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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好奇……你嘴里那挺之,做了什麽事让你觉得很蠢?」

  「他会回我信,就表示他够蠢了,不,不是蠢,是够义气。我写到今天,就只剩下他在回我信,你说他够不够义气?等我逃出生天,我一定会亲自到杨柳信局去感激他一番……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麽?我可没有断袖之癖啊!」

  「我也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聂拾儿一下午动弹不得,早间得发慌,连忙道:「你说你说!我一点也不介意替你解忧。」

  「我要不要救你?」

  聂拾儿一愣,随即双眸染上光彩,喜道:

  「你这小子要救我?怎麽救?你会功夫吗?」

  「打架成,功夫就不行了。」

  「那也没关系!咱们合计合计!你真是好兄弟,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了!不,是生死之交!」

  「那你嘴里的挺之小弟怎麽办?」

  「他闪一边去吧!」

  「这样啊……」

  「好兄弟,你还没说你叫什麽呢?」聂拾儿眨巴眨巴地看著他,就像在看天上的神祇一样,谄媚到极点了。

  蜜色的脸庞抹上笑意。「我复姓西门,单一个庭字。」

  「原来是西门兄弟!不如今日咱们就义结金兰吧,从此祸福相倚!西门贤弟!」他太感动了,没想到随随便便也有人心甘情愿来救他,这算他运气好还是他的长相太好,任何人都不由自主地帮助他?

  呜,感动啊!以後再也不必理挺之那小子无聊的信件了,他要逃出宫宅了!

  「啊,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原在杨柳信局做事,这一个月才改到老顺发信局。」西门庭笑道。

  聂拾儿原本痛哭流涕的脸,刹那间停顿,然後慢慢地将视线对上他的。

  「兄弟、你说你叫西门庭的。」

  「是啊,我说了我叫西门庭,可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字叫挺之。」西门庭颇感有趣地咧嘴笑道。

  接下来短暂的时刻里,聂拾儿的双眼竟然被一阵强大诡异的光芒逼得张不开眼。

  事後,他归咎於他所受的刺激太大,一时丧失视力。

  挺之、挺之,西门挺之,从他还没闯天下开始,就一直跟他通信的男子。

  原来,西门挺之长这样啊,跟他想像中那小老头的模样简直天差地远……奇怪,被诡异的强光照过後,他的心跳好像有点急速……不知道是不是後遗症……

  ※ ※ ※

  「轻点轻点,挺之,我穴道刚自动解了,四肢还很麻。你这麽粗鲁拖著我,会弄伤我的,慢点慢点……」

  「我怕慢点,你夫人会发现你的。」

  「谁要娶妻了?快点快点,弄伤我也无所谓!」

  拜宫家小姐不准任何人近房之赐,四周无人,很快地把聂拾儿推进茅厕,随即西门庭也挤了进去。

  茅厕本就小,挤了两个人,几乎没有什麽空间。

  聂拾儿虚弱无力地倒向他的肩,西门庭立刻推回他软趴趴的头颅。

  「聂兄,你打算如何逃跑?总不能躲在茅厕一辈子吧。」他问。

  「我还在想啊……好在,无论如何你都会帮我。挺之,凭咱们的交情,你不会毫不留情地丢下我吧?」一句话堵死西门庭的後路。

  蜜色的脸庞抹上趣味,道:

  「只要别叫我充当新郎,我不会丢下你的。」

  聂拾儿闻言,当场差点痛哭失声,就差没有抱住这个好兄弟了!

  「挺之,你果然是我的生死之交!从咱们通信开始,我就知道没白交你这个朋友,连我兄长都没有你来得义气!好,现下我有个法子,你快把衣服给脱了吧!」

  「……脱衣服?」西门庭扬眉。

  「你不觉得咱俩穿的衣服很相似?鱼目混珠的事我常做,先让我扮成你混出去,然後你再光明正大走出去,绝不会连累你!」聂拾儿信誓旦旦地说。

  「你是说……易容?」西门庭很有兴趣地问道。常在信件上看见他提「易容」,只知这玩意很神奇,却从来没有目睹过。凭他两手空空怎能变成他?

  聂拾儿嘿笑了两声,道:

  「易容之术,博大精深,我的百宝箱虽然被那婆娘收起,但也不打紧。你头一遭来宫府,见过你的最多也只有……」

  「只有一个小婢女。」

  聂拾儿双眼一亮。「那太好了!我不必扮你扮得唯妙唯肖,只要有五分神似即可……」细细观察西门庭的长相,讶异他的肌肤甚佳,直觉伸手摸他的脸,顿觉一阵嫩滑……见西门庭微微撇开脸,他很知趣地收回手,嘴里说道:「眉毛比我细,眼睛比我大,嘴巴比我小,鼻子比我塌了点,没有我好看……这都不是问题,你的皮肤是晒黑的吧,怎能晒得这麽均匀?」

  「我天生的。」

  「好巧,我天生肤白而美,连我都觉得老天爷特别疼我,赐给我一脸好皮相,来,你笑笑给我看。」

  西门庭闻言,也不问为什麽要笑,直接微微笑著。

  聂拾儿研究地注视他,嘴里喃道:「你笑的时候很普通,眼旁人没什麽两样嘛,刚才果然是日头太毒,不小心把我的眼睛给戳伤了……你多说几句话我听听。」

  「要我说什麽呢?」

  「随便喽。」聂拾儿说道,同时注意到这小子的声音有些低哑,像在憋笑。要学也不是在一时半刻就能学好,不过扮挺之的好处就在不必太像即可。

  「我记得你在信里提过,你也二十三了,也该是时候成亲。怎麽不将就一下呢?」

  「哇,挺之小弟,你是派来的说客吗?什麽叫将就?娶老婆是一辈子的事,来!告诉我,你这里叫什麽?诚实点,别撒谎!」

  西门庭默默地垂下视线,注视著聂拾儿拍打他胸口的手掌。

  「你不用打得这麽用力,我知道这里叫心。」

  「对,挺之,这里就叫心。没有经过我的心同意,我绝不会娶她当老婆,何况我还不想英年早逝,死因不明。对了,你呢?有没有意中人?」意思意思问一下。

  「没有。」

  「你放心,我又不会抢你的老婆!我这人啊,最讲义气,绝对不会从生死之交的老婆床上跳起来……你虽称不上十分俊俏,不过你这种型,在现下这种世道还算小小热门点。说吧说吧!」

  他兴致勃勃,让西门庭很想提醒他,现在他是在逃亡,可不是在客栈闲话家常。

  「我一切听我家大哥的话。除非他替我安排,否则我不打算谈论婚嫁。」西门庭坦白道。

  「哇,这麽传统?」

  西门庭微微抿笑,并没有答话。

  「还是,你太不放在心上了?」聂拾儿自顾自地说,没有瞧见西门庭在听见这句话後,多看了他两眼。「这可不好,年纪轻轻就这麽爽朗,心头没有阴影的人,活在世上也挺无聊的。不过你可放心,以後我让你天天有阴影……糟,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聂拾儿立刻拉下他,双双躲在茅厕的门後。两人肩头相抵,聂拾儿不经意地觑了他的侧面一眼,随即又调回——

  近看之下,这小子的脸真的细腻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啊……

  西门庭像注意到他的视线,跟著转过脸来,两人鼻尖轻触,西门庭依旧抿笑,微往後退。

  好凉好细的鼻头啊……聂拾儿暗讶。

  「姑爷!姑爷,你在哪儿?」茅厕外有人嚷道:「要让小姐知道姑爷逃跑了,咱们一定完蛋!」

  「……茅厕里有人呢,该不会姑爷躲在里头吧?」

  「不不,是方才送信来的大哥内急,他借茅厕一用。」说话的是先前引路的小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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