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惊愕地看著她的举动,而在他身後那个东方面孔的女人马上瞪圆眼,朝著她冶哼一声:「喂!都道歉了,你怎么还凶巴巴的?」
花娌妾心慌意乱的左右张望,接著往後退了几步,身子一转,迅速的跑开。
「耶?」颜美姬指著她飞也似的逃离身影,感到莫名其妙的说:「她干嘛像见鬼了似的跑开?」
「鬼?」汗特铝摸摸自己的脸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长相可以跟「鬼」比拟。
「汗特铝!」颜美姬不客气的槌了他一拳,「你以为你真长得帅吗?还是有人会被你的样子吓跑的。」
「是吗?」汗特铝好意的提醒她:「我没记错的话,她最後看到的人好像是你喔,美姬!」
「汗特铝,你又欠扁了是吧?」颜美姬瞪著他。
眼看拳头又要挥过来,汗特铝连忙扯开话题:
「你可别又来了,待会儿我又撞到人,可就不好了。」
颜美姬学著他,刻意细声细气的佯装淑女,却歪著嘴说:「那可就不好了……真是恶心。」她还假装吐了两口才转为平常的语气说:「算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计较?」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她在计较吧?打从离开台湾,她的嘴就没停过。
「怎么?不满吗?」颜美姬拍了下他的胸口。「难下成我没有那个价值?还是你根本没有意思要娶我?」
「你又来了!」汗特铝拥著她的肩,「我如果不想娶你,为什么要跟你回台湾?更何况我也跟你父母提亲下聘了,你怎么还这么没有安全感?甚至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面对有一张漂亮脸孔的老公,颜美姬怎么放得下心?不是她小心眼,而是汗特铝实在是个完美的男人,就连身材也一级棒。一赵回台之旅,短短的十天就有十几家厂商和十几个星探找上门;一上街,後头也跟著一批爱慕他的人。
颜美姬气愤的是,全部的目光都跟著他不放,那她呢?
「你真是的,什么醋都吃啊。」汗特铝在她额间印上柔柔的一吻。
「没错!」她大声的应著,她是吃醋,而且是吃了奸大的一桶醋。
「别气别气。」汗特铝安抚她。「回到红堡,我会证明我有多爱你。」
颜美姬看到他的邪笑,双颊蓦地一红,轻槌他结实的胸膛娇声低吟:
「你说什么啊你,大色魔!」
汗特铝很满意她的改变,更加搂紧了她,坐入等候多时的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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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花娌妾慌乱奔离时,一个转弯,她整个人又撞到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影,又散了一地的行李。
「对不起……」她急急忙忙的收拾,一边埋怨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跟人撞来撞去?
那个人影看她慌乱的动作,跟著蹲下身子帮忙。
「花娌妾?」这是她的名字?他念著她护照上的拼音姓名。
「还我!」她大惊失色的抢过他手中的护照,转身就想跑。
他搞不懂她为何那么紧张,不过刚才瞥了下护照,他知道她是从美国来的;而这是他最感兴趣的地方。
「你等等!」他连忙拉住她,却被她的尖声叫嚷吓住,不仅如此,他的手还被她用行李用力的击打,搞得他一肚子乌烟瘴气。
「放开我!放开我!」花娌妾直觉他是来捉她回去的,她不该如此掉以轻心,
丹是不可能因为时间一久而忘了她的;内心的惶恐油然而生,她只能极力挣脱他的箝制。
「你先等一下。」他捺著性子说:「我叫薛沙锡,我想你认错人了。你有仇家吗?我肯定我不是。」
花娌妾愣了愣,跟著停止动作看著他。
薛沙锡想像著汗特铝微笑的样子,给了她一个他自认最温暖的笑容。「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薛沙锡的笑容攻势明显的不成功,因为她不改先前防备的脸色,反而愈想离开。
「我……我不认识你……没什么好谈的。」
薛沙锡连忙道:「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我只是想问你一些话……」
「问话?」她戒备的看著他,并没有停止後退的举动。
「你别跑,我只是想问你,你来自美国对不对?」薛沙锡想得到确定的答案,毕竟刚才的一瞥也有可能看错。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冶冶的口气依旧。如果他不是丹派来的,又为何要问她这些?思及此,她只有想逃的念头。
眼看著她不断的後退,薛沙锡只好向前几步。
「你别再退了,只需回答我的话就行了。你的职业是什么?」
「救命啊!」没想到她的回答竟是一个高八度的尖叫声,接著她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企图让他无法跟进,然後她乘机转身逃开。
我的天啊!薛沙锡有股自找罪受的窝囊感觉;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见人像见鬼,防备心未免太重了些……
「喂!」好在他眼明手快,拉著她的背包没让她跑掉,看著她的四肢在空中舞动,他赶紧把话说清楚:「我不是叫你别紧张了吗?我只是想问你,你是来度假的吗?如果是,打算停留多久?」
「千你屁事!」她应了句。
薛沙锡对这口气熟悉得很,一抹壮硕的人影闪进他脑海,这可不是阿克铜时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吗?这小妮子倒是跟他很像嘛!
「这样啊!那我再问你,你想不想赚外快?我有个工作机会,希望你能做。」
「救命啊,我才不要回答你……你说什么?」她胡乱的吼了一阵,而他最後的话语让她的喊叫打住,她转而甩开他的手,正视他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薛沙锡有点不习惯她的改变,瞧她瞬间双眼炯炯有神的样子,可见她最近很缺钱。「我说——如果你有空,我打算请你当个英文老师。」
「我有空,有空有空,相当有空!」她这一赵逃亡之行,几乎让她的口袋空空,她的确缺钱,而且缺得很严重;既然有这个机会,她求之不得。
「你要在这里待多久?」薛沙锡怜悯的看著她,没想到他还凑巧「救」了一个人。
「很久……」她突觉不妥,又转口反问:「要敦谁?你的英文说得很好啊。」
「当然不是敦我。」薛沙锡解释:「是我兄弟,他会说英文,不过不会认字。」
「这样啊!」她清了清喉咙,从容不迫的答道:「那么,我有把握将他敦到会为止才离开。」
「他的脾气很倔。」薛沙锡事先声明,否则把人家吓到了可是一项罪过。
「没关系。」再倔,总比没钱赚的奸。
薛沙锡不免狐疑的打量她,她似乎答应得太乾脆,而她刚才的模样,似乎另有隐情。
「你的学历是……」他不希望自己帮阿克铜找来的是一个来历不明不白、又不认真教学的人。
「我是……」花娌妾搜寻记忆中的高级学府,天知道她自从十八岁以後就辍学,什么大学她根本也没读过,更别说什么可观的学历了。可是她不愿错失这个赚钱的好机会,只好撒谎道:「我准备明年进哈佛念书,所以趁今年到处走走玩玩。」这么有名的大学,够唬人了吧?
薛沙锡皱眉,不太相信她的话,以她的穿著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准大学生。可是,他的心中渐渐有了另一种想法,虽然她的来历、品行和学问都有待观察,但事情迫在眉睫,算了,就勉强凑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