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藏不住早已形成的黑眼圈。
杨洛想不注意都难,但检察官的工作认真说起来要忙也是能忙出两轮黑色甜甜圈。
现在看起来精神算好,但他清楚这只是一时的兴奋所致。
至于兴奋的原因──是他吧。平静的心池浅浅冒出志得意满的泡泡,他到底是男人,有男人不可取的心态。
“平常都要我去找你才能见到你。”啊啊……真感动啊──感动得她此刻坐在杨洛面前的茶几,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着他。
这样的专注视线反而让杨洛不自在地咳了几声。“我来找你──”
“嗯嗯嗯!”她充满期待地向前倾身,等着。
“是因为──”
“什么什么?”她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这个。”一对比A4尺寸略大的牛皮纸袋挡住彼此的脸。
这个男人……是失望又是猜中他心思的无奈,她算了解杨洛吧,知道他不是无事会登三宝殿的男人。
“十五天没见面都不会想我?”她他哈得要死,他对她一点都不垂涎?
面对她好像深宫怨妇的怨言,杨洛不自在地把目光转移到纸袋上。“我不是会把这种事挂在嘴上的男人。”
差点变成怨妇脸的娇容在瞬间恢复明亮可人。“那你的意思是想我喽!”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啵啵香吻送上脸颊,很公平,一边一个。“想我就来找我啊,我这里随时随地都欢迎你,你爱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爱情当道,其他闲人杂事都要闪一边去!
“慢着。”这回有所防范的杨洛成功拦截恶虎扑羊似的菱唇。“你不觉得你的速度太快了些?”
“唔唔?”会吗?她还嫌慢哩。
“这算是正式交往第二次见面,如果不是我过度保守,就是你太开放,没有人第一次就以吻作为开始。”
约会都没有一次就开始嫌她了?杏眼眯起细线,夺吻的唇乖乖收回。“现在的年轻人一看对眼就碰的一声跳上床作运动,跟他们相比我这还算含蓄。”
含蓄?什么时候字典对含蓄一词有了新的定义?“关于含蓄,我们用的字典版本不一,我并不认为你你这叫含蓄。”
“那就表示你该换本字典了,洛。”
洛?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头上没长角也没尾巴。”
“不习惯。”他很坦白。
“我是你女朋友,叫你洛一来表示我们关系亲密,二来间接宣告你名草有主,有心者勿近。”
“那么我是不是该礼尚往来一番改叫你──”
“住口!”他就是存心不让她好过,恶男一个!
别人是有了爱情就会换一个脑袋,奉行“遇上爱情狗也能变诗人”定律,就他的脑子不进一点诗情画意,冷静得可以。
“杨洛,你敢叫我的名字就试试看。”恋爱中的女人还是会有面目狰狞的时候。
果然还是她气冲冲的喊他杨洛顺耳。“不必刻意改变称呼,用彼此最习惯的方式,我不认为亲匿的称呼就能证明两人的关系匪浅。”
有道理。何夭夭点头。“好,本案受理,我也觉得怪绕舌的。算了,我也认了,像你这么出色的男人势必招蜂引蝶,不忍心让你毁容,我只好见一个赶一个,见两个赶一双,当定这屠龙女战土。”话虽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是“想必一定非常有趣”的期待。
不准你们动我的男人!这句话说起来是什么滋味呢……挺想试试看,一定很过瘾。
女人果然多虑,她也不例外。“你不用担心,我想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女人敢接近我。”
“谁说的!不是有人来找你这株回头草了吗?”事过境迁,还是难消醋意。
天晓得那时她警报拉得多响,有多心慌!怕就一个错过终身错过,真的大意失荆州她一定会哭到不行。
“而你没有冲到现场?”他以为依她的性子定有一场战事发生。“临阵脱逃不像是你的作风。”
“那不叫临阵脱逃,我名不正言不顺,出师无名,去干嘛?替你们煮咖啡?”
“你不担心?”
“当然担心!”她说得可白了。“在错的时间遇见你,还来不及有所交集就宣告结束,幸好还能再度重逢,让我有第二次机会,要是再错过,这种遗憾会让我气得看破红尘削发为尼。”
如果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她何夭夭哪还有颜面见人。
噗哧!杨洛被逗得呵呵低笑,“你说得太夸张。”
“我是说真的。”碰!跳坐到他腿上,何夭夭双手固定杨洛的脸。
她要他看见她的认真。“我只认定你,只爱你。”爱一旦脱了口,停不了满腔溃决的情意,她知道自己的热烈会吓到他,但是收不回来能怎么办?
她的爱情可以理智,但情绪化的时候更多。“我爱你,要我每天说都可以。”
感觉纤腰一紧。杨洛的反应显然不是抗拒。
哼哼,他也不是真的那么淡爱寡情哪。“被我这么一个大美女再次表白深受感动,所以想吻我了?”
“好女人不应该随便坐在男人腿上。”低沉的声音掺人一丝丝沙哑的情欲,虽然她的挑逗很霸气,但很显然的,十分受用。
何夭夭先是笑得花枝乱颤,接着额头抵上他的,笑眼含情脉脉。“人家可是坐在你的腿上呢,杨洛,饿吗?”
一语双关,弯月的笑眸写着若有似无的勾引。
她真的在挑逗他!情欲之下,杨洛的讶异也成等比级数激增。
交往第一天以吻开展。
第二次见面她已经放肆挑逗。
第三次呢……很难想像她又会出什么怪招。
如果何夭夭的速度快得好比磁浮列车,那杨洛显然只是六十年代的煤炭老火车头,慢吞吞。
赶不上她的呼啸疾速,但他欣赏她奔驰的生命力。
不过──欣赏很容易,挑拨的自己要抗拒也要花点意志力。
撇开让人直呼受不了的脾性不谈,何夭夭到底是个深具诱惑力的美女。
“杨洛哪……”吐气如兰的香氛荡漾在杨洛鼻前,活络他的嗅觉。
“什么?”他接招接得小心翼翼。
如果她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冲到终点线的跑车,他必须是那个能阻止冲势的煞车器。
感情温吞不行,太急也无益,正如她说,有人昏头就要有人冷静。
昏头的那一个正在用软软的嗓音努力争取她所爱的男人的心。
“要知道其实我并不算快,如果我们在五年前就认识交往,现在说不定我已珠胎暗结,我们应该论及婚嫁──”
会吗?他质疑,过去的自己遇上过去的她是否能激起家现在这样的火花?
“这五年来我心里都有你,想吻你抱你亲你想──你脸红了哩。”
何夭夭的注意力被杨洛颊边两片红潮吸引,忘情地鸣金收兵。“你真的脸红了耶!”
多么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何夭──”未说出的全名被锁在何夭夭扑上来的香吻里吞入喉间。
“找到吻你的好藉口,欢迎阁下以后常常叫我的名字。”嗯嗯,何夭夭三个字听起来不那么刺耳了呵。
“你──”头一遭居下风,杨洛瞪了瞪她,因为看见她得意的开心样,像个孩子似的,最后任由心底浅浅的柔情荡漾,隐忍她这一次的偷香。
这样的女人──主动得让人激赏,也许真的适合他。
不矫情不做作,一切坦白不必花心思去猜测,他不擅于臆测人心的想法,偏偏现在的人只有愈来愈多的内敛抑忍。
他,就是其中之一。
相较之下,明磊说得对,她像透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