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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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扁着红唇,眼眶通红地缩在一堆新鲜干燥的草堆上,怀中抱着三只莆出生不到几天的小狗,随着它们呜呜的哀叫声,玉笙也猛掉眼泪。
这也是严路寒一上楼来所看到的悲戚场面。
玉笙在大厅掉下眼泪后,严路寒悬在她身上的心就揪成一团。他先是着急地跑回她的厢房,却没看到她娇小的身躯躲在房内哭泣,反倒在接到下人的来报后,他才知这丫头跑到马厩上层干草堆的地方。
「玉笙。」严路寒试探性地轻唤一声。
玉笙猛然抬起头来望向严路寒的方向,可怜兮兮地瞅着他,嘴角颤动地道:「严大哥……」说着大颗大颗的泪水像珍珠断线一样扑簌簌流下玉颊。「别哭!」严路寒快步地走到她身旁坐下,心疼地搂住她不停颤抖的香肩。「乖!别哭坏身子了。」
玉笙抱着三只小狗嚎啕大哭地投入严路寒的怀中。「呜……严大哥……呜呜……好可怜……呜……」哭红的小脸蛋深深埋进他的胸前。
严路寒被她哭得手足无措,只好轻声安慰道:「玉笙,别哭了,这一切都是严大哥的错。」关绍箕说得对,小姑娘家果然比较面薄一点,稍微一受到难堪就哭得唏哩哗啦的。唉!这都得怪他纵容她的荒谬想法,任由她固执地错以为他不是「玄笛狂医」。
「呜呜呜……不是你的错……」玉笙深明大义地哽咽摇头。
严路寒更加地内疚。「这是我的不对。」
老实说,他有些讶异玉笙竟然如此明理懂事,没有迁怒怪罪于他,反而楚楚可怜地蜷缩在他怀中掉眼泪。她刚才不是大发娇嗔说不再理会他了吗?怎么才一转眼就忘了?
他得好好把握这个难得的好运道!
玉笙轻抬螓首,泪盈盈的美眸隐隐闪动着困惑的光芒,不解地道:「严大哥,你别自责。小狗狗们死了狗爸爸、狗妈妈绝对不是你的错。」
啥?!严路寒霎时有一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你不是在哭刚才在大厅发生的事吗?」他可是卯足了劲在安慰她耶!
甚至把所有的过错全揽在身上,就是希望这丫头能破涕为笑。他这是何苦来哉呀!
「本来是的。」她泪眼汪汪地道。「可是人家伤心地跑一跑,就不小心迷了路闯到马厩里,有个老伯伯就把这三只小狗狗送给我,顺便跟我讲它们一家悲惨的故事。好可怜喔!」
「有多可怜?」基本上,只能让玉笙这泪娃儿止住泪水,他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即使是荒谬地坐在草堆上,听她诉说小狗子一家的「悲惨」故事。
玉笙柔顺地依偎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沙哑地道:「小狗狗的父母本来是快快乐乐生活在马厩附近,可是,有一天一个新来的马夫把狗爸爸抓去煮来吃,然后又‘屋漏偏逢连夜雨’,狗妈妈生病了,于是一家八口顿时陷入愁云惨雾之中!死的死,病的病,就只剩下这三只小狗狗孤苦无依地活着,其馀的家人全死光了。严大哥,它们三只是不是很可怜?」她眼眶濡湿,噙着两球泪水瞅着严路寒。
「呃……还好啦!」严路寒勉强敷衍。
如果把她那一大串‘愁云惨雾、孤苦无依’用在人身上,确实值得她掉两、三滴眼泪,但如果是用来形容小狗子,就显得有些荒唐可笑。而她满眶的泪水竟颇具威胁性地要掉了下来,这未免太……
「真没同情心!」玉笙果然没有哭下去的情绪,她小嘴一撅,打算不理会他,迳自低头检查窝在她怀中的小狗狗,它们怎么一直哀哀叫啊?
「严大哥,你是一名大夫,能不能麻烦你替它们看一下是否生病了?」
玉笙一只一只地将狗儿依序塞到严路寒怀中。
严路寒又好气又好笑地替三只小狗子简略地检查一下。
「它们没事,大概是饿坏了。等会儿找些羊奶喂它们就成了。」
她到底有没有把「玄笛狂医」的身份看在眼里啊?竟如此「糟蹋」他,要他为三只小狗子看病!
玉笙红肿的双眼突然一亮,喜孜孜地将小狗狗全抱回怀中,兴奋地道:「好!我去找羊奶喂它们——」
「慢着!」严路寒身手矫健地将玉笙欲离开的娇躯抱了回来。「这件事不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
「谈什么?」玉笙又乖乖地蜷曲在他怀中,小脸上挂着笑咪咪的笑容逗着狗儿玩。它们好可爱喔!她得想办法让严大哥同意她养它们。
严路寒面容严肃。「呃……你不生气了吗?」他有些难以启齿。
玉笙蓦地绽放谄媚兮兮的桑笑,开心地道:「我怎么会生气呢?跟小狗狗的悲惨故事比起来,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喔!况且,严大哥对玉笙那么照顾,我哪敢对你发脾气啊?真的!严大哥,你人真的好好哦,既温柔又体贴……」阿谀的赞美之词源源不绝地从她的口中吐出。
这些话说得倒是挺实在的!严路寒眯起满意的黑眸直点头。但是——这丫头没事讲那么多奉承谄媚的话干嘛?
「你想要什么?」他问得直截了当。严路寒认识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自然知道她这谄媚的笑容代表着若有所求。
「人家想要养‘大宝’、‘二宝’、‘三宝’,好不好?严大哥。」玉笙突然灵机一动,替三只小狗狗取了恰当的名字。
她腻在严路寒身上软软地撒娇,澄莹晶亮的美瞳充满期待地瞅着。
严路寒见她小女儿娇态毕露,整颗心早就软了,忍不住低头轻啄她的鼻尖,口气纵容道:「全依你了。不过,要是你日后做错事,我可是会把它们拿去送人的喔!」
「不!不会!」玉笙忙不迭地开口保证。「我们不会替你惹麻烦的。」
她甜腻腻地笑道。
玉笙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有一个那么疼爱她的严大哥,她未来的夫婿……
严路寒痴醉地抬起她那娇羞动人的俏脸蛋,温柔地低语:「在想什么?」「想我好爱你。」玉笙羞怯地主动勾住他的颈子,粉嫣玉颊染上排酡红霞,浅浅轻吻他的唇角。「严大哥,你可否爱我?否则,你为什么想娶玉笙呢?」
严路寒轻笑出声,紧紧搂住玉笙!高兴这傻丫头终于明白自己的感情,免得老是他在一头热。
「严大哥——」她有些气恼的呼唤声传入严路寒耳中。「你开口啊?」
「我当然爱你这丫头。」严路寒深情地低头吻住她讶异的樱唇。
三只快被挤扁的「大宝」、「二宝」、「三宝」忍不住发出抗议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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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洛阳——「哎哟!」严路寒是被踢醒的!
他摸摸被踢疼的肚子,露出满足的神情,然后又重新楼着身怀六甲的娇妻闭上眼。
「怎么了?」睡梦中,玉笙睡眼惺忪地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关心」他,口气软软柔柔的。
严路寒温柔地抚摸她隆起的肚皮。「没事。」自从玉笙怀胎四个月后,他就常被她肚里的娃娃顽皮地踢醒,尤其在这快临盆的几天内次数更是繁多。「没事就不要鬼吼鬼叫的,吵死人了!」玉笙眯着睡眼不悦地嘀咕着,「人家好不容易才睡着,现在又被你吵醒……」
忽然,玉笙脸上血色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