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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故事开始了,“我母亲是中葡混血儿,父亲是英印血统,我是名符其实的杂夹种。”

  背境色彩已经这样丰富,年轻人自问失色。

  “我其实并不姓张,张志德这个名字,还是碧如替我取的。”

  她老是喜欢这种堂而皇之的双名,志德、伟行,当事人不知如何实践这么庞大的寄望,也只得让人失望。

  “我本来姓史蔑夫,英文名叫却尔斯,唉,让我长话短说吧,多年前,我母亲是碧如父亲的秘书,那时,李耀熊已崭露头角。”

  年轻人一愣,真没想到他们之间关系错踪复杂。

  “我母亲自幼家贫,挣扎出身,嫁予我父时才只有十九岁,他对她并不负责,我两岁时他们分手,就在这个时候,李耀熊对她表示好感。”

  张志德恨意渐渐在双目上升,越是恨,眼睛越是闪亮,年轻人略觉不安。

  “始乱终弃!”他咬牙切齿,“欺骗她,然后丢弃她。”

  年轻人感喟,其实,最终欺骗一个人的,是那人自己。

  “我年纪虽小,还记得母亲哀哀痛哭的情形,自此她颓丧得不得了,再也没有爬起来,不久病逝。”

  年轻人同情地欠欠身。

  “她去得十分暧昧,她只得二十四岁,来,来看看她的照片,这是世上唯一爱我的人。”

  年轻人随他进书房,只见银相架上全是生活照片,有母亲搂着他拍摄的纪念,那真是一个美少妇,眉宇间无限冶艳风情,身段姣好,张志德的双眼就是遗传于她。

  “想想看,只得二十四岁。”

  于是,他把这笔帐全部算在李耀熊头上。

  “华人有个说法,”他忽然格格地笑起来,“叫做父债子还,是不是?”

  年轻人又看到他与李碧如一家合照的生活照,真奇怪,他们宛如一家人,拥在一起,一派欢乐。

  “看,碧如与我在一起,多么快乐。”

  他转过头来,盯着年轻人,“直到你出现为止。”

  他逼近他,双手抓住年轻人的外套领子,轻轻抚摸,“是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年轻人拨开他的手,淡淡地说:“也许她开始醒觉,这种淫乱的关系,不适合她。”

  张志德轰然大笑,“所以她到旅行社去,付出代价,找到了清纯可爱的你。”

  年轻人冷冷说:“我不会碰她子女。”

  “啊,你以为他们是天使。”

  年轻人词穷,他们的确不是。

  他活该受张志德讽嘲。

  “中国人,离开李碧如。”

  “你也是。”

  “我同她,是一生一世的事。”

  “我不认为如此,张志德,你胡涂了。”

  “是吗,”他不以为动,“母亲的眼泪,对我来说,至今尚十分清晰,我记得谁叫李耀熊,最后,我认识了李碧如,你想,我会不会轻易言走?”

  年轻人问:“她可知道这段历史?”

  “我从来没瞒过她什么,中国人,速速让路。”

  “我将嘱她报警处理此事。”

  “啊,好,”张志德鬼声怪气,“在法庭上,法官问:这张志德是谁?她答:是我情人,也是我女的相好,还有,亦是我子的好友,证人是谁?哈哈哈哈哈,是按时收费的游伴,太好笑了,中国人,报警?你以为她会听你活,你何用替她担心,她并非你想象中的角色,你误会了,她会知道该怎么做。”

  年轻人十分悲哀,不知怎地,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是外人,张志德才是他们家一分子。

  他再看了看架子上琳琅的照片。

  他与他们之间的历史悠久。

  “你,”张志德伸手指一指年轻人,“不过是我们之间的插曲,还有,记住,只有我才能满足她,别忘了,她父亲与我母亲的关系。”

  这时,不知谁放出印度释他琴声,纠缠缠绵,配着小手鼓梆梆梆,扰人心神,使他觉得晕眩。

  “中国人,”他靠近他,“你看我,看仔细我。”

  年轻人转身就走,大步踏出那幢豪华住宅,乘电梯回到楼下。

  他没有回住宅,他找到一间酒店,订了一间长房。

  那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

  但是第二天早上,他遵守诺言,到医院去接她。

  他形容有点憔悴。

  她比他更甚。

  “你都知道了。”

  “是。”

  “孝文,至今你没有一句赌气的话,真难得,谢谢你。”

  年轻人说:“我先送你回家。”

  他轻轻替她把面纱置好,距离近了,可以看到受伤之处仍然青肿丑陋。

  他送她返宁静路。

  她轻轻说:“真是好路名,可是,人生至要紧过得宁静。”

  年轻人叹口气,“最好是有人在外搏杀,让我们过安乐日子。”

  她笑了,呼吸把面纱吹起拂动,十分好看。

  “进来,喝杯茶。”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年轻人与她坐在二楼私人会客室里。

  她拉开抽屉,取出一副扑克牌。

  牌后是精工绘画的裸女。

  年轻人笑笑,他见过这副牌,裸女有很巧妙的分别,逢是爱司牌,她左眼闭上,像是打讯号,当然不是真的用来出老千用,只是看着有趣。

  她说:“我从来不赌,什么都不会。”

  所有赌博是为着图利,以小博大,成功的话,手边可以阔绰点,她又何必那样做。

  李父逢赌皆赢,她已有花不完的遗产。

  她自整叠牌中取出一张翻开放桌上。

  “啊,一只二,真不是好脾。”

  年轻人笑,“一只二不算什么,可是拿到一对二的话,已是不错,三只二,则稳操胜券,四只二,所向无敌,因此二不算坏,看以后跟着来的是什么。”

  她笑,“讲得有道理。”

  年轻人看着她,忽然问:“你想说什么呢?”

  “我想看看你的牌底。”

  年轻人问:“我们是在玩一场赌博游戏吗?”

  “人生每一决定每一步路都是赌博,拿时间与感情赌婚姻是否幸福,用精力心血赌事业会否成功……”

  年轻人摊开手,“我没有牌在手。”

  “我发给你。”

  “我不喜赌博。”

  她笑了,“这只二,表示你出身欠佳,须独自挣扎。”

  “说得对。”

  她又打开一只脚,“哎呀呀,不得了,一只红心爱司。”

  年轻人做了一壶咖啡,觉得这聊天方式别开生面,陪她继续下去。

  “孝文,你长得漂亮,又善解人意,是张好牌。”

  他说:“慢着,轮到我抽了。”

  她手法拙劣地洗了洗牌,他没好气地接过,飕飕飕像电光似洗叠几次,交回她手中,抽出一张打开。

  她讶异,“果然有一对二。”

  他问:“这又表示什么?”

  “这表示你利用本身条件,挣扎有成。”

  接着她又摆出一张牌,“看,一张十,要来何用,想必不搭腔。”

  年轻人看着她,轻轻道:“有什么话,你请说吧。”

  “你还有机会抽最后一张牌。”

  “是的。

  “孝文,同我续一年约,我再给你一张爱司。”

  “否则呢?”

  “你仍然流落江湖,顶多是一对二。”

  年轻人笑笑,“我如决定退出的话,至少也捞到一对十。”

  “你甘于平淡吗?孝文,多年来你的女伴的年纪都比你大,我们的皮肤眼珠也许不及少女们亮丽,可是,我们成熟老练的气质、智慧、能力,却非年轻女孩可比,多多少少,你已觉得她们幼稚、肤浅,他们不但不能帮你,还欲到处找人赞助生活费用及奢侈品,你不会觉得她们吸引。”

  年轻人沉默一会儿,这是她的好脾。

  “你说得对,我只喜欢比我大的异性,我欣赏有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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