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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都比较公平。”

  少莉静静地聆听。

  “这样做也许比较迂腐,但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

  少莉缓缓把头转过他那一个方向,轻轻点一点。

  就为着说这几句话,他也许在停车场等了好久。

  少莉把车开走,多日来疑团一扫而空。

  也不尽是失望的,她的心情渐渐提升,漠视越下越急的大雨。

  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生活并不问呢,原来也有曲折的调剂。

  少莉决定叫姑姑抽空出来,与她讨论生活中的得失。

  车于在红绿灯前停下来,少莉一抬眼,猛地看见倒後镜中自己的尊容,笑得那麽喜气洋洋,她吓一跳,连忙收敛。

  幸亏没有人看见。

  少莉又再一次笑起来。

  分手

  都说,好端端的恩爱夫妻,不知怎地,就分了手。

  内情,永远不足为外人道。

  或许,在看了这个故事之後,对事情经过会有一定的了解,抑或,看了这个故事,更加胡涂?

  卓子邓下班回来得比她丈夫朱重远更晚.

  一进门,放下公事包,只说了一句话:“真疲倦。”

  朱重远放下报纸,看着妻子,如此重覆地抱怨累,已经不是一年半载的事。

  他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过去,他试过建议“换一份工作吧”,“乾脆请半年大假”,甚至“你退休算了由我来负担家庭”。

  都没有为子凯接纳。

  说子凯爱上工作,又不见得,很多时候,她可以一直诉苦诉到深夜,朱重远听多了,觉得闷,偶而打一个阿欠,被子凯看在眼内,就觉得份外寂寞。

  她认为他不同情她。

  子凯从此变得缄默。

  重远还以为她有进步。

  就是这样开始的吧。

  本来,每个星期天,子凯都到朱家去午膳,开头的时候,年纪较轻的她兴致勃勃的尝试做一个好媳妇,买了水果鲜花去聚会,吃完饭帮着洗碗收拾。

  渐渐她发觉朱家的人总努力与她维持一个距离,无论她多麽热情,他们都淡淡的,像是要叫她知难而退。

  朱家是老式人,最喜欢问“几时养宝宝”。

  子凯想都没想过生养,像时下所有廿多岁的时代女性,她尚未对婴儿发生兴趣,且也没有多馀的时间与精力以及金钱。

  周末午餐关系维持了一年,子凯就不肯再去。

  开头推说老板叫加班,後来乾脆与同事或朋友共聚,碰到实在没有籍口,索性返公寓午睡补足精神。

  子凯忘记朱家的人。

  重远不说什麽。

  他也觉得子凯不应负全部责任,工馀她有权选择她认为是快活的消遣,嫁入朱家,不代表她失去自我。

  况且,于凯并没有进朱家的门。

  早五十年,媳妇一嫁过门,衣食住行全归夫家,但今时今日,结婚管结婚,女方丝毫没有倚赖男方的意思,男方倘若不识向,无异自讨没趣。

  重远当然不是这种人。

  星期六下午,变成自由活动的好时光。

  朱家并没有问及子凯去了何处。

  子凯安排在星期日回娘家。

  与母亲相处如朋友,是子凯的幸福,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闲谈的时候,子凯叹口气,“妈妈,我是怎样结的婚?”

  卓太太警惕的抬头,“你喜欢重远呀。”

  “广东人真是怪,姨妈姑爹一大堆,常常聚在一起,险留孤寡,没有笑意。”

  卓太太笑,“那时你与重远全部英语对白,我猜你根本不晓得他是广东人。”

  真的,大学生活枯燥寂寞,子凯遇上重远,一则他是好人,二则他照顾她,两人又觉得适龄,微得双方家长同意,便步入教堂。

  “後来才发觉原来女人可以不结婚。”

  “这是什麽话。”卓太太不以为然。

  子凯的妹妹子康才十九岁,连忙应进:“我就不要结婚,自由自在,不晓得多好。”她比子凯外向,朋友多,爱交际,怎麽肯被困小公寓。

  卓太太发子康一眼,“一直玩到三十岁?”

  子康反问:“为什么不,中年人难道没有朋友?许多人到四十岁还独身,要不然就离了婚,从头开始。”

  子凯不出声。

  子康笑,“姐姐一向乖,婚姻生活合她。”她顺手扯过手袋,出门与同学打球去。

  卓太太小心翼翼问:“子凯,你没有什麽吧?”

  “妈妈,我觉得生活真累。”声音中无限烦倦。

  “是工作辛苦吧。”

  “不,才不,我倒情愿是工作吃力的缘故。”子凯没精打采。

  “到底是什麽?”

  “闷。”

  卓太太不语,这是一个可怕的字眼。

  “你可以安排自己的节目。”

  “为什麽,我是一个已婚妇人,干吗要我单独寻欢作乐?”

  “那麽同重远一起出去玩。”

  “我发现他是一个很坏的游伴。”

  “子凯,这样说很不公平。”

  “真的,妈妈,他喜欢一个人关在房中看书听音乐,把我分隔得远远,叫他都不应,我们各有各生活方式,无法迁就对方。”

  “言重了。”

  子凯摊摊手。

  “同重远一起去渡假吧。”

  “我要到非洲,他肯去吗。”

  “你也太极端了。”

  子凯苦笑。“妈妈,我记得你与爸爸的婚姻生活,真是充满诗情画意。”

  卓太太含笑不作答。

  “重还从来不会学爸爸那样,偶而带回来一件小礼物,使妻子觉得陶醉。”

  “新派人也许不作与这个了。”

  子凯并不肯定。

  那天她回家,她同重远商量,希望分开睡房。

  早上,他比她早一小时起床,十分扰攘,使她也平白损失六十分钟睡眠,分开卧室,就没有这个烦恼。

  朱重远一口答应。

  他乐得这麽做,临睡前听点音乐是很大的享受。

  子凯松一口气。

  自此之後,两人各有时间出入,互不干扰,气氛更加和睦,两人客气得不像话,冷淡得像普通朋友。

  到这个阶段,重远与子凯还是互相信任的,很多要事,也坐在一起商量,于凯甚至觉得这样文明的关系也许可以维持一辈子。

  当时,她还没有遇上王劲峰。

  他是新同事,与子凯同级,起薪点较低,年纪也要小一两岁,英俊高大开朗,一进门便吸引全体女职员目光,他也似乎习惯接受这种注意力,不过对於卓子凯,他另眼相看。

  因为子凯没有看他。

  子凯觉得他是个大孩子,有时太过活泼,引得女同事哈哈笑个不停,可能不妨碍工作,但未免过度招摇。

  子凯不欣赏嘈吵的男人。当日看中朱重远,一半因为他沉默高贵。

  老板派下来一个计划,要子凯与小王合作,有心要子凯带他一带,子凯当然情愿与熟手共事,故此心头略感不快,被小王看出来,刻意迁就子凯,出乎意料地合作,使子凯回心转意。

  他喜欢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外型特别清秀,神情稍见忧郁,相信是个内热外冷的女子。已婚,但完全没有太太型格。沉默寡言,工作能力高超。王劲搴打听到,在这间公司司任职四年,卓子凯从来没有与任何同事起过冲突,无论什麽事,经过她的手,都能平和解决,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本事。

  王劲峰跟着发觉子凯衣服的主色徘徊在深蓝、白、淡灰之间,偶而配一双红鞋。

  开会的时候,秀丽的子凯坐着不动,如一尊石像,冰冻,王劲峰的想像力开始游移,要什麽样的能量才可使这层薄霜融解?

  一日他看到子凯坐下时藏青麻质裙子下露出一角银紫色花边衬裙,震荡之馀,完全没有法子留意大会主席说过什么话。

  他温柔地想,莫非已经决定追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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