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父那张带着书卷味的脸一沉。「袭公子,你这不是存心害紫薰无法做人吗?如果你真心喜欢我的女儿,为什么不等她服完丧期再说呢?」听他的称呼,摆明就是还未承认袭自琮是他的女婿。
「老爷,你先别生气,有话好说嘛!」汪母好声好气地拍拍她丈夫的背部。
「小婿不放心把紫薰留在『袭家庄』那种鬼地方,所以才私自带走了她,希望岳父能够原谅。」
袭自琮感觉到汪紫薰顫抖了一下,于是将她搂得更紧。
而汪紫薰却是难过地垮下娇容,她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明知道「袭家庄」已经无法再伤害她了,她却还是会吓得发起抖来。
汪父愣了一下,袭自琮说的话不正是他所担心的事吗?
「是啊!老爷不是老是念着女儿在『袭家庄』的安全,现在女儿平安无事了,老爷就不要再挂心了。」汪母可没她丈夫那么顽固,尤其是在瞧见女婿对她女儿的保护姿态后,更是满意极了。
「哼!妇道人家插什么嘴啊!」汪父一张老脸就快挂不住了。「你也不想想『袭家庄』的人会善罢干休吗?何況,紫薰还怀着衍威的孩子,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放紫薰走的。」
汪紫薰忧心忡忡地蹙起优雅的双眉,听完她父亲的分析后,她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对耶!在外人的眼中,她怀的娃儿是袭衍威的,「袭家庄」的人会不会来找她的麻烦啊?
「小婿已经跟伯父谈过了,他们不会再为难紫薰的。」袭自琮除了说给岳父、岳母听外,主要是想让汪紫薰能够安心。
汪父轻轻頷首。「但愿如此。」
※ ※ ※
「石涛居」內灯火通明。
「夜深了,你怎么还不休息?」袭自琮自门外缓缓走进来,黝黑的俊眸泛着灼热的光芒。
他故意在书房逗留到这么晚,无非是想等汪紫薰睡着了再回房,因为这半个月来,只要一见到她的人,他的欲火就会如野火撩原般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他尽可能地避开她,免得把她吓坏了。
不是他缺乏自制力,而是自制力已经被她消耗殆尽了。
他只是个正常的男人,受不了每夜抱着温柔诱人的娇妻入眠,却又不能与她云雨交欢,尤其是在他已经尝过她那甜美的滋味后。
「没……没什么。」汪紫薰飞快地藏起手中縫制的男衣,将它连同针线篮收进身后的衣柜內。「我就要睡了。」
她那神神秘秘的举动勾起了袭自琮的好奇心。
「你在縫谁的衣衫啊?」他的目光落在她以身体挡住的衣柜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呃……只是縫几件衣裳,相公不会想知道的。」汪紫薰的眼神心虛地乱瞟,就是不敢直视他。
听说她相公的寿辰再过几天就到了,但是,她想了一整个早上,却一直想不出该送他什么比较好,因为她目前所拥有的优渥生活,全是他出资建立起来的,她怎么好意思再拿他辛苦賺来的钱去买礼物呢?
所以,她考虑了一下子后,決定亲手做一套衣服送给他,好感谢他对自己的好。
袭自琮纵容地弯起嘴角,牵着她的小手走到床边。「不要在晚上縫衣服,对你的眼睛不好。」他这个娘子愈来愈不怕他了。
不过,这对一个身心饱受煎熬的男人来说,未尝不是一项好消息。
「好。」
汪紫薰露出甜美的笑容,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她渐渐发觉他是那种面恶心善的男人,虽然神情严肃了些,又不爱说话,但是,他就跟没有爪子的大猫一样,根本不会伤人。
袭自琮脱去外袍后,身上仅留一件白色单衣,然而,他见到汪紫薰还一脸幸福洋溢地杵在床边,于是伸手帮她寬衣解带。「我帮你。」
「嘎?!」
汪紫薰那甜美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有些狐疑地盯着他忙碌的大手,久未出现的结巴又冒出来了。
「相……相公,我自己来就……就行了。」
他今晚怎么表现得那么奇怪啊?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他。
「我帮你比较快。」
袭自琮温柔且坚決地解开她系在胸腰间的腰带,接着,她的罗裙洒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一个圆。
很快地,汪紫薰的娇躯上就只剩下一件水蓝的小肚兜与褻裤了。
汪紫薰瞪圆了困惑的明眸,连忙捡起地上的衣衫遮住身躯,小声地抗议道:「相公……你不能把我的衣裳脱光,不然晚上睡觉会着涼的。」他是不是「帮忙」帮得过火啦?
袭自琮那火热的眼神稍微退了温,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坐在床边,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他觉得有必要跟他这个纯洁的小妻子溝通一下。「紫薰,你想不想跟我做一对正常的夫妻?」
「想啊!」汪紫薰怯生生地轻点螓首,不自在地盯着他那件透出厚实胸肌的单衣。「可是我们就是正常的夫妻啊!」
他说的话好奇怪喔!他们不是每天一同用膳、一起睡觉吗?这不叫正常夫妻,叫什么?
「我们还差一个步骤。」袭自琮情难自禁地挑起她小巧的下巴,轻轻含住她那圆润的耳垂。
「哪……哪个步骤?」
汪紫薰的气息一乱,小手紧紧揪住那块挡在胸前的衣料,对眼前这种曖昧的情势不知所措了起来。
「这个。」袭自琮轻柔地覆住她的唇,以舌尖撬开她的贝齒,品尝她甜美的唇。
汪紫薰俏眸一瞠,既惊怕又不解地想要推开他的胸膛,可惜她的力气太小,连嘴中的抗议都被他封住了。
「唔……唔……」
他……他做什么……咬她的嘴啊!
袭自琮停留在她那如花瓣的香唇上吸吮,放纵地探索她嘴內的每一个角落,彷彿永不知足。
渐渐地,汪紫薰不再感到害怕,也许是因为他那轻柔的力道让她觉得安心,也或许是他激起了她小小的好奇心。
「你喜欢吗?」袭自琮不情愿地离开她的粉唇,氤氳的黑眸內盛满压抑的热情。
汪紫薰害羞地垂下螓首,可爱的耳根子透出一片媚人的緋色,她虽然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但隐约猜得出这是某种亲密的行为。
袭自琮的下腹一紧,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抬起她的下巴,勉强镇定地问:「紫薰,如果你不怕,我们继续好吗?」
汪紫薰羞涩地闭上水眸,不好意思直视他那带点诡异的眼神。
「继续什么?」
「你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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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杭州,袭家庄。
「鬼啊……」
下人发出恐惧的尖叫声,连滚带爬地跑离大门口。
「笨蛋。」站在门外的男人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走进那睽违半年的家,可惜他微跛的脚步破坏了他原有的优雅。
袭衍威进入大厅,俊脸含笑地打算给家人一个大「惊喜」。不久,袭衍武与妻子凤仪神色匆忙地赶来大厅,两人的眼中都带着错愕之色。
「大哥,你没死?!」
袭衍武惊讶地上下打量他的大哥,发觉他并不是毫发无伤,他不但面色灰败,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而且他向来最注重的俊脸上也多了一道红色的长疤,看起来还真像个鬼。
「我死了岂不是让你称心如意了?」袭衍威发出冷哼声,破相的脸上添了一抹冷笑。「我会把这笔帐讨回来的。」
他落下山崖后,虽然遭流水沖走,并且被下游附近的村民所救,但是他摔得浑身是伤,左腿更因为太晚救治而跛掉,等到他好不容易可以走动了,身上的钱财早被那群貪婪的村民瓜分一空,所以,他只好沿路找朋友救济,辛辛苦苦地回到「袭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