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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的很坚定,知道雷文先生看出了她的决心。

  他再一次站起身来,走过去望着窗外,好象正在努力思索。然后他说:“那好!随你使吧!但如果他们暴露了你,伯爵把你斥之门外,那就要怪你自己了。”

  诺埃拉知道她胜利了,说:“你看,我们无法招待你在此午餐,你是不是先到两三哩外路边的驿馆去,好吗?等你回来后,我们就会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了。”

  “去驿馆!我看没这种必要吧!”

  他看到诺埃拉还不明白,就说:“我的马车这么小,能载这么多人和行李吗?”

  因为诺埃拉怀疑也许他想把她和奶妈及霍金斯分开,就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霍金斯可以和车夫一起坐在车厢上,奶妈可以坐在我们对面的小座位上,我们仅有的那一点行李可以捆在车后嘛!”

  雷文先生想了一下,就说:“我已从一个朋友那借来一辆旅行马车。去约克郡需要大一些更舒服点的车子。”

  他的声音流露出非常不情愿的意思。她接着说:“你肯定……你这么做聪明吗?要不,你自己走……忘掉我们,不更好吗?”

  “什么!我是要你那所谓的哥哥可能资助我的发明,你要我丢掉这个机会?不,诺埃拉女士,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会尽力而为的。” 诺埃拉留神注意到他说话时的态度。

  几分钟后,她带领他走出前门,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她预感到他一去就不会再回来。

  但继而一想,如果他真会回来,那时间已不多了,于是她跑到厨房里去。

  奶妈正在炉子上烷饭,霍金斯刚刚抱了一抱干柴进来,他们唯一不缺的东西就是木柴,至少一冬没有挨冻。

  环绕花园的树长得非常粗,尽管他们腹内空空,但总有大木柴来取暖,有东西吃时,奶妈就用这些木柴来烧饭。

  这时,诺埃拉在厨房桌于边坐下,并让奶妈和霍金斯听她细细说来。她断定他们准会认为这一切纯属她胡思乱想,否则也是她在说梦话。起初,他俩怀疑地望着她,当后来她把雷文先生的打算向他们一五一十地讲明白后,奶妈叫了起来: “愿上帝让你母亲的灵魂安息吧。如果她一旦听到你会行骗,她一定会在地下翻一个身,一定的!”

  “我知道,奶妈,我自己也想到了,但我相信妈妈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在这儿饿死吧!”

  她望着霍金斯,仿佛要寻求他的支持。她看到他眼里有一丝闪光,他说道:“要问俺,诺埃拉小姐的主意碍不着别人。换个法子填饱肚子要紧!”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霍金斯!”奶妈严厉地说。

  “怎么啦!”霍金斯回答说:“看着诺埃拉小姐一天天瘦下去,等有一天被一阵风刮走了才不对哩!”

  奶妈看了看诺埃拉不再做声了。

  他们都明白诺埃拉小姐的裙腰每星期都要改瘦一些,就是改了,她穿上还松呢。

  “你们必须明白,”诺埃拉说,“是我饿死了,而不是诺埃莉。”

  奶妈推回椅子,从桌子旁站了起来。

  “俺的意思是这种冒充怕没有好结果!”奶妈说的很难听,但她也同意了,因为目前他们没有其它的办法。

  “雷文先生吃完午餐后就会回来,”她对奶妈说,“因此我看我们赶快收拾一下要随身带的东西吧。”

  “你先吃些东西再说吧,”奶妈说,“只有汤,但汤里有一只小兔子,小得可怜,不过也比没东西吃强。”

  “好吧!奶妈,我去餐厅吃。”诺埃拉顺从地说。

  她本来很愿意在厨房吃饭,但奶妈从来不允许这样。

  “只要有我侍奉在你左右,你就得有小姐的派头。”当诺埃拉提出这个要求时她就这样说。

  诺埃拉走进餐厅,餐厅里只剩下一个小桌,两条腿已断了,又马马乎乎地修好了。这东西没有人要,所以就放在房间中央了。除此之外,还有两把松木椅子,诺埃拉就坐在那上面吃饭,奶妈认为这样才象样。

  桌上也罩着一块干净的布,在一杯水旁还有餐巾,这是奶妈为她准备的。她等了几分钟奶妈端着汤盘进来,里面就是她的午餐,用一小块发霉的面包蘸汤吃。

  当诺埃拉拿起勺子喝汤时,汤还很热,奶奶说:“我已和霍金斯先生盘算过了,依俺们看,你最好自己去,俺们可以留下来,没什么,至少还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诺埃拉明白,奶妈和霍金斯都知道,在哪儿生活也比在贫民收容所好。她抬起头望着奶妈,觉得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们更体贴她,爱护她的了。

  “如果你们留下,那我也不走了。”她郑重地说,“我已跟雷文先生讲清,如果你们不去,我也不会去的。”

  没等奶妈回答,她接着说:“你,奶妈,是我唯一活着的亲人,唯一的亲人。不能没有你,不管我去哪儿,干什么都不能没有你。”

  奶妈眼里充满了泪花,用惯常的严厉而不知怎么地又有些发颤的声音说:“如果这是你的态度,那俺就早点去收拾行装。”

  她走出房间。诺埃拉很快地喝完汤就去和她一起收拾起来。

  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的,就是她最好的裙子也已穿得露线了,再就是属于诺埃莉的两件晚装。

  她穿上一件带帽子的衣服,这本来是她妈妈的,但现在看来再没有其它的衣服比这件更适合做旅行之用了。

  戴着她母亲去教堂常戴的帽子,诺埃拉觉得多少还有点派头呢。梳妆台已被卖掉了,她往那没框子的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对奶妈说:“我看上去就象刚到克菲图国王①宫殿的乞妇,可是我想那没什么关系。”

  “我想阁下大人会杀了肥牛来款待浪子回头。”诺埃拉忍不住笑了。

  当雷文先生回来时,带回来在驿馆买的猪肉饼。

  他让他们快些吃,因为他要急着赶路呢。

  可是诺埃拉只能强咽下几口,剩下的就被奶妈和霍金斯一扫而光了。

  没等他们吃完,雷文先生就高声吆喝上路,马也已等不及了。 当霍金斯锁上前门把钥匙交给她时,诺埃拉觉得她一定是在梦里呢。

  她能就这样离开她出生并居住过十八年的房子吗?她真的就要和一个几小时前才相识的男子走了?她真的愿意冒充那个在教堂墓穴里安息在妈妈身旁的诺埃莉?“这可真是个疯狂的念头。”她自言自语地说。

  然而同时她又有点兴奋,雷文先生象是在挥舞着魔杖,一切都变了,至少她再也不必为下一顿饭而费尽心思了。

  最后,当她望着坐在她对面的奶妈时,她心里想,不管该不该受到谴责,但她做对了。

  她怎能撇下这两个慈祥的老人让他们挨饿呢?她也寻思着霍金斯吃了点美餐后的动作也轻盈、利落了。她还注意到奶妈满是皱纹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血色了。

  “我也许正在欺骗人,妈妈。”她在心里对妈妈说,“但至少我为奶妈和霍金斯做了点应做的事。”

  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象母亲正在对她微笑。

  只是当他们策马启程时,她才觉得贾斯伯·雷文先生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自负神态。

  他就象一个单枪匹马的得胜将军,又象一个使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的洋洋得意之人。 “或许会有好结果的。”她自慰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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