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的眼光在细缝中搜寻着室内的情况。
“救命……”叶宛柔挣扎地呼救。
“这……”
经理疑惑地注视着男子,然后低下身对好不容易才探出头来的叶宛柔问:
“请问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眼务的吗?”
“救我,求求你救我!”
“呃……先生……”经理为难地看向男子。
这是一家颇具知名度的饭店,男子当然不会傻到在这种地方惹事,他有点不悦地说:“没事,一场游戏罢了,只是女主角半途想抽腿了,是不是这样呢?小妹妹!”
叶宛柔连忙不住地点头,“是,我不想玩了,能不能麻烦你们送我回家?”她求助地望向饭店经理。
经理谨慎地望向男子,男子则神态自若地挥挥手。
“既然小姐要回去了,我当然不好强留。”
“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先送这位小姐回去了,抱歉,打扰您了。”饭店经理有丝尴尬地看向衣不蔽体的叶宛柔,然后弯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叶宛柔狼狈地拉着衣衫随经理走了出去,后头的服务生快速地递上一件饭店的浴巾让叶宛柔披上。
叶宛柔感激的眼眶湿热,幸好逃过了一劫……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经理嘉许地对服务生一笑,然后转头对叶宛柔问道:
“小姐,准备去哪?”
“回家!”
“书维,我们的婚事不能再拖了,拖下去只会对宛柔造成更大的伤害。”佳欣极力劝说。
“你让我再想想……”
“想什么呢?再如何等待,她仍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是事实不会更改,拖延只会让事情演变得更糟。”她蹲下身扶住他的膝盖,真诚地说:“如果你能快点安定下来,那么她就会因此而死心,时间久了,什么都会淡忘的,她可以开始正常的生活。说不定过两年,咱们也可以为她办场喜事,风风光光地将她嫁出去,这才是她的幸福,你明白吗?”
佳欣所说的话,他已不下百次地说服过自己,但一思及宛柔会因此而承受痛苦,他就下不了决心。
自那晚开始,宛柔已整整避了他一星期了,那种仿佛自身上被抽离某种东西的疼,令他痛不欲生。
他明白他如今只是苟延残喘地活着,就像是一具没有思维的形体。
结婚,也不过是一个形式,一种对外界的交代,它并不能代表什么。
佳欣要的,他给不起,结了婚也只是害她罢了,他能再伤害无辜的她吗?
“这么做,对你并没有好处。”他盯着她。
“我说过,我不在乎!”
“我不能伤害你。”
“我……”
砰!
叶宛柔披散着湿流的头发,身子围着一条滴着水珠的白色浴巾,光着脚丫子凄楚地站在门前,水珠滴答滴答地落下,在她身下形成一滩小水泽。
“外面在下雨。”她混乱无神的眸,看向屋内两双惊愕的眼隍,咬了咬下后轻声道。
当叶书维抬起头来看到叶宛柔狼狈的模样时,他咆哮地前她冲了过来,紧紧地搂抱住她。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她任他搂着,乖顺地贴着他的肩,全身不住地颤抖,喃喃自语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回家了……这里好温暖……我不冷了……”
叶书维急急地拉开她的浴巾,原只想为她换下湿冷的浴巾,但打开浴巾的刹那,他的膝盖颠了一下,几乎昏厥。
他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顿时恐惧由四面八方朝他袭来,他的心似被人狠狠地揪住,深深地痛着。
“谁?是谁?告诉我,他是谁?”
叶宛柔羞惭地瑟缩着身子,咬着唇趁势摇头,双手则紧扣着他的手臂,恐惧着他的盛怒。
天晓得,他此刻有多么愤怒,恨不得马上去宰了那个胆敢轻薄她的男人,但可恨的,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紧紧地搂抱着不住发颤的她。
佳欣眼眶泛红地朝她走近,轻拍她的肩。
“很晚了,我陪你回房间睡觉好吗?”
她像被针扎到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避开佳欣善意的手掌,闪躲到书维的背后,紧紧拉扯住书维的衬衫,全身抖颤的更为剧烈了。
“不要,不要……”
书维回过身紧紧地搂住宛柔,背对着佳欣说:“佳欣,你先回去吧!”
“可是……”她还想说些什么,但随即聪明地闭嘴。“好吧,我先回去。刚才的谈话请你慎重考虑,什么才是为她好,你比我清楚,是吧?”
书维点点头,将头压抵在叶宛柔的发顶不语。
佳欣深吸了一口气后,转头离开。
水雾浮上了她好强的眼眶,瞧她究竟淌了怎么的浑水……”
爱一个人,真是好苦啊!
书维在佳欣离开后,轻吻着叶宛柔湿漉的头发,心疼不已地追问着:“柔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咬着后,哭喊着:“书维,救我……救我……”
“没事了,没事了……不说了……已经没事了……”他不断地安抚着她,亲吻着她。
“书维,不要离开我,求你……”她哭泣着,断断续续地说着:“我试了,我真的试了,我以为只要让其他男人抱了我,我便不会再想你……我以为男人都是一样的……错了,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我感到恶心、龌龊、肮脏、害怕,哦!书维,我不要你以外的男人碰我……不要!”
由她凌乱的叙述里,他听出了端倪,他骤觉入骨冰冷,全身的血液都于瞬间冻结住了。
缓缓的,心口一道鲜血淌了开来,刺麻的感觉唤回了他的意识,他铁青的脸色变成死灰一样的惨白,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颠了一下,他重新整理情绪。
“柔柔,你不能这么傻,我结婚是为了替你铺设更好的将来,你能明白吗?”他痛苦地说着,脸变形扭曲。
“为什么我们相爱却不能相守?我不明白……”
“因为我们是兄妹!”他无力地嘶吼,然后颓丧地跌坐床沿,头无力地缩在双臂间。
现在的他不再神采奕奕,不再意气风发,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得令人心怜。
“书维,离开这里,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她再次提议,两眼发亮地望着他。“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背景,没有人会追问我们的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是不是?”
“我不能让你过那种见不得光的日子,那些无情的舆论,你受不了的……”书维宁可苦苦压抑着情感,也要保护她。
“有了舆论我死不了,没了舆论我活不了,我的生存价值只在于你是否存在、是否属于我,没有了你的相伴,我宁可……死!死了,又怎么会在乎所谓的舆论?”她扬起涕泪纵横的脸庞,下着最后的通碟。
叶书维像触到了高压电一般,猛地一愣,心中掀起一阵剧疼。
他抬头凝视她,在那双坚决的眼眸中,他看见了自己的懦弱与胆怯,以及难言的羞愧,让他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口而出,答应她带她一起沉沦……
她明白他痛苦的挣扎,说破了也只是为了顾及她。
见他良久不语及察觉他脸上的矛盾与阴霾后,她又说道:
“我不相信什么宿命,如果我们痛苦的缘由是我们不能自主,那我们是为谁活着?我以为任人摆布要比死亡来得更令人痛苦,如果我们要等到临终时,才发现自己这一生竟扮演着悲剧的角色,那么何不现在就开始奋战?”
他的心激烈地颤动着,两股拉力在他的内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