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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王伯伯伯母大约不知道事情会有那么多变化。

  她趁空档去买了几件凯斯咪外套做礼物,后来一想,人家的爸爸有,自己的爹没有,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多买一件,那么,老母呢?结果付银时又是五位数字。

  宇诗苦笑,失恋,也要讲时间讲心情,她有何资格失恋?

  伤春悲秋,均讲条件,她找生活还来不及。

  下班时分,一个苗条的人影出现

  在宇诗办公室门口。

  是邱伊莉。

  宇诗打量她,同时替她算帐:香奈儿套装三万二,手袋八千五,平跟鞋三千六,假珠项链四千二,手表近二万,三克拉圆钻,不知价。

  宇诗笑笑.“什么事?”

  “去喝杯茶如何?”

  宇诗摊摊手,“我还有两个钟头才能走。”

  “哟,卖身给宇宙了。”

  “可不是,”宇诗一点不怕她挪揄,“简直是家生的奴隶。”

  邱小姐婀娜地走进房来,轻径掩上门。

  宇诗直到她有话要说了。

  “你同王永全,是普通的朋友吧。”

  宇诗笑了,真佩服人家的胆色,宇诗不由得想起一件事,她一个从事写作的朋友告诉她:“有人抄袭我的小说,一个个故事排着次序抄下去……”

  宇诗接口:“一边抄一边骂你,”

  “不,”作家朋友说:“那已经落伍.比这更新鲜的是.抄本一出小册子,立刻赠阅,殷勤谦虚地叫我指教他呢,问你服不服!”

  此刻的邱伊莉同那位文抄公一般的叫宇诗五体投地。

  她笑笑反问:“你说呢?”

  谁知邱伊莉说:“我就是怕你对他有好感!”

  什么?

  宇诗呆住。

  “大家是同事,同时约会一个男生就不太好了,你说是不是?我知道永全喜欢的是我,所以,我劝你忌讳一点,不然,我俩面子不好过。”她语气严肃。

  宇诗忍不住大笑起来。

  真想不到有人可以把黑讲成白,白讲成黑。

  “我明白”她说:“我会处理这件事。”

  “那么,”邱伊莉好紧张的说:“王伯伯七十大寿你去不去?”

  “我会考虑一下才答复你.对,现在我要赶功课。”

  邱伊莉还想说什么,宇诗已经拉下脸来。

  星期五宇诗准备妥当待王永全来接,他迟了半个小时还没出现。

  宇诗挂电话到王家,伯母听见她声音就催,“你们还不来?”

  “永全叫事耽住了,我先来。”

  “快快快。”

  宇诗带着礼物先去。

  内心有点麻木,有点惆怅,这许是最后一次上王家了。

  王伯母迎出来。

  她把宇诗拉到一角问:“永全呢?”

  噫,老人家有内幕消息。

  “他下班就来。”

  “宇诗,你要把他盯紧一点。”

  原来她早知道了.

  宇诗微笑。

  伯母握住她的手,“你知道王家上下都喜欢你。”

  宇诗若年轻几年,一定感动落泪,可惜她此刻阅世已深,王伯母真心待她?非也非也,谁做她儿媳不一样,她只不是趁早表态,表示事情不由她做主,一切看水全自己。

  王永全在八点多才出现。

  一脸尴尬,不知叫什么人用什么法宝拖得甩不了身似的。

  宇诗笑笑,坐过去,胡乱吃了点菜,推公司有事,立刻告辞。

  在那一刻,她决定与王家脱离关系,还没嫁过来,已经这样受气,她又不打算在王永全身上捞什么好处,他即使娶了她,她余生也得在事业上奋斗,既然并非好同伴,不必劳神共走人生路。

  豁然大悟之后,心平气和,好好睡了一觉。

  最爱的人,一定要是自己,否则粉身碎骨,死不足惜。

  第二天,宇诗低头忙工作,她在为大老板撰写演讲辞,资料堆满桌,全神贯注得浑身酸痛。

  忽然之间,有人碰一声推开她办公室门,闪身进来,宇诗一看,来人是邱伊莉,她按住案头文件,不客气的问:“什么事,我正忙。”

  那邱小姐却说:“我不是对你讲过了吗,王水全有兴趣的是我,你无端端跑到人家父母家去作甚?”

  宇诗也不是省油的灯,按下通话器召秘书:“快进来把邱小姐请出去!”

  接着她抬起头来,对邱伊莉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请勿低估我的智慧,亦请勿轻视你自己,千万不要在同事前表演鲁莽愚鲁。”

  邱伊莉一怔,这时秘书已经进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邱小姐,林小姐正忙,请。”

  她只得铁青着脸出去了。

  那个上午,宇诗终于把讲辞挣扎出来。

  她喝杯咖啡松口气,利用午饭时间,依著老板的心意把文字润饰一番,下午陪着老板去见外宾。

  真正又要耐看,又要耐做,赚那么一点生活费,捱尽咸苦,她林宇诗才不会象邱伊莉那种吃饱无忧米的千金小姐那么无聊。

  下班时分,王永全的电话接进来,宇诗用手托着头,“有什么话,讲吧。”

  “我们之间有误会──”

  “什么误会?一点误会都没有,永全,我很忙,没有时间耍花枪,你□另处找人吧。”

  那边王永金不生气,“我找谁?”

  宇诗一怔。

  “宇诗,我们结婚吧,”

  宇诗的下巴几乎跌下来,她鼻子忽然发酸。

  “妈妈已经把她的婚戒送给我们,是颗极好的玫瑰钻,不闪那种,配合你不喜欢炫耀的性格。”

  宇诗不响。

  “我现在马上过来。”

  宇诗感慨万千,在短短个把月中,她的感情生涯已经险象横生,此刻失而复得,因震惊过度,她再也哭不出来。

  宇诗把脸伏在办公桌的玻璃板上,悄悄落下泪来。

  她是个懂事的女子,机会过后不会再来,如果真喜欢王永全,就不要计较那么多。

  王永全到得比想像中快许多,秘书马上请他进去,一脸宽慰,可见师生有真感情。

  他一坐下马上献促钻戒。

  那枚戒指是出钱都买不到的古雅款式,钻石圆且大,宇诗喜欢得不得了,任由王永全套上左手无名指。

  王永全松口气,她也是。

  这年头,什么都有人妒忌,什么都有人来撬,凡是喜欢的,速速占为己有,方是上着。

  那日,宇诗再累,还是陪未婚夫出去开香槟庆祝,直到午夜才回公寓。?

  戴着婚戒,她感到踏实。

  没想到又做那个梦了。

  这次,宇诗对哭泣的邱伊莉说:“真没想到外表霸道嚣张的你内心竟如此柔软,而白天从来没有交通的你我,在梦中都说个不休,奇不奇怪?”

  邱伊莉说:“帮我……”

  “叫我把王永全让出来,绝不可以,你讲讲道理,我与永全行了有两年多了,感情一早已经成熟,况且,他有什么长处,有何短处,你一概不知,就来剃我眼眉毛,来向我施横手,没这个道理。”

  邱伊莉停止哭泣,用大眼镜看住宇诗。

  “不择手段,得到王永全也没用。”

  在梦中,伊莉怔怔地看著宇诗,宇诗吁出一口气,梦醒了。

  宇诗再也没有向永全提及这个梦,有时,人需要守住些私稳。

  宇诗现在也没那么笨了,她有意无意间向同事们透露将要结婚的消息。

  行为一下子传到老板耳中,大为紧张,立刻传她去询问。

  “你知道一个月假是没有可能的。”

  “三个星期?”

  “一个礼拜!”

  “十五天。”

  “十天,不必多说。”

  “好。”就此敲定。

  邱伊莉又来了。

  她脸色苍白:“你胜利,林宇诗。”

  宇诗真正诧异,“曾经有战争吗?如不,何来胜负?”

  邱伊莉杨起一角眉毛,“林宇诗,不要嘴硬,你知道你险过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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