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尤,凄凄如过街老鼠,哀哀如瓮中之鳖。”
她白了冷茵茵一眼。有必要说得这么传神吗?算了,先溜再说。
“喂!你要去哪儿?”冷茵茵在后面叫唤。
“解决生理需求。”她咕咙一声算是回覆。
溜上了一楼来到化妆室门前,冷宓才正要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右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硬生生嵌住。
她直勾勾的瞧进亚力桑德斯那双深不见底的蓝眸。”哎呀!是你……好巧……你也要上厕所吗?男士在那边。”说罢;企图脱身尿遁去也。
但他不为所动,手劲始终不曾放松。
“走!”他拖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行去。
“你干嘛?放手……”她死命挣扎,但徒劳无功。
“跟我走,我相信我们得好好该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她大叫,引起了其他人的侧目。
冷宓高傲的抬头,示威似的照了他一眼。怎样!大庭广众之下,你能奈我何?
觑见了她脸上的得意,亚力靛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狡狯,倏地扯开嗓门大吼:“你怎么可以不告而别?要知道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骨肉,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这一吼引得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
唉!原来是小两口吵架,这女孩子有了孩子还这么任性,实在太不应该……
四周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不过这回矛头似乎都转向她。
“你……”冷宓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接着又染上一抹嫣红。这男人太太太可恨了。
利用群众的同情心,这回他拖拎着她一路通行无阻,任凭她又踢又骂,不再引起周围的共鸣。
这该死的狐狸!
他抱她进人一间房间,以不必要的大力踢上门,然后放了她。
“说!”他两臂交叠,以一种王者的气势自上向下看着她,炯炯的眸子在水银灯下漾着水蓝,似两流勾魂摄魄的深潭。
“说什么呀?”冷宓的眼神不住往他身后飘,寻找逃逸的空隙。
“说你当天混进我房间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他十分确定这女孩霄小的身分。
“我走错房间可以了吧?”她胡乱搪塞。
“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混进我房里的目的……”最最令自己恼怒的是,他仍旧为她深深吸引。
她一声不吭的盯着他,脸上是一股倔强的骄傲。
“不可讳言的,你确实是驾驭滑翔翼的高手。”她那倔强的模样好……吸引人。他提醒自己这女孩子心怀不轨。
冷宓的脸上闪过一阵惊讶。这么说来,他知道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
“哎呀,你别白费力气啦,我有选择性的健忘症。”地漫天扯谎,打定主意不配合,看他能拿自己如何!
亚力不怒反笑,若不是还有一个会议缠身,他真想留在这继续拷问下去,这女孩比起那一桌子无聊的老头们有越多了。”既然你有所谓的选择性健忘症,那我就给你时间慢慢的想起来,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待在这儿仔细想想。”
门砰地一声被摔上,然后是落锁的声音。
冷宓先是在这一头贴着墙聆听,片刻之后——
“哼!想关住我?门儿都没有!”她打鼻孔冷嗤一声,伸手拉下耳上一只银环,将之旋转拆卸,一根长针赫然出现在手掌上。
三两下的工夫门锁应声而开,她大刺刺的一路笑着离去,心中正想着当亚力桑德斯发现自己二度遁逃时铁定会气得七房生烟。
哈哈!真想看看阿波罗先生暴跳加雷的模样,他脸上结成冰霜、布满风雨的模样一定很有看头……天呀,她真的很想看。
大厅灯光灿烂,衣香鬓影,不是传来一阵阵的娇笑声。一个穿着典雅人时的女人换上了二楼,似乎对于地势非常的熟悉,转眼就模进了书房里。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带着手套的手拿下书桌后西毕卡索的裸女画,灵巧的手指头在保险箱上随意的拨弄几下,保险箱顿时打开,几秒钟之后画已挂回原位。
满意于自己的成果,她正要悄悄离去,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呜……呜……”她拼命的挣扎,没听见外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别出声!”一个低沉的男声警告着,听见了书房门把的转动声,显然有人正要进入。
来不及了!男人低头吻住了怀里的女孩。同时,书房内灯光大亮。
“谁在那里?”一个男人大吼,突然看清楚屋内的亚力桑德斯。”啊!原来是桑德斯公爵,真抱歉,打扰您……呃……”的好事。班顿伯爵记就是今晚的主人在心头补充三个字。
班顿伯爵声名狼藉、脑满肠肥,因剥削工人利益而恶名昭彰,对亚力向来有着七分顾忌、三分陷媚。
谁不知道亚力桑德斯叱噪风云、纵横牌院,在内阁中一向能呼风唤雨,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猥琐如黄鼠狼般的眼睛极力想看清楚被亚力桑德斯挡在身后的女人面孔,想找到日后勒索的把柄,却只捕捉到一抹淡黄色的衣饰。
“很抱歉借用你的书房,班顿爵士,”亚力耸耸肩,技巧的将女人藏在怀中不让他窥见。”我们迫不及待……你也知道恋爱中的男女容易被激情冲昏头。”
恋爱?!
“谁跟你……哎哟!”女人腰间被桑德斯暗暗捏了一记,顿时住嘴。只以眼光狠狠的瞪着他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今晚的事情……”亚力试探。
“今晚?今晚发生什么事,我全没看见。”见亚力桑德斯这么保护那个女人,呵,想必是哪家的已婚贵妇想偷腥又怕引起丑闻。
“很好,我该如何谢你,班顿爵士?”亚力满意的点了点头,等着。
“哪儿的话,桑德斯公爵。今晚您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泄漏的,只不过我的那份借贷案一直被您搁置……”他鞠躬哈腰诞笑着,一面示好也不忘乘机讨点甜头。
笨,想乘机以此要挟!亚力在心底冷冷地笑着,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云淡风情地撂下一句:“星期一拨通电话找我的秘书谈吧。”给了他一个暗示的眼神。
“是、是、是。”哈巴狗识相的离去。
亚力扶持着现行犯躲开了人群,从仆人通道火速离开犯罪现场,带她来到隐密的花园。
“离我远一点!”一旦离开大厅和人群,冷宓立刻甩开他的手,气呼呼的一路往前走。
谁知那家伙却老神在在、不疾不徐的跟着,始终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哼!以为他腿长啊……她气喘咻咻,终于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又见面啦,丫头。世界真小,不是吗?”
既然摆脱不了程咬金,索性来个不理不睬。
“啧啧!真没礼貌,我救了你,却连声谢都没有。”
“救我?”她瞠目结舌,”你根本是天降灾星,瘟生一个。”
他笑着摇头。”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人以现行犯逮捕了。”
“遇见你真是我三生不幸,打照面的第一天起就没一件事是顺利的。一定是我前世欠了你什么,被你记恨至今,以至于这辈子一见到你就开始倒霉。”
“欠我,”有意思!她一脸哀怨和宿命的口吻挑起了他的兴趣,”说说看你究竟欠了我什么。”
“谁知道?”她撇了撇唇。可能性大多了。”八成你是来敲门讨饭的乞儿。被我一脚踹到街角,含恨以终。要不就是你是夜里闯空门的匪贼,还来不及下手就被我当场逮个正着,狼狈被扁了一顿。也有可能我上辈子咬了你,你因此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