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计划当然还处在初级阶段,需进一步改进。”贾斯伯说。
“我想非常不成熟,”伯爵回答,“我请教的专家说这种设想毫无新意。”
贾斯伯紧张起来,直挺挺地坐着:“我不相信这种话。”
“人家这样告诉我的,”伯爵回答,“为了进一步证实我还请教了陆军和海军研究委员会的官长。”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毫无疑问地会嫉妒别人能在他们面前搞出这项发明。”
“我想这不是嫉妒的问题!”伯爵回答,“他们现在使用的望远镜比你建议要生产的在各方面都先进。”
贾斯伯猛地站起身来,背对着伯爵望着壁炉中的火焰。
过了一会儿,伯爵说:“对此我很遗憾,贾斯伯,你努力进取这很好,但我不会象你戏弄过的人那样愚蠢。”
“见你的鬼。”贾斯伯转过身来说,“我早该知道你和你父亲一样吝啬。”
“这不是吝啬的问题,”伯爵说,“是做生意,我不想把钱往沟里扔。”
“我认为你总在嘲弄我。”
“我没有那个意思。”伯爵傲慢地说,“我只不过告诉你我不愿把我的钱投资在毫无希望收回的任何事业上,况且还要遭到懂行人的耻笑。”
一时间,贾斯伯睁大眼说不出话来,他尽力克制自己,避免说出到了嘴唇边上难听的话,不高兴地说:“那么替你找到你的妹妹我该得到什么好处?”
伯爵回答:“当然路途的花费由我负担这是公平的,尽管在我看来你开的数目过大了,我还给你两千镑做为对你的酬劳吧。”
“什么!两千镑!我可要一万镑呀!”贾斯伯以一种讨价还价的口吻说。
伯爵没有作声,只是轻蔑地看着他的表兄。
沉默了一会儿,贾斯伯说;“看来我只能依着你了。”
“那当然出你看着办吧!”
“为什么你不能大方一点给我伍千镑。”
“因为说实在的,贾斯伯,”伯爵回答,“我不想在这家闹出笑话来了,你已经从我这里得到不少钱了。”
贾斯伯不耐烦地哼着,但他没说话。伯爵继续说:“这已够多了,说实在的我真不愿象傻瓜一样明知你设了圈套还要往里钻。”
“好了!算我倒霉,”贸斯伯同意了,“如果你害怕闹笑话,那你就替我还清所有的债,否则你迟早要闹笑话的,我欠的债至少是你给我的两倍。”
“你可不是这个家族唯一需要钱的人,”伯爵指明说,“你也知道,我要顾及那么多要承担的义务。”
“我知道,我知道!”贾斯伯不耐烦地说,“贫民救济院、学校、还有抚恤金、养老金!我以前就听说过了。”
“我非常欢迎你去看看帐簿,看看到底要多大花销。”
伯爵耐心地说,“然后你就知道雷文家一个人大手大脚,就会使整个家族受到影响。”
“这话说起来当然轻松,”贸斯伯说,“你是在荣华富贵中长大的,你根本不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你也体会不到手中只剩下最后一个便士而人家却又在砸你的门要债时的心情。”
伯爵没有说话,贾斯伯继续说:“你可以问问你妹妹挨饿是什么滋味。当我找到她时情况就是如此,她住的那所房子随时可能塌下来!”
他提高声调继续说:“她几乎到了没吃没喝的地步了,你也可以看到,就是这几天我每天象喂大母猪一样给她吃喝,她还是瘦得皮包骨呢。” “但你的情况不同。”伯爵说。
“我也和她情况一样坏。”贾斯伯尖叫着,“我只希望我因负债被关到监狱去时你感到脸上有光!”
“上次我认为你付帐时你就说了这些话。”伯爵反击了:“你必须认识到,贾斯伯,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我的上帝,我要求的可实在不多呢!”贾斯伯说,“我和你一样姓雷文,做为雷文家的人,这巨大的财产也应该有我一份,你不能自己一个人享用。”
“我不打算和你争吵,贾斯伯,”他说,“因为你把我妹妹找回来,我最后帮你一次忙,给你一张伍千镑支票,等这些钱挥霍完了,请你不要再找我来要钱了,我认为你已拿走了最后一便士,休想再得到什么,你明白吗?”
“你已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贾斯伯说,“我想马上得到这笔钱,免得明早我走以前你会变卦的。”
伯爵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嘲讽地笑了笑,说:“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就告诉你,许多年来我也一直不相信你,并且有充足的理由!我只希望从明天以后我们谁也不要再见谁了。”
他一边说一边走出了客厅,让贾斯伯一个人留在客厅里,贾斯伯背靠着壁炉呆呆地望着伯爵定出后紧闭的门。
然后他走到窗前,望着树林边落山的夕阳,玫瑰园中的日晷在草地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该死的家伙,该死的,”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起来,“快进地狱吧!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第四章
诺埃拉睁开眼睛,发现奶妈拉开窗帘的声音把她吵醒了。
一时间她记不起她现在是在哪儿。然后一谅,意识到她已经睡了很长的时间,错过了和伯爵一起吃饭的时间了。
她在床上坐起来说:“你怎么不早叫醒我呢?”
“晚餐前我来叫过你。”奶妈回答,一边说一边把窗帘拉好。 “你那时太疲倦了,所以我就没叫醒你。”
“唉,奶妈,我想你不该这样!”诺埃拉说,“也许我该强打精神到楼下去。”
“为什么?”奶妈回答,“旅途太劳累了,几乎把我们累死了。”
奶妈有些动气了,诺埃拉感到那样说有些过份了。
她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很长时间吃不饱饭使她们身体虚弱了。
当奶妈把她的早餐拿来,托盘里放着一盘咸肉鸡蛋、烤面包片、蜂蜜和各种水果,她笑得合不拢嘴。
一个星期前,她还为如何弄到发霉的面包发愁。她怎能想得到,现在会吃上这样的早餐呢?她吃完了盘子里的所有东西后,她才问是几点钟了。
“十点半了!”奶妈回答。
诺埃拉轻声叫了一下。“伯爵定会以为我起得这么晚是非常不礼貌的。”
“如果你顾虑这个,那我可以告诉你,伯爵骑马出去了。”奶妈用冷冷的口气说。
诺埃拉没有回答,她又以略高于耳语的声音说:“这个家尽管舒适又有这么好的东西吃,可就是使人感到奇怪。”
“你指的是什么?”诺埃拉问。
“我也不太清楚,”奶妈回答,“但管家对俺说,伯爵永远不会忘记失去母亲的伤痛。”
诺埃拉睁大眼睛望着奶妈,“你的意思是他对她的出走很气愤?”
“他们说,这件事当时几乎伤透了他的心,并且他的父亲,老伯爵从小教他不要相信任何女人。”
诺埃拉仔细地听奶妈说的每一句话,过了一会她说:“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急于把他妹妹找回来呢?”
“据俺猜,”奶妈回答,“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因为谁都知道他的亲戚一直在说服他结婚生子。”
“他是因为不喜欢女人而拒绝吗?”诺埃拉问。
“他们没说他多么不喜欢女人,”奶妈回答,“只是他不倍任何女人,并且谁也不能因为这而责备他呀。”
她望着诺埃拉,心里想着高大的窗外射进的阳光使她显得多么楚楚动人啊。接着说:“唉,亲爱的,俺真希望你不是冒充他妹妹,这样不好,就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