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阿克铜的脸色立刻有如寒霜,瞪著薛沙锡说:
「干嘛替我请老师?我又不是不会说英文!」
「你会说没错,但不会看啊。」薛沙锡将信纸一摊。「我老早就看不下去了,每次有信来你老是不自个儿看,什么秘密全让仆人瞧了去,亏你还是保全公司的董事长,你最好有出息一点。」
「认不认得英文字对我来说有什么关系?」阿克铜的声音生来就比一般人大,而且他习惯粗声粗气的说话,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在骂人。「我现在还不是把公司经营得很好?业绩更是蒸蒸日上,否则不会有人写信给我了,不是吗?」
「你这是逃避现实的说法,你要做个年轻的文盲吗?你当得很快乐,我们可看不下去。」薛沙锡不知从哪儿找来树叶,遮去了顶上的阳光。
「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再说英文字我也不是完全不认得,所以根本不用什么老师来敦我。」他的力气与生俱来就猛,只听他嘿咻一声,地皮就像被他掀了开似的。
「那可不一定,在我们之中只有你是个文盲,不好好补习一下怎么行?」薛沙锡早已著手物色老师的人选,只是先来知会他一声罢了。「我告诉你,懂得认字还是比较重要,你总不能要一个翻译跟著你一起老死吧?除非是你老婆,那么我就不反对。」
「老婆?」这两个字让阿克铜皱眉。「什么老婆?」
「不管那些了。」薛沙锡用树枝指著眼前的一块田地,嗤之以鼻。「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爱种东种西,你忙著种田是不是?喔,我懂了,自从奥格齐金有了梅
禾嫱後,就没空理你了!你们不是最喜欢打猎吗?他没来找你,你只能没事找事做喽?」
「你管我!」阿克铜瞪了他一眼。「反正我不学就是了。」
「我管你学不学,老师来了你就得学。」薛沙锡的态度比他更坚决。
阿克铜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人,六城主之中,他最听从古老大的命令;而薛沙锡,老是出一大堆鬼主意,搞得阿克铜连怎么上当的也不知道。
「老师?我会赶他走的。」
「你敢赶人?」薛沙锡睨著他,自己可是为他好耶!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立刻去发讯给古老大,他一定支持我的建议,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赶人!」
被抓到弱点,阿克铜不满地大吼:「你干嘛没事找事做,不去流浪跑来这里要我?搞什么!」
「我哪有要你的意思?」薛沙锡好无辜的说。「我是好心,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再说等古老大夫妻和汗特铝从台湾回来,再过二个月便是公主的婚礼,那天我们六个全受邀参加结婚宴会,到时候世界各地有名望的人都会来,你总不能太失礼吧?」
「这跟我认不认得英文字有什么关系?」阿克铜心有下甘,反正他又不是不会说。
「怎么没关系?!听说法国最有名的建筑师在印度建造了一个美轮美奂、仿凡尔赛宫的宫殿准备当作礼物,到时候要送给当天宾客中最有涵养的人。」
「啥?」阿克铜怪叫,这还真是天下奇闻。「他是钱太多了足不是?送就送,干嘛不乾脆当成结婚的贺礼算了,还要送给来参加的宾客?还要有涵养的?不怕新郎新娘眼红呐?」
「你的大脑能猜得出来,你就不叫阿克铜了。」薛沙锡故意取笑他。「就让我告诉你吧。」
阿克铜无法否认,因为他实在懒得想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这个法籍的设计师相当仰慕汗特铝,想藉由这个机会到他的赞赏,他希望能将宫殿献给汗特铝,所以才这么做。」
「那跟我也没有关系啊!」阿克铜说。「汗特铝是公认最有涵养的人没错,既然有了内定的人选,那不就奸了。」
「你还是没想到,他既然想送汗特铝,干嘛选在人家婚礼的时候给?」薛沙锡
白了他一眼,干脆自问自答还比较快。「因为汗特铝设计建筑的宫殿一直受到法国国王的喜爱,这次法王为了回镇上次首相的贺礼,主张将这宫殿送出去。为什么选这宫殿,是因为上次首相的贺礼是一幢汗特铝仿红堡而建的建筑。」
「好复杂……」阿克铜现在的脑子里全是首相和国王这两个名称转啊转的,有点头昏。
「哪会?一薛沙锡还真「佩服」他块头这么大,脑子却跟豆腐一样。他也只能无奈的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想而知,法国国王主张将宫殿送给首相,那名设计师虽心有不甘,但也无法拒绝,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可当成娱乐却也不失礼。」
「什么嘛!」阿克铜顶著发昏的脑袋说:「还是跟我无关啊。」
「哪会无关?」薛沙锡提醒他:「那天我们六个人是必定要去的,听说那名设计师出了一道英文对联,要能接下联者,才能得到那宫殿;而你不识字的事绝不能让大家知道,拿到对联接不下去没关系,却不能不知道上头写些什么吧!」
「再问你们就奸了。」阿克铜执拗的说。「出什么题?无聊!我不去就好了。」
「怎么可以不去?」薛沙锡再次提醒他:「你是国家保全人员的总负责人,你不去还得了?再说,要为你找老师,就是不让你有问我们的机会。」
「那么绝情?」真没良心的兄弟,亏他以为自己跟他们肝胆相照呢!
「没办法,这个消息一出,有多少人想要那个宫殿,谁会理你这个大老粗?」
「那我不猜总行吧?」他又不希罕那宫殿,他现在住的沙堡也是很不错的。
「反正我们也不期望你会猜出个什么东西。」薛沙锡不留情面地道。「我只是不希望当天有人问你的时候,你连什么题目都说不出来罢了。最重要的是,为了以防你露出马脚,我不希望我们一同被人耻笑。」
「薛沙锡,你现在站在我的土地上,说话最好小心一点。」他阿克铜可不是好惹的,脾气也跟「好」字扯不上关系。
「生气啦?」薛沙锡当真在老虎头上拔毛,依然故我的说:「所以喽!好好学学英文字,幸好你还会说,恶补还来得及。」
「我不学就是不学!」阿克铜恶声恶气的宣示怒吼,气愤的抛下锄头,大步的走进屋内。
薛沙锡捣著耳朵,他真是受不了阿克铜大声说话、大口吃饭、大步行走的模样,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整他,说什么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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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到这个陌生的国度,花娌妾的心依然不安,不知道这里够不够远了?
一年来躲躲藏藏,总担心会被丹找到。日日夜夜倍受毒瘾的煎熬,但靠著意志力她总算熬过来了。逃离那个地方,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安慰,不论往後的日子有多苦,她部得坚强的走下去。
想起那日自己被梅婕这么一推,之後,梅婕不知道怎么了?她多么想跟梅婕联络,可是……她不敢,她怕听到的,是梅婕的死讯……
思索的同时,她的身体被人猛力撞了一下,她惊得後退一步,手中的行李亦滑落在地。
「对不起!」撞到她的那个男人柔声道歉,并拾起散在地上的行李边向他身後的人儿轻声责备:「你看你,害我撞到人了。」
「还我!」花娌妾抢过男人手中的行李,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