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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儿,你很喜欢凤姑娘?”

   

  “嗯。义爹带我回庄,鸣祥是第一个待我好的人;后来我受了伤,她喂我吃药、哄我抱我,那时她身上好暖和、好……”模糊的记忆里有一个身影好高好高,高到她必须仰起头努力看着那身影……

   

  可是,那身影是鸣祥,鸣祥没有那么高……她想要在记忆里抓清那个身影,却发现回忆又模糊了。她恼怒地咬住牙根,气自己的记忆力愈来愈差劲,连与凤鸣祥共同的过去也这样忘了。

   

  “天气很好。”鸣祥的朋友突然说道。

   

  她回过神,瞧见他抬起脸看向天空,她一时好奇也跟着仰头看向天,天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啊。

   

  “春天到了。”他又说。

   

  春天吗?也对,最近是不怎么冷了。但,她带他走与天气有什么关系呢?

   

  他又忽然低下头,她一时转不过脑子,呆呆地顺着他的视线跑。

   

  “有些花也开了,很美,是不是?”

   

  “花就是花,一样的。”她说道。这人真奇怪。

   

  “我走路慢,是赏景,寿儿姑娘若不介意,也放慢速度陪我一块慢慢赏花,好吗?”他突然朝她绽出一朵迷人的笑容。

   

  在她眼里,他只是在笑,却看不见他的迷人之处。“你要我陪你?”

   

  “是啊,天水庄的建法有些不同,像身处自然之间,建筑倒成了陪衬,我少见这样的庄园,你愿意陪我慢慢地欣赏吗?”他心知这样的建法从靠近司徒寿所住的楼宇开始成形,必是师兄在有寿儿之后改建的,将庄园的一部分造得与天然无异,就像是……让一头野兽活在它该存在的地方,而非设限。

   

  “鸣祥可以陪你。”

   

  “你不愿意吗?”他的语气放得缓些。“凤姑娘有事在身,而赏景,不同的人陪着,自然有不同的感觉。我非常希望你能陪着我慢慢地走。”

   

  这是第一次,有人需要她陪着,连鸣祥也不曾这样对她说过。司徒寿迟疑了下,突然有些害羞地点点头。

   

  “你不怕我,我陪。”

   

  慕容迟见状,虽是微微一笑,内心却对自己没有早些来到感到淡淡的后悔。

   

  他慢慢地走着,注意到她也放慢了速度,但还是走得比自己快,每次快了几步,她又走回来。来回数次,却不见她脸色泄恼意。

   

  她的本性应该颇为乖巧吧?若是师兄当年没有收养她,她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德性;若是当年他多习点武,也许在保住实玉的同时,也能保住她不让师兄带走——

   

  “花很美吗?”她又见他发起呆来。

   

  “每朵花都有它独特的美。”他温声说道。

   

  “我知道它是花,却看不见它的美。”她脱口道。

   

  “见不着并非罪事,你可以闻它的味道。”他笑说:“味道于人,也分好闻跟不好闻啊。”

   

  司徒寿呆呆地望着他,即使没有办法看出他脸上的表情,但她的视线却不想移开。

   

  义爹曾说过,脸可变、声可改,但是人体的气味不论再如何变化,只要一久,仍能依味辨人,只因这样的事不曾有人试过,所以她是异类,而义爹似乎很高兴她是异类。可是,鸣祥就不一样了,鸣祥希望她像普通人一样,懂得察言观色、懂得听对方语气而辨其喜怒;就连那个她不喜欢的余沧元,在义爹刚死后,要她恢复正常人该有的感觉,要她真正地看出他长什么样子,要她在被他打死前能够亲眼看见杀她之人究竟是充满了什么样的忿怒……

   

  那一次,若不是鸣祥突然出现,她会一掌直接解决余沧元的性命,让他知道到底谁才是强者!

   

  老实说,她一直不明白余爷爷的死关余沧元何事,为什么他老要替余爷爷报仇?就因为是父子?那也不过是体内的血脉相连而已,除此之外余爷爷与余沧元并无任何交集啊。

   

  余爷爷会死,是他太弱,怨不得别人。

   

  所以她一直无法理解余沧元的恨从何来。而这个鸣祥的朋友……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与众不同的地方。

   

  “寿儿,我告诉你一个小故事,好吗?”

   

  他的声音钻进她的回忆里,她用力点点头。

   

  他的唇角抹笑,柔声说道:

   

  “很久以前,我曾经救过一个小女孩,我救回她的命,却救不了她的未来,因为我的功夫太差劲了,如果当年我多用心于武学,或者她就不会沦为杀人的工具了……”他没有告诉过人,甚至连刚儿与实玉都不曾提过。

   

  刚儿只觉奇怪那日救回的小姑娘突然不见,但那时刚儿心思全在照顾实玉身上,很快就忘了寿儿的存在。

   

  而他,被废了那登不上台面的三脚猫功夫;他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武功被废,只想她的下场会如何。

   

  他治病、医病,固然是将病人医好为止,但若真的回天乏术,连神仙也难救命时,他虽懊恼,却也不会痛苦许久。只有八年前的那一次,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走向师兄那条毁灭之路,他却无力抱回她……

   

  他懊恼内疚了许久,甚至这几年时常在梦中梦见她。心想当初若留她在身边,也许现在她会跟实玉一样正常;也许会跟刚儿配成一对小冤家,而非像现在这般——

   

  “那是她没有用,不关你的事。”司徒寿奇怪他的想法,说道:“只怪她弱。她若强,她就可以救自己了。义爹说,只有弱者需要人救,但救了又有什么用?不练强,终究遭人宰杀,那么救不救都是无谓了。”

   

  她义爹的话简直被她奉为金玉良言了,既然如此,为何当年她会杀师兄而不露罪恶之感?慕容迟心里存疑,正要开口,突然听见一声惊喘。

   

  他循声看去,瞧见两名丫鬓隔着桥,正瞪着司徒寿;其中一名怀里捧着白布,布上沾血,里头像是动物的死尸。

   

  “翠儿,咱们快去找余老爷评评理!”其中一名丫鬓尖声叫道。

   

  司徒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小春。叫小春。”她喃道,皱起眉头。

   

  慕容迟耳尖,问道:“小春?这是那丫鬓的名字?你记得住她?”

   

  她点点头,坦白说道:

   

  “她的味道不好,我不喜欢,讨厌。”

   

  味道不好?慕容迟不及再细问,忽听见有人冷冷说道:

   

  “是哪个丫头闲来没事想找我评理的?”

   

  司徒寿眉头皱得更深,慕容迟在她身旁,隐约可见她微微调整了下呼吸,使其吐息浅而缓慢。

   

  他微讶她的举止,便循声看去,瞧见站在丫鬓之后的,正是先前所见的天水庄主人余沧元。

   

  余沧元从外表上瞧起来约莫二十六、七岁,算不上俊美,但目露精光,瞧起来是个十分精明的男人。他的身高差不多与慕容迟一般,却比慕容迟健壮许多,一见就知是个武功不凡的练家子。

   

  他目光极冷地扫了一眼司徒寿与慕容迟,注意到慕容迟并未如想像般惊惧司徒寿,他缓缓收回视线看着眼前两个丫鬓。

   

  “评什么理?好好的事不做,在这里闲磕牙吗?”

   

  余沧元在庄中的形象本就严肃、少见笑容,对于家仆奴婢虽不算过分严厉,但主仆之间分限极为明显,容不得下头的人作威作福爬到主人头上。

   

  翠儿被他的气势所吓,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在旁的小春见状,连忙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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