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也安分的跟着他,即使生活不宽裕,她也不曾抱怨过。
他看了一眼婴儿眸中特殊的紫色,火气不禁又回了上来!这就是事实,他的妻子背叛了他!
“你,”他恶狠狠的瞪向她。“下贱!滚开!”
他怒气冲冲、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男人三天没回家,女人在家枯等了三大,她既伤心又绝望,自己真的是清清白白,但为什么会生出一个“外国种”的孩子?她也不明白阿!
难道是这孩子受了诅咒?
女人盯着婴孩半晌,突然,她双手伸向孩子细瘦的脖子。
“孩子,不要怪妈!你的出生是不受欢迎、是被诅咒的,不然怎会有这双不属于我们家的紫色眼睛!”女人泪流满面的对着天真无邪的孩子悲泣着:“你下次就找个好人家投胎,千万别投错。”
当她双手渐渐收拢,逐渐加重力道之际,孩子原本半闭的眸子突然睁大着瞧她,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无邪的笑容,浑然不觉死神即将降临。
女人看着看着,最后终于放松手,抱起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对不起啊!孩子!是我的错!是我把你生下来!要怪就应该怪我,你是无辜的呀!
不管你是不是受欢迎,还是被诅咒,你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是我心头的一块肉呀!妈舍不得你离开我啊!”
女人抱着转眼间已安然入眠的孩子,心中暗自下了决定: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保护她的孩子,绝对不让任何人来伤害他!
即便是她的丈夫也不行。
一星期后,男人醉醒醒的回来。一回到家,他第一件事便是挖起墙边的扁担朝睡在角落的婴儿走去。
“你要干什么?”女人惊恐的挡在孩子身前。
“我要打死这野种!”他一脸狰狞地推开女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扁担。
“不要啊!他真的是你的孩子……”死命抓住男人的衣袖哀求道。
“我不信!你谈开!我一定要打死这野种!”男人暴突双眼,恶狠狠地威胁:“你不滚开,我连你一起打!”
“求求你相信我,他是我跟你生下的孩子,绝对没有错!你就相信我吧!”女人仍是苦苦哀求。
“我不信!我不信……”已经醉得神志不清的男人根本听不过女人的解释,他只想要让这个不属于他的孩子快快消失……
男人手中的扁担毫不留情的狠狠挥下,落在女人的背上,女人痛苦的闷哼一声,火辣辣的疼痛迅速在背上蔓延,但她硬是咬住下后忍着不敢叫出声,因为她可爱的孩子此刻正睡得香甜。
女入低头瞧着孩子小小的脸蛋,简直是丈夫的缩小翻版,长大后肯定像他爹一般英俊。为什么他爹没有发现呢?只因为他的眼珠子不是黑色,就要错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无辜的孩子啊!女人的泪无声的悄悄落下。
背上不断落下的扁担让疼痛几乎扩散到了全身,刺痛逐渐转为麻木,女人的神智渐渐晕眩。
我一定要保护我们的孩子。
这是女人在痛昏前的最后信念。
几个小时后,女人被怀中孩子的哭声惊醒,想必是肚子饿了,她正想解衣服喂奶,突然背后一阵尖锐火辣的刺痛让她几乎站不起身,连抬起手都会阵阵抽痛。
孩子仍哇哇大哭,她咬着牙、忍着痛,艰难的一颗、一颗扣子极缓慢的解开。
喂饱了孩子,女人也已满身大汗,这时她才注意到屋内十分安静,遗留在地上的扁担一端有着干涸的血迹。女人看着扁担,心头不禁涌上一股酸涩,男人以前不曾这么对她过呀,这次下手居然这么重……
若打在孩子身上,孩子不早就一命呜呼?
女人不禁开始担忧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尔后,男人常常带着一县酒意回来,对女人不是拳打脚踢便是口吐秽言,完全失了原本的老实模样。
不久,男人因常迟到早退被老板辞退了工作,回家后一肚子怨气又是打老婆小孩出气,女人仍是隐忍着。
直到那一场大火。
东北的大陆性气候显著,沈阳的冬季天干物燥,久久未曾下雨;那一晚,不知什么原因起了个大火,连烧了十几栋民宅,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屋舍在火舌吞噬下逐渐隐没。
哭泣喊叫声不绝于耳,有人甚至大喊是受了天谴。
女人抱着怀中熟睡的孩子欣慰的想着:还好她已救出最宝贝的儿子。
“天谴!的确是受到了天谴啊!”男人突然间也疯狂大喊着。
毫无预警地,男人猛然冲向女人要强抢孩子,口中还不断乱七八糟的喊:“就是他!
是这个恶魔的孩子害我们受到了天谴!是他!我一定要让他死!”
“你疯了吗?孩子是无辜的!”女人紧抱着孩子,死也不肯松。
左邻右舍全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女人从来不曾带孩子出门,除了他们夫妻俩,谁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眼珠颜色异常,所以邻居们只当男人因为失火而精神崩溃。
男人最后被拉开,但他充满恨意地瞪着孩子。
事后,他们被安排住进了临时收容所,女人刻意挑了角落边住下。
这一天,女人上二楼的顶楼晾衣服,将五个月大的孩子放在篮子里,一边披衣服一边微笑的看着孩子。
孩子很乖又爱笑,除了要喝奶,平时都安安静静地睁着一双圆溜的眼睛东看西瞧,一看到来人便会伸着手咯咯笑着,可爱得不得了!
平时她便谎称孩子身体虚,不好接近外人,这也是为了保护孩子不受到歧视与伤害。
一思及孩子的爹,女人神色不禁黯淡了下来。到现在,他仍是怨恨着这孩子。
还来不及回神,便感觉到身旁有东西闪过,她想也没想便朝孩子身上扑了过去。
一个酒瓶硬生生砸在她后脑勺,她立刻感受到一阵刺痛及一股温热,她伸手一摸,这一看,手掌上都是血!
“你这贱人老实说,他到底是谁的野种?!”男人手持高粱酒瓶,满眼血丝,口中狠声骂的同时,脚底也毫不留情地往坐在地上、满脑是血的女人身上踹去。
“你……你要我说多少次!他真的是你的骨肉啊!你看他的鼻子、嘴巴都像你……”
女人强忍着痛,悲切的泣诉。
“你还给我放屁!”男人又是一脚踹下去。“他那双恶魔眼根本不是我的种!看清楚!你这婊子!你老子我是黑色眼珠,不是紫色!”
男人说完,又像泄愤般不断踹踢着女人,直到女人昏死过去,旁边的。
小男婴突然放声大哭。
“就是你!就是你这恶魔!”男人保持小鸡般将瘦弱的小男孩举起,恶狠狠盯住他那双盈满泪水、充满恐惧的紫色双眸怒喝道:“从你出生后我就霉运不断,先是失去工作,然后是一场大火烧了我们住的房子,现在连身上所剩不多的现金又被输光!你是灾星、倒楣鬼,存心要来克死我的,是吗?好!你不让我好过,老子我也会教你不得好死!”
语罢。男人收紧了双手,用力掐住小男婴,眼看小男婴四肢拼命的挣扎,男人失心疯般发狂大笑,诡异的笑声如鬼魅般回荡在空旷的顶楼上。
脸色逐渐胀成紫红色的小男婴,四肢已渐渐无力的抽搐,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女人突然爬起身,用力抱住男人的腰身,使尽最后一股力气前冲,而男人似乎吓了一大跳,手一松,放开了孩子,女人却没有松开的打算,仍死命抱住男人,他们一连撞倒了好几座晒衣水架,直到半人高的砖墙边仍表停下,两人连翻带滚跌出二楼顶楼,砰的一声巨响,男人与女人当场摔得脑浆四溢,双命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