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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琥珀点点头,这雷沙圆也好好吃幄。

  “所以云庄主就像是你的姐妹般?”他掀眼膘了瞟茂盛浓密的大树一眼。

  “嗯。”琥珀点点头,努力地嚼着口中的百果松糕。

  “那要是我打你手心,她应该会生气。”他像是谈论天气般的自然。

  “嗯。”琥珀点点头……

  嘎?!他刚才说什么?琥珀快乐吃着糕点的小嘴突然停了下来,惊恐地望着沈敬儒。后者正莫测高深地瞅着她。

  “你你你……你该不会说你要打我吧?”琥珀惊得丢下手上拿的百果松糕,弹跳开来。她屏息地连退了好几步。

  沈敬儒不说话,只是站起身来。

  卑鄙!用细点儿骗她出来,目的只是要打她!琥珀瞠大双眼,看着眼前修长优雅的男人,他手里还拎着细藤鞭--

  老天!她刚才怎么没看见?

  谁教她一见着细点儿就什么都忘了。

  “手伸出来。”他冷着脸道。

  不要!琥珀忙要缩手,却被沈敬儒一把抓住,细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扫下--

  淋淋淋,热辣的痛感抽在统由小小的心灵上,她绝对不要再相信他了,她绝对不再被男人的外表所蒙蔽了!混蛋!臭夫子!笨琥珀!贪吃,所以被打,活该!他根本就是坏人!她还相信他!笨蛋琥珀!她心里头痛骂着自己。

  午后悦己园内很安静,使狂抽而下的鞭答声显得格外刺耳,琥珀性子倔,眼角含泪,却绝不落下,只敢在心底闷哭,呜呜……痛死了!

  “住手!臭夫子!”一声暴斥从树上传来。

  沈敬儒停下手中的细藤鞭,黑眸平静无波,仿佛一点儿也不意外。

  思卿从树上跃下,一张小睑气得发紫,直指拿藤鞭抽入手心的男人,吼道:“沈敬儒!有种就冲着本庄主来,不要拿琥珀当箭靶子!她不是你能动的人!你听清楚没?”

  “她不是我能动的人?”沈敬儒兀自低语,瞅了一眼猛搓着手心,躲到恩卿背后的琥珀。

  “对!本庄主绝不允许你动她,听见没?臭夫子!”思卿忿怒低吼,猛然张开双臂,护卫着背后的琥珀。

  沈敬儒挑眉,“我名唤沈敬懦,不是臭夫子,云庄主贵为应天府首富,应该知晓什么是礼貌吧?”虽是回应思卿的挑衅,一双黑眸却直盯着琥珀瞧。

  她好像真的很痛,眼角闪着水气,他已经很有技巧的避开上回打她的地方了,力道也轻多了,她还痛?她好像很怕痛。

  “哼!礼貌不是对你这种动不动就打人手心的人用的。”思卿抬高下巴,牌照说道。

  “我相信琥珀应该已经转告过云庄主,要是庄主一天不到书房念书,她的小手就会吃三十鞭。说来我只是做到自己说出的话,倒是云庄主没到书房听课,害好友被责打……啧啧!如此一来,云庄主好似是无理又无义的一方啊。”

  一番话说得思卿哑口无言。

  她真的很怕痛?看她小脸都皱在一起了,不该打她的,她受伤了吗?狭长的黑眸闪过一丝心疼,但俊美的脸庞依然平静元波。

  思卿今早缠着孟兰,硬要她辞退沈敬儒,谁知孟兰反训了她一顿,告诫她再不好好学些文章、认些字儿,以后等她亲自掌管庄务,出云山庄要被人坑了,她都不知道,还帮别人数银子哩!

  那沈敬儒家道殷实,是卖孟兰面子才肯到庄内任塾师的,孟兰督促她午后一定要到书房去听夫子授课,便埋首于账册之中,不再搭理她。思卿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账房,愈想愈生气,索性躲到树上,一觉到午后,直到鞭子声将地惊醒。

  “臭夫子,你……”思卿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敬儒打断。

  “云庄主,我看就这样吧,虽然我是出云山庄礼聘的塾师,但你定不会唤我夫子,干脆咱们以后都唤名字,我唤你们思卿、琥珀,你们就称呼我沈敬儒,这样大家也好相处些。好了,快回书房吧,今日要讲解(赤壁赋)。”黑眸瞥了琥珀一眼,见她没再皱紧眉头,他微微地勾起了嘴角。他没伤到她,太好了。

  这举动却让思卿老大不爽,认为他在嘲笑她。臭夫子!她有答应吗?云思卿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沈敬儒。

  只见沈敬儒转身,轻甩了甩手中的细鞭儿,思卿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惊惧的抽息声。

  可恶!狡猾的男人。

  就这样,思卿从那天起开始便乖乖地到书房听课,而琥珀再也没吃过鞭子。

  第三回合,云思卿大败。

  ***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爽朗的声音朗诵着赤壁赋。

  “等等,琥珀,月出于东山之上,那个东是东边的东,还是冬天的冬啊?”思卿拿着毛笔,苦着一张小脸。

  经过据理力争,沈敬儒答应以抄写赤壁赋十次替代琥珀剩余的“鞭刑”。刚开始,思卿很努力地边看边抄,但速度太慢了,琥珀便提议她念,思卿边听边写,这样应该会快一点,眼看现下都已经傍晚了。

  琥珀拿起书册子便朗诵起来,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爽朗,却还有点儿软软的童音,听起来很舒服。

  沈敬儒坐在窗边的靠背大椅,看着手中的书卷,不去管两人在说啥话,打啥商量,只要思卿在今日之内抄写十次,不论用什么方法,他都不过问。

  随着清脆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朗诵,他的注意力慢慢地从书卷上移开,到最后他沉醉在那软软又好听的嗓音当中,有时会因思卿问字而中断,但到最后,她写熟了,也就不用问了,于是他专心地听着宋朝苏武的(赤壁赋)被那清脆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的复诵着。

  “桂掉兮兰桨,击空明兮沂流光,渺渺兮于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狭长深途的黑眸凝了专心朗诵的小人儿一眼。

  呵!好听,真好听。沈敬儒悄悄地勾起了薄唇。

  “沈夫子,天都黑了,我看您今晚儿就在咱们庄内用膳吧!”总管孟兰浅笑说道,难得思卿会乖乖地待在书房一下午。

  待抄写完十遍赤壁赋,都已经过晚膳时分很久了,还不是他挑剔,说什么字体不端正要重写,害她饿着肚子埋头苦写,她这辈子从没这般狼狈过。思卿没好气地看着一脸贼笑的沈敬儒点头应允,琥珀则躲得远远的。

  由于已超过晚膳用膳时间,膳厅里只有他们三人沉默吃着精致的膳食,丫环下人恭敬地站在两旁伺候。思卿心里老大不爽,草草扒了几口饭,便推说吃饱,大刺刺地离席了。

  只剩她与他。

  琥珀本也想说她吃饱了,但饭桌上有道她最喜欢的水晶肴肉,她实在舍不得离席。水晶肴肉蘸镇江香醋,吃起来最爽口了,质地醇酥,油润不腻,滋味鲜美,真是人间美味。嗯,再夹一块。

  沈敬儒看着琥珀压低小脸,紧张的猛夹菜,快速的闷扒着饭,忍不住失笑。“琥珀,吃慢些,我不会抢这水晶肴肉的,你可以慢慢吃。”

  琥珀怯怯地抬起头来,她现在不敢与他太接近,总觉得他很难捉摸。有时候让人觉得他是气宇轩昂、细心体贴之人,可有时却冷酷无情,痛下“打”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她选择沉默吃饭,这样最安全。

  看着小人儿紧张胆怯地与他保持距离,沈敬儒不禁沉了脸。他这一沉脸,让琥珀觉得与他保持距离是对的,心里还对他下了个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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