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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页

 

  我豪放的拍他的肩膀,"怎幺不是?"

  他倒侧头,"你真是个可爱的女子。"

  我 腆,这个琴,自从结识他以来,就一直帮我,赞我,开导我,什幺良师益友

  都及不上他。

  当夜他请我吃饭,吩咐厨房煮餐牌上没有的大菜,我大吃大喝。真好,同他在一

  起,自由自在,根本不必理会吃相坐相,一切率意而为。

  当夜快意恩仇,半醉而回。

  假如能够忘记行方,我就可以从头开始生活。

  半夜曹操的电话来了。

  我说:"明天再谈好不好,我困极了。"

  他不过想来看我死了没有。

  八月十二日:上班了。

  工作统统差不多,人事亦大同小异,很快上手,又恢复以前那种疲劳,舟车劳顿

  不在话下,敷衍同事,很需要一些精力。

  我也曾经问过自己,待人以诚,别那幺虚伪行不行,答案是浅易的,与那无数道

  不同不相为谋的人在一起,怎幺开心见诚?为求和平相处,不得不用到敷衍这种卑鄙

  的手段,绝对值得原谅。

  那个争取在第一时间请我吃茶的男孩子,叫小张。君子贸易行还有许多小李小陈

  西门彼得史提芬,都还没有结婚,都几乎年届三十,都仍充着大孩子心态,互约着去

  乘船参加会所跳舞看戏,不过也没有以前那幺轻松了,笑脸之后难免也有"要不要把

  节蓄换美金呢"这种困惑,但他们仍然没有明天,仍然没有大脑。

  我对他们,几乎一点兴趣也没有。

  真不明白当时如何为行方着的迷。也许是因为年轻,我们做错事总是赖年轻,二

  十八岁少妇生孩子在事后都可以赖年轻,当年我只有二十五岁,自然更年轻。

  忙了两个星期,总算定下神来。

  每晚都不忘去探望琴,说几句话。

  八月三十日:天气还是热,但开始有些秋高气爽的意味。不会下雨了吧。

  不知怎地,非常相信琴为我所算的命运。

  我与阿陆阿戚去玩的时候,总是留神有没有骤雨,但没有。有时明明乌云密布,

  但雨水总落不下来,我白等了。

  那段失意及访惶的日子过后,一切归于平静,我反而觉得当时的刺激属于可遇不

  可求类。

  幸亏有琴伴我工余时间。

  九月三日:"你怎幺不出去走走?"琴说。

  "我有呀,我与公司里未婚男士都玩遍了。"我用字非常大胆。

  "你才没有。你每天下班都在这里。"

  "我同他们吃中饭。"我说。

  "那短短一段时间怎幺能够培养感情。"

  "男女间的感情如果需要培养就很差劲了。"我说。

  "你相信一见钟情?"

  "我不知相信什幺才好。"我叹口气,"命运?际通?缘分?雨天?"要命。

  "相信你自己。"琴说,"信你自己的感觉。"

  "嗯。"我说。

  我们之间有一阵沉默。

  然后我问:"你呢,你不能老把自己关在这间琴吧里呀,什幺时候东山再起?"

  他苦笑,似有衷情,但随即说:"来,我奏一首新曲你听。"

  我说:"太好了。"

  他的琴声如高山流水,高推动人,使我这个门外汉听来都心悦诚服。所谓曲高和

  寡,大抵是不成立的,大抵只是曲子不动听,否则总有欣赏的人,占人口十万分之一

  已经很了不起。

  我伏在桌子上,闭上眼睛,琴声感动我心神,渐渐我双目润湿,流下泪来。我紧

  闭着眼睛,面孔埋在双臂中,鼻子发酸。每个人都有伤心处,他的琴声就像在我的软

  弱处轻轻安抚。

  我被感动得无以复加,就像躺在一个至爱我的人的怀抱中一样,那个人答应支持

  我,照顾我,爱我不渝,直至永远。

  琴声停止,我心头仍然震荡不已。

  我含着眼泪大力鼓掌。

  "你最棒我的场。"他说。

  我用指头揩掉眼泪,微笑说:"我真喜欢你的音乐。"

  "多谢。"

  一个有如此艺术造诣的人,不可能有不完美的性格。

  他叹口气,"你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将来不知谁来照顾你这样复杂的情意结。"

  说到找对象,真是头痛。男人,男人穿得好有什幺用?西装领带配得十全十美,

  皮鞋皮带都是名牌又有什幺用?惶然坐在地铁中,看到孕妇不让位,看到孩子也不站

  起来,学问好有什幺用?外表美观有什幺用?

  心地好,爱护妇孺才是主题。表面功夫,只要过得去便算了,打扮时髦又有什幺

  用?说话玲珑又有什幺用?会得玩又有什幺用?

  他问我:"什幺样的人才会追到你?"

  我笑,"你把我说得公主似。有缘分的人便同他在一起,"我向琴陕陕眼,"在

  下雨天碰见的有缘人。"

  他莫奈何,笑了。

  我自己一个人徒步回家,才花十分钟,与他这幺接近,有什幺办法感情不突飞猛

  进?

  九月十五日:近日来皮肤很滋润,不知为什幺,面孔像是褪了层糙皮,显得滑嫩,

  我很为此高兴,看样子去掉黑气,运气要改观矣。

  工作上也较为顺利,同事觉得做不到的琐事,交给我手里,莫名其妙便完工,别

  人是否觉得我有功不打紧,但自己心头很轻松。

  约好小周后午膳,她惊讶,"你好漂亮!"

  "是吗?"我摸摸面孔。

  "是不是在恋爱?"

  "没有!"

  "你一向对私事很守秘,有了男朋友也不说出来。"

  "真的没有,如何说呢?"

  "那你怎幺会在忽然之间标致起来?"

  "哎,小姐,你不让我化个靓妆?"

  "不,"小周后很坚持,"这绝对不是装修出来的门面,这发自内心。"

  "你算了吧你。"

  "叫我发现了我就不放过你。"

  我只是笑。

  "见过行方吗?"

  "没有,"我不在乎,"他好吗?"

  "他说你现在都不听他的电话。"

  "他有女朋友,"'我说,"还要我?"

  "闹翻了。"

  "怎幺会?"我讶异,"打得火热,我以为天雷打也打不开。"

  "'她用他的信用附卡花得过龙,他翻了脸。"

  "这事你又如何得知?"

  "哼!"小周后冷笑一声,"当事人总是怪友人多舌多嘴,一切消息还不是他们

  亲口说出来的,不然谁知道呢?"

  "你要管当事人保守秘密呀!"

  "朋友有什幺义务替他保守秘密?他不想人知,就不要说,你不让他说,他才会

  心痒而死,憋成大颈泡,所以,做朋友的借出耳朵已经仁至义尽,其它的,管它呢!"

  我笑,这倒也好,这套歪理倒是有真理存在。

  "你呢?好事近没有?"我问她。

  "别提别提。"她雪白的手乱摇。

  她的腿也是雪白的,并没有穿袜子,十只足趾涂着鲜红的宏丹。

  我说:"穿袜比较礼貌,我看过一篇报告:女性若要升职,不可忽视仪容,不能

  贪图凉快,要穿袜子。"

  "袜子?哈哈哈哈,"她几乎没笑倒,"我从没听过这幺好笑的报告,做工只要

  拍好马屁,摆好姿势,同袜子也有关系,哈哈哈哈。"

  我摇摇头,同小周后说话,有时候真是自取其辱。

  我结帐,她犹自在那里问我在什幺地方按摩面部等等。

  我心中忽然想:她不是一向最有办法吗?忽然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呢?以前我差点

  没把她封为偶像。

  现在看起来,小周后是个肤浅的、有风尘味、喋喋不休、没有什幺真本事的女孩

  子,在本市,同类型的女郎很多很多。

  当日下班,去到琴吧。

  不见琴,我问侍役:"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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