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出现眼前的,赫然是一堵宽阔的胸膛,她瞪着一块块结实贲起的肌肉,两眼顿时睁得老大。
平云飞面色紧绷的看着眼前这张无辜的脸蛋,以及门外丫鬟低低的窃笑,毫不怀疑她是故意来抗议,他几天未回房的冷落。
“看不出来,你的心机还真是不少!”平云飞咬牙切齿瞪着她。
孰料,单小桑却没有半点反应,两眼仍是直勾勾的盯着他胸口瞧,像是在研究甚么新奇的东西。
“孙兰衣!”
平云飞咬着牙压抑低吼,孰料,单小桑仍是若置未闻的直盯着他的胸口不放。
“你给我抬起头来!”平云飞终于失去控制的发出咆哮。
“啊?”单小桑猛然回过神,一脸茫然的仰望他半天,才终于回想起他说了甚么。“喔,‘新鸡’啊……可是,这几天的菜色里没有鸡耶。”她一脸困窘的搔搔头。
“你——”平云飞气岔的瞪着她,真不知道她是故意装疯还是卖傻。
尤其是发现她偷偷摸摸的目光,又兜回他胸口,平云飞再也忍无可忍的吼道:
“你到底在看甚么?”
单小桑踌躇半晌,才终于羞涩的指着那只小脚印。
“这脚印是谁的?”
平云飞不发一语冷冷看着她,单小桑好半天才终于意会过来,这脚印根本就是她留下的。
“对……对不住,还疼吗?”单小桑抱歉的赶紧用小手搓揉那只印子。
她柔软的小手才刚贴上他的胸口,一股突如其来的快感倏然冲刷过他全身,平云飞神色一紧,遽然拨开她的小手,背过身去大口调匀气息。
老天!他疯了吗?
“对不起,你一定很疼,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听着背后传来歉疚的声音,平云飞的心情顿时更加阴郁了。
他怎能告诉她,他不是疼,而是被一个区区的抚摸,给逼得失去冷静?!
“你来到底有甚么事?”他自紧绷的喉头吐出一句。
平云飞不提,单小桑还真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我差点给忘了!”她猛一回神,羞涩的开始绞着衣袖。“我是想问你——那天我们行过房了,为甚么我还没有孩子?”
虽然她只是个冒充的,但可还算讲义气,若是能替他生个孩子,不但算是弥补他,也让她心里好过一点。
平云飞转过身仔细审视起她,实在想怀疑她别有用心,只是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终于还是投降了。
“受孕后,要怀胎十月才会生下孩子。”他粗声丢下一句。
“十个月?”
单小桑咬着指头,偏头认真思索半天,才终于弄懂了所以然——原来,孩子不是行房过后就会有的啊!
“这阵子我会很忙,以后若没甚么特别重要的事,别来打扰我!”平云飞背过身去,漠然的说道。
“喔。”单小桑看着他宽阔的背,乖巧应了声,便喜孜孜的迳自转身走出门。
为了孩子迟迟不见个影儿,她足足烦恼了好几天,这下子她可终于明白了,原来,生孩子还得等上十个月才有呢!
回头望着对于他的疏离与冷落,非但不吵不闹,还欢天喜地离去的身影,平云飞仍是惊讶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娶进门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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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连丫鬟们都还拥被高眠之际,单小桑已经醒来。
过惯了苦日子,在平府安逸舒适的生活,对她而言,还是太奢侈了,在这里她非但不觉舒服,反倒觉得礼仪规矩一堆,一举一动都不自在得很。
虽然平家二老待她客气礼遇,下人也全拿她当活菩萨似的侍候,但她的丈夫态度却很冷淡,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并不喜欢她。
进平府几天来,见到他的次数寥寥可数,他看起来好像很忙,总是蹙着眉头,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
不过这也难怪,他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很厉害、甚么事也难不倒他的男人,要做的事情一定很多吧?!
可是,这平府这么大又这么气派,一定很有钱,既然已经赚这么多钱,何必还要把自己忙得整天团团转?
唉!有钱人过的生活,她简单的脑袋瓜,怎么也想不透啊——单小桑困惑的摇摇头。
所幸平府大得很,每天领着一群丫鬟四处探险,她一点也不会无聊,甚至连平云飞每晚都不曾回房,也没有让她觉得有甚么不对,反倒乐得自在。
说到这,单小桑想起来昨儿个一整天才逛遍西苑,还有很多新奇的东西没见识过,她一定得趁着离开前多瞧瞧,等回去后,好跟那些乞伴们说。
单小桑兴冲冲的才刚跳下床,穿好衣裳,门外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小姐,您醒啦?”
两声剥啄后,一脸睡意的水虹出现在门口。
水虹是孙府派的陪嫁丫鬟,平时就负责侍候她,虽然老有个人跟在身边让单小桑觉得怪别扭的,但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慢慢习惯了。
“水虹,你去睡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到现在,单小桑还是很不习惯被人侍候。
她奋力想将一头长发绾起,偏偏没有一根头发听话,尤其是还要梳成麻烦又复杂的发式,她根本做不来。
“小姐,我看,还是我来好了!”
一看到她自个儿把头发,盘成一坨歪歪扭扭的鸡窝,水虹还是上前接手了。
替她绾好一个端庄优雅的发式、戴上发簪,水虹拿起水粉就要往她脸上扑。
“水虹,别擦了,我觉得这样比较自在些。”
单小桑对“胭脂”这种有钱人的玩意儿,尤其不习惯,总觉得脸上像是涂了层面糊似的不自在。
“可是……”这城中有哪个闺女、千金不擦粉、不点胭脂的?
水虹看看她、又看看手上的粉,不禁有些疑惑侍候惯了的小姐,不但言行举止与过去有很大不同,就连皮肤也像是更好了,不需半点脂粉已是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水虹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单小桑的身影已经一溜烟的消失在门口。
“小姐,您上哪儿去啊?”水虹丢下水粉,连忙追上前去。
“散步!”
清晨的平府,所有的人都还高卧在床,偌大的苑落显得格外静谧。
单小桑一个人兴致勃勃的东逛西看,一群丫鬟们原本还能在榻上,多睡个把时辰,一看主子起床了,也不敢再睡,急忙跟着后头就追来了。
单小桑睁大澄澈的眸子,望着精致考究的楼苑错落有致、琼楼玉宇迤俪相续,座落其间的亭台楼阁、小桥曲径,更在在眼前延伸成一片不可思议的天外境地。
而旁边连接的,是一片大得不可思议的花园,里头草木扶疏,还有数不清、单小桑叫不出名目的奇花异草。
这么大块地光是种花未免可惜,要是能种些菜,肯定收成不少——她有些惋惜的看着一大片的花圃。
在一座几可乱真的假山之后,突然出现一方浮缀着片片荷红的水塘,倒映着蓝天,波光云影,看起来宛如一片了无边际的湖。
“天!这里有湖哪!”
单小桑指着水塘惊喊,却惹来一旁的几名丫鬟低笑。
“少夫人,那是水塘,不是湖。”一名丫鬟忍笑提醒她道。
不是湖?单小桑疑惑的看看丫鬟、又看看水,实在不明白明明是一大片水,为啥还要那么费事分塘跟湖?!
百思不解的四下打量着水塘,突然间,她的眼睛蓦然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