著张口求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救命!
为何要杀我?!她无言的目光询问野兽;兽眼回以爱恨交加的复杂眼神。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它突然收回了利爪,头也不回的离去。
··································清晨醒来,水笙犹能记得梦中那对勾魂摄魄的兽眼。梦境太过真实,此刻地连喉咙都疼痛不已。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无精打采的掀开被子,意兴阑珊地走向盥洗室。前晚在蓝家遇上的陌生人就像颗不定时炸弹般落入了她的生命,随实有可能引爆。他究竟是谁?她问自己。
当晚槐恩曾经向她解释——「救你的人叫做石湛天,是蓝靖的合夥人;‘沧蓝电脑’就是他和蓝靖的心血结晶。不过听说他的来头不小……愧恩突然低头附在她耳边说:「日本赫赫有名的井上集团你知道吧,听说石湛天就是老总裁井上真雄的私生子。」余槐恩难得八卦一下。
「井上真雄的元配为他生下两男一女,怎知内定继承家业的大儿子在四年前的空难中去世,不久小儿子也发生意外淬死,所以原本被井上真雄弃之不顾的私生子突然受到了重用,一夕之间乞丐变成了太子。石湛天还不是普通厉害,两年前日本因为经济不景气导致多家财团严重的危机,就连井上集团都不能幸免。石湛天力挽狂澜,大刀阔斧改变了井上集团一贯的经营策略,连番的投资出群,议并上集团反而成了经济不景气之下最大的赢家!让原本排行十名外的企业一举跃升为日本前三大企业。」显然被水笙入神的姿态所激励,余槐恩口沫横飞地继续说:「不过石湛天是天生反骨,明明是井上真雄的第一继承人,他却死也不肯更改掉母姓认祖归宗,弄得井上真摊灰头土脸、脸上无光,你说这故事情不精采?」水笙只是无言的聆听这一切。
不久,余槐恩戏剧化的一顿,语气低沉的说:「更精采的是,听说并上真雄的小儿子是石湛天为了夺家产而谋杀的!」杀人……
没错,石湛天那对邪佞的眼睛似乎也在诉说著他没有什麽不敢做的事。
但她直觉的相信那件事只是捕风捉影。
石湛天顾盼神采中都带著一种不类世俗的骄傲,世间的名与利在他眼中彷如尘土般不值一哂,并上家的那笔财富只怕根本不入他的眼!虽然才见过一次面,但石湛天确实已在她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他整个人散发的气质就好像一只野兽,看似优雅漫不经心的外表,却能在瞬间爆发将敌人四分五裂。一只优雅但致命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