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下之大,你可知拓拔苍冥会躲到哪去?”皇上这话倒把时騛騜给问得怔忡困顿了。
是啊!天下何其大,没有丝毫线索,该从何找起?何况拓拔苍冥孤家寡人、四处流浪,会去哪?他也说不出个准。
“启禀皇上,此次公主擅自出宫的原因,是听说紫晶佛有穿越时空的神奇力量,想赶在五月十五那日到西域找到大轮盘……”蓦然想起了什么,似乎能提供一些线索,善儿插话。
“凝心偷走了紫晶佛?!”皇上震惊,骇得善儿忙垂首。
姑且不论穿越时空之说是真是假,紫晶佛是世间少有的珍贵紫水晶,玲珑剔透,十分难得。
再说,倘若真能穿梭时空也违反正常天理,若流传于世,届时必会引起轩然大波;有鉴于这点,皇上才将其密藏于藏宝阁中,以杜绝被有心之人胡乱使用,坏了天地之间的自然法则。
“真是乱来!那紫晶佛现在在何处?”
“被淫贼窃走了。”善儿呐呐地说。
“该死!”皇上愠怒斥喝。
“禀皇上,拓拔苍冥对轮盘紫晶佛的传说不陌生,待他知晓杀害的人贵为公主后,明白一定将会受到更大规模的搜捕,这里待不下,手中又有紫晶佛,依他疯狂的性格,绝对不惜跋涉到西域,索性试试传言是否真实,藉以穿越时空逃避追捕。”时騛騜慎重分析,大感不妙。
以拓拔苍冥那样的丧心病狂之徒,不论是在哪个时空、哪个朝代,恶习难改,一定会照常为非作歹、祸国殃民。
他一要为师父清理门户,二要为百姓除害,三要为日理万机的皇上分忧……他不能再坐视不理。
“好,事不宜迟,时騛騜听旨!”皇上果断决策。时骠驻立刻屈膝跪下。
“朕命你亲自追捕淫贼拓拔苍冥,赐你千里良驹一匹、皇家令牌一面,见此令牌如见朕,任你调用各州县官兵协助缉捕,飞天遁地也得将他逮回,以慰公主在天之灵!记住,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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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时騛騜所揣测,拓拔苍冥的确带着紫晶佛前往西域。
当拓拔苍冥得知奸杀对象竟是一名公主时,起初是感到意外的;但是,意外的情绪过后,他更张狂地得意了起来。没想到有幸和尊贵的公主欢爱一场,还意外得到了紫晶佛这么个稀世宝物,全是他始料未及的!
即使以往犯案总是游刃有余地逃过追缉,这次却被追得丝毫无法懈怠、有些喘不过气,不过算起来,也值得了吧!
沿途,他狡猾地闪躲,为掩人耳目,乔装、易容……用尽千方百计,因为心思深沉的他洞悉皇上痛失爱女,必将追捕行动扩大,赏金也增多了数倍。呵!他现在可是价值不菲啊。
五月十三,他已抵达西域,也寻访到大轮盘位在一间庙宇后山的洞窟之中,还剩两日,他便能甩开官兵恼人的追捕纠缠,摆脱躲躲藏藏的烦扰日子,逍遥快活地到另一个地方重新来过。
更令他兴奋莫名的是,有了这尊紫晶佛,他就能在时空之中来去自如,那么为所欲为又何妨?反正这里待不了,可以穿越到那里,那里待不了,还能再换……没人逮得到他!
思及此,拓拔苍冥乐不可支,镇日笑得合不拢嘴。
五月十五正午,日正当中,他出现在一处市集,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的人潮,相当热闹。他东晃西逛,买着食物欲填饱肚子,等待今晚午夜时分便能得偿所愿。
此刻他连易容乔装都省了,因为西域地处边陲地带,距离十分遥远,他的脚程又算极快,推算过后,料准那些资质驽钝的追兵没那么快追得上,于是光明正大地在市集上招摇。
正当他沾沾自喜之际,蓦然间,他敏锐地感应到周身出现一股强烈压迫的危险气氛,全身倏然进入警戒状态,不着痕迹地开始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表面仍状似悠哉地踱步逛街。
看来,这次官府派出的不是泛泛之辈,不仅能追赶上他,还能近在咫尺却让他找不到匿藏之处。
心底暗暗衡量的当口,拓拔苍冥赫然惊觉一道反射刀光,地面跃入一道黑影往自己逼近,他倏地斜闪两步,眼明手快地拔剑抵挡。
“拓拔苍冥,快快束手就擒!”时騛騜斥喝,凌厉出招。
他长途跋涉、马不停蹄,总算让他及时赶在五月十五追上他,不辱皇命。
“是你!”
眼底掠过一丝讶然,拓拔苍冥一见来人来势汹汹,且是武功精湛的同门师弟,不禁全力以赴。
雨骤风狂般的剑影闪闪,市集人潮退避,唯恐被缠斗的两人波及。
“没想到你现在为朝廷效命!”鄙夷嗤笑,拓拔苍冥一脸不苟同,气焰十分嚣张狂妄。
“没想到你离开师门还四处为非作歹!”时騛騜忿然回答。
他猛烈攻击,拓拔苍冥身手敏捷地施展轻功一跃,躲过他的长剑。
“騛騜,你招招既猛又狠,难道丝毫不念咱们同门之情!”他喷啧出声,矫情地埋怨。
“废话少说!与你同门令我蒙羞,我要替师父清理门户,替皇上将你缉捕归案!”时騛騜呸声后反驳,完全不留情。
“你还是像以前那么讨厌!”见他死咬不放,拓拔苍冥失去耐性。
时騛騜打小便是极富责任感、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相形之下,更突显拓拔苍冥的叛逆阴沉,也因此,他打从心底讨厌他。
这会儿还真是巧啊……果然应验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狭路再度相逢,还成了对立的局面。
两人交战目前是旗鼓相当,时騛騜跃身,俐落一个交叉飞踢,长剑迅疾猛力一刺,拓拔苍冥闪避不及,手臂被划出一道口子。
“该死!”左臂忽地剧痛,定神一看,他忙捂住伤口,狠戾一瞪,不再恋战,狡狯地往人群聚集处奔去。
今晚便能逃走,时騛騜是个十分顽强对手,能避则避,不需硬碰硬,也不该逞一时之快。
“别跑!”
见拓拔苍冥落荒而逃,时騛騜急追而上,无奈他一没入人潮,即火速东钻西窜,他却顾忌会殃及无辜而难以施展武功,不消一会儿便失去了他的踪影,只能抑郁气闷、大叹无奈。
时騛騜黯默遥望他逃逸之处,虽感气恼,也只得暂时放弃追赶,果断决定在午夜之前埋伏在大轮盘附近守株待兔。
他绝不会轻易放拓拔苍冥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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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漆黑的夜幕星子高挂,伴着一轮孤月,寂寥的氛围益发沉重,仿佛透露着不寻常的讯息。
贯彻任务的执行,时騛騜守候在庙宇后山的林子里,寻了个望向洞窟轮盘视野最佳的隐密处,踮于茂密树干上,全神贯注地环顾四周,缜密地对任何一个细微动静都不松懈。
正午时伤了拓拔苍冥,却让他狡诈逃逸,此刻乃五月十五近午夜时分,是追捕的关键时刻,即便待会儿还是捉不到他,时騵骏也不能让他如愿上了大轮盘,逃逸到未知的时空里。他非阻止他不可!
锐利的目光在浓黑的眉毛下注视着阗黑洞穴周围,严肃紧抿的唇角显示出时騛騜不容质疑的决心。
只要不让拓拔苍冥启动轮盘,将他留在这个时空中,天涯海角他也会追捕到底,将他这个身系数十条闺女性命的万恶之徒绳之以法,才不枉皇上将此重责大任交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