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小,娃儿,别打想离开我的主意,那是不可能的事。」冷君敌唇畔漾著邪冷的微笑,若有所思。
「我已经不小了。」戚绛影哀凄地说道,娇颜完全没有被吻之後应该有的酡色,仍是一脸苍白。
「对我而言,你还太小。」冷君敌以深黑的目光打量著她。「稚嫩得让我连要你的欲望都提不起。」
戚绛影狠狠倒抽一口气。他一句话就将她刺得血淋淋。「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我?我太小,什么都没有办法给你,那为什么要我?」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嚷道,水眸盈满前所未有的迷乱。「为什么不让我离开你?为什么不让我离开你?我才快十四岁而已……为什么要绑著我?」
「别闹了。」冷君敌安抚似地拍著她,俨然像个长辈对待哭闹不休的晚辈。
「我闹?」戚绛影声音陡地拔得更高,泪水不断滑落。「我没有闹,我没有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能这么冷静自持?」
这一切明明都是他造成的,而他居然还能在一旁欣赏她的失控?
「睡吧,你很累了。」冷君敌扯出微笑,仍然没有回应她的指控。将她强压入他的怀里,他要她有个好眠。
他仍然想要粉饰太平吗?她陡然凄楚地笑了出来。
「我是很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而造成的,而你却只会要我睡,不让我离开你……为什么不让我离开你……」戚绛影费尽气力地在他怀里喊著,一心要求离开。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冷君敌的神色是冷静而高深莫测的,唇边的微笑让他看起来像是从来没人能摸透的神祗。
「是因为习惯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吗?」幽幽的声音从她口中倾吐而出,她终於再也提下起气力与他相斗,只能张著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含悲地盯凝著他。
「睡吧。」冷君敌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覆合上她的眼帘。他定定地凝睇她,直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终於传来,才轻扯唇角。「如果我真的要把你玩弄在股掌间,你怎么可能是现在这个模样?」
这句话,熟睡的她没有听见。就算她听见了,恐怕也不会懂得他话中潜藏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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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烕绛影亲爹的事,楚振域从来不知晓。那件事从此之後,对於她和他,宛若未曾存在过。
只余偶尔皇上会亲自来看看她。然而谁都没有再开口留过谁,也没有人再开口说要走。
时光不停地流逝,转眼之间,她已十五芳华。
从娘生前,就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如今娘早已死去年余,更别提有人会记得她的生日。
今夜,没有庆祝,没有一句恭喜,没有例外的,她依旧得陪他出门——多讽剠,在生日的这一天,她仍旧得承受永无止境的心碎。
她突然觉得极端可笑,在整装准备去找他的同时,笑得几乎没有办法站直腰。随後,深层的痛楚从她的腹部传来。
那是一种闷过头之後,突然爆发的强力苦痛。她感觉下半身不停地涌出黏稠的液体,而腹部传来的痛楚,一次比一次剧烈。
「啊……」戚绛影抱著腹部,晈著牙根,压根没有办法踏离房里一步,反而下意识地跌往床去,额间下断地冒出一颗颗冷汗,痛苦地几乎要在床上昏死过去。
恍惚之间,她看到床单整个被染红,伸手往下抚去,才发现自己腹部所流出来的,全是血。
她会死吗?是下是上天终於可怜她,在她生日这一天要送她这个带她离开人世问的大礼?
下腹的剧痛仍然不断传来,她冷艳精致的五官全拧皱在一起,痛得频频哀叫,连房里传来她最熟悉的脚步声,都没有发觉。
「你怎么了?」冷眸在看到她痛苦的模样时,陡地一炽。
传入耳中的是焦急至极的发问声。不,不可能是他。他绝对不可能如此关心她。
「该不会是生辰这天闹自杀不成,反而伤到了自己吧?」顽长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至她的身畔。
真的是他。唯有他才会有这么讽刺的声音——啊,他记得她的生辰?他居然记得今天是她的生辰?
「痛……我肚子好痛……」戚绛影完全没有气力去回应他的嘲讽,只能紧皱著眉,不停地在床上翻滚。
著急的黑眸在定定地看著她之後,终於明了一切。冷君敌陡然笑了开来。「看来上天真的送了你一个大礼,在你生辰的这一天。」
「痛……」他怎么知道她刚刚在想些什么?「会死吗?我会死吗?」她哀哀地看著他。
如果上天真的要她今夜离开他,那么,就让她奢侈地多看他一眼吧。她从来没有发觉,原来真的可以离开时,也会有如此不舍的心情啊……
冷君敌嘴角噙上一抹微笑。「你放心,在我的护翼之下,没人能够带走你,包括你所认为的老天爷。」
「是吗?真的吗?」戚绛影以质疑的眼神瞅著他。
突然间,他的吻重重地落到她的唇上。
这次的吻,和以前不同。同样的狂霸,却带了点迷情挑逗的意味……为什么?
同样被他吻得喘不过气的戚绛影不解地凝著他,感觉下腹部的痛苦依旧,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生辰快乐。」冷君敌唇畔泛著优雅自若的笑。「要我告诉你,你究竟是怎么了吗?」
巨大的痛苦袭上身子,戚绛影痛得根本没有办法回应他,只能抱著身子,不断地打著哆嗦。
冷君敌以强健的臂膀紧紧地圈住她。「你的癸水来了。」他的眉眼都含著笑,里头还藏了她看不懂的意绪。
谜底被他一宣布,她突然羞赧地难以自拔,连腹部的疼痛都险些忘记。虽然娘没有告诉过她,但她不是没有看过书上写的。只是,在这么疼痛的当头,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件事。
这种关於女人私密的事,居然是由他来告诉她的……居然是他解开了她的疑惑……
她羞愧欲死。
「走开!你走开,不要碰我!」戚绛影不知道打哪里生出反抗的力气,死命地推拒著他。
「生辰快乐。」冷君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仍是紧拥著她。「恭喜你长大了,娃儿。」
讽刺!这根本就是讽刺!若她现在有气力,一定要打烂他唇边那抹张扬讽刺的微笑。
「走开,你走开。」戚绛影陡地软弱得像是个哭闹不休的孩子。「我不想见到你!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你放心,我会走开。我会找个嬷嬷来照料你。」冷君敌唇畔绽著看似无伤的温和微笑。「但是,要一辈子不见你?」
戚绛影以满含痛苦的双眸瞅著他,等待下文。
冷君敌轻扯唇角,只说出了两个宇——
「免谈。」
於是,她从已经极深的地狱再坠入更深一层的地狱。
离不开啊。在她十五岁生辰的这一天,上天开了她一个极大的玩笑,然後,依旧忘却了要眷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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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癸水来的那一天之後,戚绛影选择了赤红色的衣裳来妆点自己,以鲜艳的颜色彻底地伪装起自己一身的虚软。
於是,原来就少言少笑的她,看起来更是冷艳无比。她的美貌渐渐地从名剑山庄传出去,於是,提亲的人应接不暇。
可笑啊。若男人只因为她绝美的外表而欣赏她,那无疑是一场巨大的悲剧。她从来就不打算将自己许给任何男人。但是就算如此,她依旧深深记得在之前,他曾经说过要将她嫁掉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