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黎安仍老神在在,他不以为意地瞧着她。
“是吗?几年不见,威胁的狠话倒是学了不少。”
“你最好不要想试着证明这些狠话会不会成真!”
“我一向是不怕威胁。”他冷笑着。
安凝雅心中波涛翻腾,有谅惧、有担忧,但是有更多的忿怒;时间改变了他的温柔柔软,他变得无情刚硬,她不该期望他会放过她。
想到自己的劣势及无辜的心雨,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这样恶言相向下去,吃败仗的是她!
“师黎安,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要跟你吵架,是想和平地将问题解决。”她刻意放软了声音。“否则我可以选择法庭上见。”
“是吗?”他斜眼睨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上法庭少说也要拖三、五个月,我有时间陪你耗,你有吗?”
“你不要太过分了,当年你只知一味地指责我,难道你就没有错吗?我最无助脆弱时,你在哪里?你妈和你妹联手欺负我时,你在哪里?我全心全意的守候,换来的却是你不信任的嘲讽,这样的婚姻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我只是提早结束它!”
他冷眼瞧着她,心中没有一丝温情。心雨不是他的孩子,这项事实彻底粉碎了他对她最后的歉意与怜惜。
这么优秀可爱的孩子,竟不是他的!他有丝心痛及……可惜!更心痛的是,她真的在他还拥有她时让别的男人碰了!她……太可恨哪!
“结束它?!”他讽诮哼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放你自,让你逍遥快乐吗?”
“你……”她气得咬牙切齿。“你简直是变态!”
他闻言大笑,笑意却丝毫未进驻眼底。
“这样不是绝配吗?变态对荡妇,哈哈!”他放肆的嘲讽着安凝雅握紧成拳的指甲深深陷进手掌里,欲哭无泪的痛切割着她全身每一寸。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畏惧任何言语上的伤害,但是他直接的嘲讽仍然敲痛了她的心。
“既然嫌弃我是个荡妇,为什么不干脆离婚算了,何必留我下来羞辱你自己?”她沉痛地问。
看到她哀痛的神情,他告诉自己:他一点也不同情,一点也不心软,她是罪有应得,她红杏出墙,活该受他的羞辱,她该要尝受这五年来他的椎心之病,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卑劣的伤害她有何不对,一点也不……
“比起能亲自羞辱你的乐趣而言,其它都算不了什么。”他突然邪恶一笑:“何况,我还多了一个可以善加利用的‘好女儿’!”
她闻言倒抽一口气。
“要怎样你才肯离婚呢?”
他唇角渐渐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
“这辈子,我都不会跟你离婚的!”
谈判破裂后,她立刻拂抽而去,决定寻求法律途径解决。
结果,律师的答案令她非常失望。
现行的离婚制度是两愿离婚,而且必须一起到户政机关做离婚登记才能生效。
而且,他们早就过了离婚申请的十五天期限。
若是要以其它方式判请离婚,她的立场更是薄弱;离开台湾,不履行同居义务的是她,她找不到他任何不利的理由反告他。
也就是说,除非他点头答应,否则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安凝雅因此而坐在家中生了两天闷气。
无能为力的无助感令她气愤!
尤其听到他一副胸有成竹,可以全面控制她们母女的得意嘴脸,她就忍不住怒火汹涌。
思考了许久,许多方式都无路可走,最后她选择了最初的想法,直接带心雨潜回美国,她就不信他还有耐性再等另一个五年。
没想到,他似乎有透视眼会看穿她,随即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他要她们母女三天后搬去他忠孝东路四段上的公寓,而且还说他己经派了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她们免受骚扰。
什么保护嘛!根本就是监视!
安凝雅气得挂了电话。
他倒是挺聪明,将她们母女俩放在身边就近监视,以防她们逃回美国。
她真是低估了他的能耐!
不过,他的毅力一点也没变,想做一件事就会彻底执行,她不是没领教过,不同的是,以前是静默的守候,现在却是强势主动的出击。
这令她不由得有些胆怯。
商场上纵横一段时日,她不是没遇过难缠的对手,但她都能轻易应付,唯独师黎安让她棘手,因为他知道她的弱点!可恶哪!
不搬,他一定不罢手;搬了,她又不甘愿!
考虑了一整天后,她有了新的想法。
本来她预备和他僵持到底,后来一转念,与其这样硬拼,不如软攻,让他厌恶再与她纠缠下去,主动离婚,岂不更好?
想通后,她的心情整个豁然开朗。
不过,还有个难题,她该如何告诉心雨?
想到心雨,她不禁浮起一丝愧疚。
心雨是个早熟而聪明的孩子。她并未隐瞒与师黎安离婚的事,而且让心雨知道他人在台湾。
心雨知道事实真相后,就不曾再向她要爸爸。
这孩子有时早熟得令她心疼。
师黎安的不离婚只是一种手段,她怎能告诉心雨?而她并没有继续婚姻的意思,又该如何向心雨解释?
窗外,白云在蓝天里浮沉,窗内,她的心也同样摇摆不定。
“妈咪!有个房间好漂亮哦!”心雨从走廊另一头跑向安凝雅及方嘉榕时兴奋地叫道。随即拉着她们俩朝向最尾端房间走去。“快来看看!快呀!”
安凝雅和方案熔相现一笑,她的快乐似乎也感染了她们。
站立门口,她们被里面的豪华装演吓到了。
整个房间的墙壁全贴上迪斯茶卡通的粉红色浮水印壁纸,粉红色及地的蕾丝窗帘,粉红色的复古公主床,上面还摆了两只超大型的“凯蒂”男女娃娃。
房间的另一面墙壁全是订做的橱拒,一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绒毛娃娃、芭比娃娃,及许多玩具;另一半则是各种成套的书籍,有玩具书、童话故事,及益智科学书籍。
令人谅奇的是,房间一角吊了一座小巧的秋迁。
十坪大的房间满足了小孩的所有梦想。
安凝雅惊讶且不解地看向站在房间中央,一脸温和笑意的师黎安。
他可以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的,他知道心雨不是他的孩子,却这样为她费尽心思。
看着心雨在房间里东摸摸西玩玩,满脸童真的灿笑,安凝雅唇角也不禁漾起开心的微笑。她转向师黎安真心说道:“谢谢你为心雨所做的一切。”
只见师黎安冷冷看了他一眼。
“心雨是我们公司的重要资产,让她住得舒服是应该的。”他换上公事化的表情。
安凝雅闻言,挂在唇上的微笑瞬间冻结。
心雨这时开心地飞奔过来。
“爹地,这房间好捧、好漂亮哦——”她笑的眼都眯了,表情里净是惊喜与难以言喻的快乐。
师黎安蹲下来拉着她,脸上又恢复成温暖的笑容。“心雨喜欢吗?”
“好喜欢!”她很用力地点点头。
“那它就是你的房间了。”他慎重的宣布。
“耶!爹地万岁!谢谢爹地!”心雨兴奋的在师黎安脸上用力亲了一下,然后转身拉着安凝雅的手欢呼道:“妈咪!这是我的房间耶!It'ssopretty!sowon-derful!iloveverymuch!”
接着她又开心地跑去找方嘉熔,想必也是要向阿姨宣布这个棒呆了的消息。
“小孩子就是如此天真单纯,不懂得分辨真心还是假意。”安凝雅严肃地盯着师黎安说道:“她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不管你把她当商品也好、资产也好,我希望你不要让她介入我们的战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