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讲得好!”邱伊莉啪啪啪鼓起掌来。
“慢走。”
“还有什么事?”
“邱,你有没有梦见过我?”林宇诗忽然大著胆子问。
邱伊莉一征,随即反问:“你呢,你可有梦见我?”
字诗凝视她,“我时常错误地走到你的梦来,对不起。”
“你梦见什么?”邱伊莉大为紧张。
“啊,我梦见你同白天一样,神气活现,步步高升,心想事成,要什么有什么。”怎么能讲真话?冤家宜解不宜结。
邱伊莉不作声,半晌她说:“这几个月来,我一直梦见你教训我。”
宇诗微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是吗,会吗?”
可能吗?印伊莉险些夺走王永全,这个人对林宇诗命运的影响非同小可,故此在未与她会面之前,下意识已知道有这个人,宇诗强烈第六感把邱伊莉唤出来见面。
宇诗只有这样解释她的梦。
她听得邱伊莉说:“我并不是想什么便得到什么的人。”
宇诗接上去:“那又不过是你尚未真正想得到那样事或那个人。”
伊莉低下头:“谢谢你看得起我。”
她走了。
宇诗一额汗,差那么一点点,哀哀痛哭便是她,不是邱伊莉,不过宇诗知道,邱伊莉会很快擦干眼泪。
新生
除夕。
再过个多小时,新的一年就要开始。
许瑞蓉打扮得无懈可击,已在装修豪华的客厅中等了一个晚上。
她等丈夫周鸣宇回来。
他若没吩咐过她等,她不致于笨得在家呆坐。
是他在中午拨电话回来说:“端蓉,晚上没有事别出去,我想回来吃顿饭,这是今年最后一天了。”
端蓉不出声,她觉得他多余,夫妻感情早已破裂,正在谈判分手条件,何必多此一举。
但不知恁地,她还是说:“好,七点钟在家等你。”
佣人做好了菜,鸡汤热了又热,十点多了,周鸣宇电话都没来过一个。
许端蓉心头似有一点火在燃烧,她的左边脸颊滚熨,端蓉记得,少年时每当父母或老师责备她,她一边脸便会烧起来。
佣人做了一天,已经疲倦,轻声说:“太太──”
许端蓉强作镇定地说:“你去休息吧。”
佣人悄悄退出。
许瑞蓉又独自坐了良久,终于站起来,打开那瓶冰镇房久的香槟,卜一声,泡沫冒出来,她斟满水晶杯,一口饮尽。
接着,她叹一口气,把所有菜肴,搬到厨房,全部倒入垃圾桶。
她刚想进房卸妆打算强行休息,忽然听到门外有汽车驶近。
许瑞蓉不由得再斟一杯酒饮尽。
他来了。
他们住在一间独立的花园洋房里,深宵,车子驶进私家路可听得十分清晰。
车子引擎熄灭。
不对,端蓉侧耳细听,怎么有男女嬉笑声。
而那男声,正属于她丈夫周鸣宇。
许端蓉心头那朵火,燃烧的范围渐渐扩大。
她仍然沉着睑,端坐在客厅中不动。
有人用锁匙开了门进来。
是周鸣宇。
他穿着礼服,不知自哪个舞会出来,看得出已经酩酊,但心情非常的好,打开了门,靠在门框,并不进屋,只指着妻子说:“咦,叫你等,你果真在等?哈哈哈哈哈。”
许端蓉不出声。
“我特地回来同你说,不用等了,我今夜不回来,哈哈哈哈哈。”
许端蓉仍然不出声。
在这个时候,周鸣宇身后忽然出现一个苗条的身型。
一把娇滴滴的声音说:“人家在等我们,还不走?”
至此,许端蓉握紧的拳头反而松开来。
她站起来,“鸣宇,你不是说有话要讲?”
那娇滴滴声音说:“唔,说些什么,快走。”
周鸣宇转过头去,对女伴说:“你去车中等我。”
“不行!”
“我五分钟就出来。”
“我坐在这里等你。”
“别胡闹,出去。”
那女郎恋恋不舍的走开。
许端蓉这才去把大门关上。
周鸣宇说:“今夜是除夕。”
许端蓉看看他。
“我要同你离婚。”他真的醉了。
许瑞蓉不作声。
“我已经有新欢。”
端蓉站在黑暗里。
“她喜欢这幢洋房,叫你搬出去,你几时走?”
外头车子喇叭哗啦哗啦的响,催他出去。
“真痛快,除夕,去旧迎新,哈哈哈哈哈。”
正说到这个关口,周鸣宇突然看到妻子走近,接着听到噗的一声,又觉得心口一凉,一阵剧痛。
他瞪着眼。
“你──”
他的手掩向胸口,抹了一手湿腻,灯光黝暗,他看不清是什么,眼前一黑,已栽倒在地。
他的胸前,插着一把水果刀。
菜肴己倒掉,餐具仍在桌上。
许端蓉呆着脸,看着丈夫倒下。
她没有再接近他的身体,她取过大衣披上。
就在这个时候,她发觉脸上炙熨的感觉经已消失。
她拉开门,被冷空气一吹,她反而镇定。
她走到车子面前,对车子那浓柱妖冶的女郎说:“你走吧,周鸣宇、永远不会出来了。”
那女郎只得悻悻然把车驶走。
许瑞蓉把车往城里驶去。
到了半途,她才忽然醒厝,啊,我杀了人了。
双手簌簌地抖起来。
好不容易捱到市区,她把车子胡乱停在路边,找到一间酒吧,挤进去,叫了烈酒,举杯就灌,她的眼泪落下来。
杀了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酒吧中人客欢呼起来,原来凌晨已至,新的一年已经来临。
许端蓉一点欢容也无,她等警车来把她这个杀人犯载走。
她蜷缩在酒吧一角。
忽然有人问:“后悔?”
端蓉猛地转过身子,坐在她身后是一个穿黑衣戴黑帽的男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她怔怔地看他。
那人的声音神秘而低沉,“为了那样一个人,真不值得。”
端蓉麻木地点头。
“你才廿多岁,本来有的是前途,退一步,海阔天空,哪里去不得。”
端蓉真的懊悔了。
“手起刀落,丧命的是你的前程。”
端蓉俺面哭泣。
“屋契写的是你的名字,你原本可将之出售,远走高飞,远离是非之地,重头开始,你不是一直想再进学堂读书吗,”
端蓉抬起泪眼,“你是谁?”
“我?”那人轻笑,“我是谁重要吗?”
“你为何洞悉一切?”
“我当然有本事知道。”
端蓉哀哀痛哭,“来不及了,我已经杀了他。”
那人喃喃道:“是,你的确已经杀了他。”
端蓉说:“我以前老不明白,人怎么会杀人,此刻我知道了。”
“是他逼你动手。”
端蓉点点头。
“你能被他逼得动手,是你懦弱,呵是,你若坚轫不屈,就能逃出这段失败的感情。”
“太迟了,太迟了。”
那人长长叹息一声,无限同情惋惜。
“请帮助我,你能帮助我吗?”
那人不语。
“你究竟是谁?”
那人沉吟片刻,“我,我是时间大神。”
端蓉大大诧异,“谁,你说你是谁?”
那人低低地重覆,“我是时间大神。”
端蓉睑上还挂着眼泪,但是她已经着迷,“你控制时间?”
对方笞:“是。”
“那,你一定能够帮我。”
那人轻笑,“你后悔杀死他。”
“是。”
“你想我把时间拨回头。”
“是,只要把时钟似回拨三小时就可以纠正错误。”
那黑衣人只是笑。
端蓉恳求,“我已不爱他,他也不爱我,他不应死,我不该做凶手。”
那人答:“我忘了告诉你,我只是时间大神,我并非命运之神,许多人一个错误犯多次,并非没有时间,而是命运控制了他们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