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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或许是不道德的行为,但主权在子凯手上,她要是接受,旁人没有资格有任何异议。

  子凯一点也不知道他有这种惊人的想法。

  王劲峰邀请她工馀去喝上一杯的时候,她答应下来。

  回到家里,也不过是看电视新闻,菲律宾籍女工人天天都做一样的菜式,闷得她怪叫。

  王劲峰开得一手好车,呔盘像是他身体的一部份,挥洒自如。

  子凯不会开车,与小王出差办事,无形中像是多了个司机,异常方便,她觉得是一种享受。

  渐渐熟落了,把盏也颇有几句话可说。

  话题由公转私,子凯始终把他当小朋友,令他烦恼。

  “还没有固定女朋友?”子凯垂询。

  王劲峰觉得她语气似个家长,不以为然瞪她一眼。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肯结婚。”子凯感喟。

  王劲峰啼笑皆非,她一退退到七老八十的岁数去,难道这也是她的护身符之一?

  王劲峰开门见山:“我不喜欢十七八九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动不动叽叽咕咕地乱笑一通。”

  子凯莞尔,不再去碰这个话题。

  王劲峰为这朵恍惚的笑焰迷醉,一时冲动,伸手过去,原本想握住子凯的手,终于不敢造次,只是碰碰她中指上一只精致的指环。

  王劲峰没想到他也有忌惮的时候,可见子凯是真有点威严,也可见他是真心喜欢她。

  他问子凯:“你快乐吗?”

  子凯抬起头,失笑道:“你这么会问起这么复杂的问题来。你呢,你快乐吗?”

  “有时快乐,有时不,但我勇于追求快乐。”

  “那么你是一个放肆的人。”

  “我承认我任性。”

  子凯许久没有与任何人闲聊,心中叫自己不要说太多,对方是个陌生人,但意念受控制,自嘴里吐出。

  子凯吃惊,她竟是这么寂寞的人?有话,为什么不对伴侣倾诉?为什么朱重远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夫妻俩相对无言,还要到什么时候?

  刹时间无数问题涌上心头,子凯怔怔地握着酒杯发呆,过了很久,才把酒一饮而尽。

  王劲峰知道她不快乐,他太明显了,看得出来,他虽是个浪漫少年,却有自尊,他不愿乘虚而入。

  “再来一杯?”

  子凯点点头。

  她已习惯工余喝上一两杯,消磨时间,松弛神经。

  王劲峰再逗她说话,她已经不肯透露心声。

  喝完第二杯,由王劲峰送她回去。

  那一夜,子凯想开心见诚的与重远谈一谈,回到家,不见他,女佣人躲在房内看电视,告诉她,朱先生去喝喜酒。

  子凯这才想起来,这次是他大姐娶儿媳妇,她都忘记这件事。

  她对伴侣又何尝不疏忽,工余只想休息,或是与他悄悄地说几句知心话,根本不想去参加人多声杂的场合,这大概也是失职。

  她呆在书房看小说,十二点左右,重远回来了,只说了一句话,“还没睡?”

  子凯想问:场面热闹吗,又开不了口,太虚伪,她根本不关心,於是回答:“这就上床。”

  又是一天。

  子凯羡慕一些娇俏的女子,结婚十多甘年,碰到一点点小事,仍然会得靠在丈夫身边啾啾啾地说个不停,活像依人小鸟。

  子凯唯一可依的,只是事业。

  重远什麽地方使她失望,导致今日冰封三尺?

  子凯多希望重远会得探头进来,问一声“你在想什麽”,但是他自浴室出来,直接回睡房,开了唱机,熄掉灯,子凯想主动过去谈谈,但实在疲倦,也随手关灯。

  一层层的霜,就是这样积起来,毋须几年,形成整幢冰墙。

  第二天重远惯例比她早出门,子凯捧着一杯茶,呆半晌,像是在悲悼不知什麽。

  走到街上,听到有人叫:“子凯子凯。”

  她有一秒钟失神,听上去像是许久之前重远在校园叫她,但时光岂会倒流,子凯一转身,发觉是王劲峰。

  “咦,你路过?”她问。

  “上车。”

  子凯毫不犹疑坐到他身边,她习惯把同事当兄弟姐妹。

  王劲峰说:“今天要到官塘工厂大厦开会,我怕你找不到地方,天又像随时要下雨的样子。”

  “谢谢你。”

  王劲峰本来是个老手,在子凯面前,平素的手段一半也使不出来。

  他说:“看样子你没吃早餐。”

  子凯微笑。

  “这个长气会议恐怕要开到一点正,你不怕胃气痛?”

  他把车子停下来,冲进快餐店,五分钟後出来,手里多了一包牛乳与一客三文治。

  到这个时候,子凯也看到端倪,这个精明的年轻人不可能对每个女子都这么温柔体贴,她也不是昨天才出生的人,还不洞悉其中跷蹊,也未免太过天真胡涂。

  她左手饮料,右手食物,呆了很久很久。

  任由他发展下去,後果未可逆料,要是有所顾忌,就应主动中止。

  子凯的手忽然颤抖起来。

  为什麽要她经过这麽大的考验,为什麽命中注定她要熬过这一关?

  她听到王劲峰轻轻说:“我会使你快乐。”

  子凯闭上眼睛。

  王劲睾说下去:“工作辛劳,人生苦短,我们应当享受,子凯,你也应当快乐。”

  子凯鼻子发酸。

  王劲峰并没有应允什麽,子凯也没想过要在他身上取得什么承诺。

  “我可有唐突?原谅我。”

  子凯苦涩地笑,吸引到他,也许还是她的荣幸,说不定还意那些年轻女孩嫉妒。

  王劲宰说:“我保证我不是轻佻的登徒子。”

  子凯只点点头。

  到了开会的地点,他让她先下车。

  子凯迷惘的在街上站一会儿才上去。

  一整个上午,她端坐会议室,卓子凯一向作风是沉默寡言,也没有人注意到那平静秀丽的外表下的一颗心正在历劫风暴。

  子凯的感觉如坐在大浪中一只小舟之上,整个人起伏不停,晕肢作闷。

  会终於开完了,王劲峰有点忐忑,他不晓得子凯怎麽想,她内心世界是那么神秘,他刚才的剖白可有得罪她冒犯她,她会不会因此冷淡地?

  直到子凯抬起头来,说一声“我们走吧”,他才松一口气。

  仍由他开车送她。

  他试采地问:“去吃午饭?”

  于凯点点头。

  她没想到婚後三年仍能够吸引到异性,不知是悲是喜,一时麻木,脸容更加镇定。

  她没有再同王劲峰说话。

  不,不是因为他。

  子凯不是轻浮的女性。

  而是因为王劲峰触发了一点知觉,使子凯自逃避中醒觉。

  已经死亡的感情,要承认他已死亡。

  午餐的一段时间她一直维持缄默,下午告假,回家休息,本来想打个中觉,无奈睡不着,没想到重远回来了。

  这些日子,她根本不晓得重远什么时候下班,原来五点不到就抵家。

  她被起浴袍走出去。

  重远也很诧异,“回来了?不舒服?”

  “重远我有话说,你有没有时间。”

  朱重远静下来,看看子凯。

  来了,终於来了,她要说这话,也不止一两年了二直拖着,到今天无可再拖,一吐为快。

  “待我拿杯茶来。”

  重远很镇定。

  子凯也斟了一杯威士忌加冰。

  两人走到书房坐下。

  子凯低下头,不去看重远,静默一会儿,她说:“我想搬出去。”

  “你意思是分居。”

  “是的。”

  “要不要去正式办手续。”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我怎麽会介意。”说完之後,重远觉得太过负气,立刻又补充一句:“一切以你的意见为重。”

  可见是没得救了。

  不吵不闹,也不求。

  实在是无可挽回了。

  重远并不难过,因为有没有子凯都不再有分别,分居也不过只是一个姿势,事实上他们即使住在同一屋顶下,也不再接触。“你找到公寓没有?”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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