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的那个男人?”他一次问个够。
“我室友美珍的情人。”我吐吐舌。
“你故意的?”他摇头叹道。
“是你要这么想的,我可是一句话也没说。”
“又回到原点了是不是?”他盯着我说:“算了!快去换衣服吧。”
我捧起纸盒:“浴室在哪?”
他指着房间的另一端,我快步进去,趁着在淋浴时,平复我已然纷乱的心。
原本以为自己的感情将会是永无止尽的等待,是他吗?他能开启我心中的那扇门吗?即使那钥匙已经沉睡在海底了?他能教会我爱这个名词吗?
刚才的眼泪叫我震撼,我从来不曾在自己独处之外流过泪,而刚才……他轻而易举的让我完全放松情绪,打开心房;他凝视我的时候,我几乎快迷失了——或许只是为了那句爆炸性的话,我才会情绪失控的是不是?他说他已疯狂的爱上我了!我瞧着镜中的自己,可能吗?
镜中的我,因为水分充足,头发难得柔顺的披在肩上,该找个时间整理了,半长不短的浏海很难整理的。擦干身上的水珠,我打开纸盒……
是一套洋装,老天,我真的没穿过这玩意,除了广告上的那套礼服之外,我不记得我到底有多久没碰过裙子了,洋装?
算了,反正我的身材也不会太烂,穿起来应该不会大恐怖吧,可是……我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看到乔正绍欣赏、满意的眼光,使我女性的自觉稍稍冒了出来,有些羞涩的说:“你不会忘了准备鞋子吧?”
他拉着我的手,要我坐在椅子上:“很少看见你顶着这么柔顺的头发,很好看也很适合你。”
我觉得他在变魔法了,因为他的手拿起吹风机和梳子老练地帮我整理吹直之前,我几乎不敢相信镜中的我是可以用清秀来形容的,我不禁怀疑甚至脱口而出:“你经常帮女人吹头发吗?”
“闭上眼睛!”他说。
当他的手指在我脸上涂抹,我更惊讶了。
“看久了就会了。”他淡淡的解释。我想也是。女朋友多就有这种益处。
“好了。你很适合淡妆,自然的效果更能突显你的与众不同。”他示意我打开眼睛。
的确,整张脸看起来有气质多了。
“谢谢。”我说。
那么自然的气氛之下,我吻了他的唇,并小心地不把口红留在他唇上。
“这是感谢之吻吗?”他摸摸唇角,眼底漾着光彩。突然蹲下身子跪在我面前,吓了我一大跳,幸好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双高跟鞋,托起我的脚替我穿上鞋……我觉得这举动太过亲密了,但我没说出口,只是任幸福的感觉散在心里……幸福?好像太遥远了些吧?
于是我们和平的出门用餐、兜风、赏花……过了有史以来最和谐的一个下午。直到月夜高挂之时,他送我到三哥家。
“明天,我来接你,不要再失约了。”他用沉静的眸光注视我,“好不好?”这次他懂得先问我的意见了。
“好。”我轻易地就答应了。
知道我是信守诺言的人,他留下一个火热的晚安吻,等我走进大楼,他才离开。
$$$$$$$$$$$$$$$$$$$$$$$$$$$$$$$$$$$$$$$$$$$$$$$
“哇!我们家小妹终于也有行为脱轨的一天了。”三哥在我一进门便拉着嗓门嚷嚷:“还一身不可思议的粉色系洋装……哦!恋爱!”
“闭上你的嘴,小心我打烂它!”我吼回去:“没有恋爱!”
“那你唇上的口红怎么会七零八落的……”三哥双手抱胸揶揄着。
“你偷看!”我伸手捂住唇,才发现它又肿又胀。
“拜托!火花都快将大楼给烧了,我是光明正大的从旁边经过顺便看了一眼,啧!我还以为是哪家片商在拍片,一看之下原来女主角是我妹妹,男主角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我的好妹妹呀,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三哥满脸兴奋的演说着。
“什么跟什么,不过是一个道别吻嘛!哥,你也别真的那么老土了。”我不为所动地回房了,留下三哥在客厅大呼小叫还咕嚷着。
$$$$$$$$$$$$$$$$$$$$$$$$$$$$$$$$$$$$$$$$$$$$$$
隔天,当乔正绍准时来接人时,我恨不得拧掉三哥脸上另有所指的笑脸。
“你好,我是她三哥,柳英。很高兴看到你。”三哥一脸笑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乔正绍。”乔正绍也伸出右手。
两个男人彼此对看,握着的手僵持了几秒才分开。
“她很难缠吧?难为你了!”三哥拍拍他的肩膀,男人的友谊立即滋生。
乔正绍只是笑笑地说:“没什么。”
“我妹妹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什么跟什么呀!我是一件物品吗?但乔正绍接下来的话才真是会令我发疯……
“我会的,因为我爱她!”他说。
“乔正绍,你闭嘴!”我觉得我一定脸红了,否则不会连脖子都像是在发烧一样的炙热。
“哇喔!我先预祝你成功,不过还是得先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像这种强悍的女人,在必要时就得用非常手段,使她屈服……”三哥贼贼的说:“你懂我的意思吧?”
此刻我发挥了我高度的镇定功夫,才没有将三哥大卸八块,为了不想再多听他们超友谊的对话,我背起背包走出门,真受不了……
直到乔正绍追了出来,拿走我手上的行李,才算结束了这场无聊的对话。
“你仍然是这么以自我为中心。”他发动车子时说。
“又想解剖我的思想?”我牵动嘴角说。
“为什么你总是对我的话反应激烈?”他说:“是不是想掩饰心中的不安?”
他猜对了,我的确不安,自从他出现后,我开始对我的未来充满疑惑和不安。
然而我的沉默不语又惹火他了。
“该死的你,为什么你就是能对我无动于衷?”他吼出一种叫不满的情绪。
“说什么我反应激烈,我看是你吧!,”我好笑地望着他好看的侧面正充满紧绷的线条。
“我当然反应激烈,因为我……”
我急忙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你爱我的字眼,我不会相信也不懂得如何分辨真伪,所以现在请你好好开车,若你不介意,我想休息片刻。”
当他把车子开上交流道时,我才知道他是不打算坐飞机而是驱车回高雄,真是疯子。
在我将眼睛闭上后,睡意攻占前,我补上一句:“如果你开得累了,不妨叫醒我换手,我想我的技术不会比你差,我要睡了。”
结果,我当然没机会开他那辆宾士,而且我竟睡得被他抱进房还不知不觉的继续睡。
我想我得了昏睡症吧!否则怎么会一直睡一直睡,像永远不够睡似的,太恐怖丁。
现在也不晓得几点了,只是睁眼所见的天花板及吊扇皆是我所熟悉的,是我自己的房间。想翻身下床便碰到一具不明物体,吓得我马上打开床头灯……
那不明物体动了一动,还发出嗯嗯地怪声,仔细一瞧原来是乔正绍趴在床的另一边,睡得正熟,大概是累了吧!算了,就让他睡吧!
才转出卧房到了工作室,就听见有人在客厅用特意压低的嗓门在吵嘴,是谁跟谁呢?我忍不住将耳朵贴在玻璃隔间上偷听,顺便用两指撑开一点百叶窗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