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我所能去做的,””公爵回答。“晚安,珍妮,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晚安,大人,”珍妮说。“上帝会永远祝福你们两位的。”
塔笛卡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然后,她从自己心脏的急促跳动而知道公爵走近床侧。
她感到一阵冲激的快乐,他们终于单独在一起了,她睁开眼睛望着他。
有好一会儿她的视线还不能集中在焦点上,现在她看见他的脸了,也知道自己是躺在新娘的床上。那是一张有着四根雕花柱子的大床,挂着刺绣的帐幕,它站在古堡中好几个世纪了。
“现在一定很晚了,”塔笛卡想。公爵穿着一件长袍,而室中又很黑暗,只有两根蜡烛的微光和壁炉里跳动的火光。
“你醒过来了,我的爱人!”他柔声地叫了起来。
塔笛卡想回答他,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说话。
“我有一样东西给你喝,”公爵仿佛明白她的心意。“珍妮说你醒过来就给你喝。”
他从床侧拿起那只杯子,一只手臂轻轻地伸到塔笛卡的身体下面,把她扶起一点点,使她可以喝下去。
塔笛卡知道他想让她那样做,就吸了一口杯中的液体。起初,她以为没法吞下去,她吞了,却非常痛苦,第二口比较容易下去,第三日就毫无痛苦了.
公爵把她的头放回枕上。
“我的爱人,我的宝贝,我的小妻子!”他说。“为什么我不能把你从那场可怕的遭遇中救出来呢?”
“告诉我……自从……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塔笛卡耳语着。她的声音沙哑而震颤,根本不象她的,可是她终于设法开口了。
公爵坐在床侧,把她的手举到唇边,回答说:
“我爱你!除了我爱你以外没有一件事是重要的!现在我敢这样说了。”
他看到她眼中的快乐,不过,他知道她希望他回答的话,他又继续说:
“我们在托贵的抽屉中找到了秘道的设计图,还有一本马康公爵的日记,我们知道这秘道在古堡开始建筑时就有了。”
他看见塔笛卡在聆听着,他又说:
“但是公爵认为出口太过明显,所以在一八四五年发生叛变之前,他就从意大利带了匠人来改造。”
公爵望着壁炉又说:
“一旦发现了这个设计图,托贵就可以从他的办公室走到首领室而不被人发觉。”
他的嘴唇紧紧抿着。
“我两次都看见他在书桌后面,一次是扼死爱玲,一次是袭击你。假使他杀死你,我绝不原谅我自己,我怎可让你一个人留在首领室呢?”
他望着她脖子上的瘀痕一会儿,又说:
“托贵和我在小时候是好朋友,我没想到他竟会如此不顾一切地抢我的地位。”
“我们必须忘记它。”她耳语着。
“我只记得我现在可以自由地爱你了。”他回答说。
他的眼中露出了情欲,她感到一阵震颤通过全身.
她从来不曾看过他这样年轻,这样无忧无虑;他脸上的纹路不见了,显得更加英姿勃发。
“阴影不见了。”他说。“这里不再是一个恐怖的古堡了。”
“你为什么……回来呢?”塔笛卡设法说了出来。
“我们是有特别的命运之神保护着的,”公爵说……“由于我命不该绝,所以珍妮救了我。而你,我的宝贝,也被救了,那简直象是奇迹哩!”
他吻了她的手一下,又说:
“我出去的时候,托贵一定看见了,他就走进秘道。但是,我又遇到警长,他要把我们结婚的报告送到爱丁堡,他忘了问你除了塔笛卡以外还有没有其他教名。”
停了一会儿,公爵又说:
“于是,我亲自带他来找你。当我们一定进首领室,我的爱人,我竟看见那恶魔在谋杀你!”
“他以为你这一次一定会被判绞刑。”塔笛卡小声地说。
“我知道。”公爵说。
“他……是不是……死了?”
“他摔死在岩石上,”公爵说。“他的尸体将运到苟克去,因为他已经疯了,所以要埋在家族的地下坟墓中。”
公爵看见塔笛卡眼中的问号,又说:
“警长明天将会宣布,说他在承认杀死了爱玲之后畏罪自杀。他袭击你的事将只字不提,因为我不想牵连你。”
公爵吸了一口气。
“不过,我的爱人,你已经被牵连了。我永远不能忘记,我以为你被杀害,我失去了你那时候的感觉。”
塔笛卡听得出他声调中的痛楚,知道他受苦甚深,她手指不觉在他掌中颤抖。
“现在没有事了。”她吃力地说。
“我的宝贝,医生发誓说,虽则你的喉咙受了瘀伤而且很痛,不过并没有永久的损伤,一两天以后,你就可以去旅行了。”
“旅行?”塔笛卡问。
“我要带你去渡蜜月。”公爵说。“假使我们留在这里,就会有观光客来看我们,有朋友来跟我们说话。我想,假使你同意,我们可以乘我的游艇——它现在在印佛尼斯——通过盖尔尼安运河,渡海到艾安娜去。”
“那是查理王于躲避英国人的地方。”塔笛卡喃喃地说。
“他居留的那座古堡是我的,”公爵说,他的眼里露出了光芒。“那里非常的清净,但是我会要你;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比任何东西都更想要的事。”
“我也这么想。”
“啊!我的爱人!我将会非常轻柔地对你的,”他说.“不过,我们已经结婚了,不论你的瘀伤有多重,我是很难不去吻你,不把你抱得紧紧的。”
“我要你……碰我。”塔笛卡小声地说.
“那么你快点好起来。”公爵说。
她看见他眼中的火,知道他在渴望着她,他的欲念又使得她起了一阵微颤。
他低头望着她,虽则她的脸色非常苍白,但是她的眼里射出快乐的光芒,她的黑发散开在枕头上,裸露的臂膀又白又细嫩,小而柔软的手指握在他的手里。
“我爱你!”他说。“天啊!我是多么的爱你!我发誓要使你快乐!”
“我是很快乐呀!”塔笛卡说。
“我们还有很长的一生,”公爵说。“现在我们可以为将来计划一下,我们不要再有阴影,不要再有不幸,也不要有使我们害怕的东西。”
他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仿佛卸下重担,变成自由而没有束缚的人。
然后,他把塔笛卡的手指一只只地吻遍,他的嘴停留在她柔软的掌心、手腕的小小青筋上。
“你必须睡觉了,我的爱人,”他说。“我就在沙发上靠近着你。”
他一面说一面站起来,然后,他无法控制自己,又弯下腰去吻了她的面颊。
这是个很轻的吻,是一个男人恐怕伤害到一个那么脆弱、那么珍贵,他几乎不敢去碰的女人的吻。
然而,被他的嘴唇一碰,塔笛卡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狂热的颤动,她的内心升起一团火。
她望着公爵。
“我……还在……害怕……某些东西……
他几乎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那是什么?我的甜心,”他说。“现在还有什么东西使你害怕?”
“单独一个……睡在这张……大床上。”塔笛卡细声地说,她被他脸上的表情弄得意乱情迷了。
“我的宝贝!我可爱的俄国小妻子!”他喃喃地说着,他的嘴唇覆上了她的。
她知道他真的对她十分轻柔,但是他感到她的回吻变得更加积极。
他突然抬起头。
“不要诱惑我,”他又象以前那样恳求着。“我会伤害你的,你必须非常安静地休息,但是,你要是使得我为了你的美丽和你的爱情而发狂时,我就很难记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