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自夸自述听得桂馥不晓得该开心还是生气,尽管心里有着更多的感动,仍嘴硬的回道:“这种事跟我没有关系,我才不会无聊的伤什么心呢!”
“是吗?”桂韬不给面子的嗤之以鼻,“那么一个月前.是谁在看到他订婚的消息时,捧着那则启事躲在被子里哭?最后还气得用力扯碎,恨不得拉杂摧烧之呢?”
“桂韬,你监视我!”被儿子揭开疮疤,桂馥难堪的涨红脸。
“妈咪,我是关心你。”他叹气道,紧挨在她身边坐下,伸出修长的胳臂搂住母亲僵硬的身子,将自己俊美可爱的头颅撒娇似的靠向她香软的胸脯想要软化她。
“我不要再看你一个人伤心难过了,为了那个负心汉不值得!妈咪,不要再想他,你为他耽误的青春还不够梦醒的吗?他那么坏,我不要你再想他了!”
这番沉痛的诉说犹如尖锐的石块,把桂馥的心给磨伤了。
她不是不明白儿子的意思,然而年深月久的伤痛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桂韬又长得这么像他,让她更加忘不掉负心人。
“忘掉他好吗?”
注视着儿子脸上的恳求,他深黑眼眸里的情愫跟他当年说会永远喜欢她时是那么相像,桂馥痛苦的闭起眼。
“妈咪……”母亲眉眼间的愁苦让桂韬明白,自己第一千零一次想劝她忘记负心人的计画又失败了。
他轻喟一声,改弦易辙的道:“那么,至少让我陪你度过这段伤心吧。我要陪你看完这场闹剧的实况报导。之前韩琦召开的记者会我来不及录下,前情提要就在这张报纸上,你要是不耐烦看,我可以简要说明。”
说得像是在做商业简报似的,不过桂馥还真的懒得看,在医院值班一整天,眼皮累得差点抬不起来。
“由你做简报吧。”她索性将全身的重量交给沙发椅背,反正最坏的那部分她都晓得了,细节对她的杀伤力顶多是无关紧要的小擦伤。
“事情是这样的。”
桂韬不罗唆的进入主题。“那个叫韩琦的女明星在昨天傍晚召开记者会,公开宣称她怀了杜宇庭的孩子。这件事不但关系到龙腾及汉华两大集团的颜面,同时也对杜宇庭与华泛银行集团主席的千金洪薏苓的婚事有重大影响,杜宇庭的幕僚随即决定回应,由杜宇庭召开记者会,说明整件事。我为你录下的就是杜宇庭召开的记者会精华部分。”
说完后,他以遥控器放映倒好带的录影带,边不放心的叮咛,“要伤心、生气,还是怎么样,都等看完后再来发泄。”
桂馥嗔怨的瞪儿子一眼,他还真是小看了他老妈,就算要伤心、生气,还是怎么样,她哪次不是等到一个人时才做!
“该你瞪的人在那里,别把流弹给误射到我这里来。”桂韬埋怨的将她哀怨的脸扳转向萤幕,知道只要让母亲的眼睛聚焦在负心人身上,她那双眼就跟糊上强力胶似的很难拔开了。
果然,杜宇庭的身影一出现,桂馥就攒着眉忽视,对他穿着合身西装展现出的桀傲不羁风采暗暗咬牙。不管她多么怨恨杜宇庭,都不得不承认他除了俊雅的外貌,修长匀称的体格比例,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使男男女女趋之若骛的不可抗拒魅力,尤其是由财富、权力、知识、能力堆积出的霸气,更是让人着迷。
“一切等孩子落地,做亲子鉴定后再说。”
话声一落,立刻引来记者们的争相发问。
“杜先生,韩小姐坚称腹中的孩子是你的。这对你与华泛银行集团主席的千金洪薏苓小姐的婚事会人会有影响?”
“不会。”他简扼的道。
“那表示你不认为……”
“我不做任何预设。但这件事我会保留法律追溯权。”他眼也不抬的冷漠回答,再次在众人之间丢下炸弹。
“酷!”桂韬忍不住加上评论,虽然这坏痞子很招人怨,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回答很有格调,表现得恰到好处。
整场记者会的精采也到此为止,因为杜宇庭在回答这个问题后,便率先离开会场,留下公关人员向记者解释。
“杜先生要赶去接他的母亲及未婚妻欣赏音乐会,先行离去。各位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们会代他回答。”
去!正角儿都跑掉了,还有什么戏可以唱!桂韬关掉影音设备,看向面无表情的母亲。
“这件事其实是场闹剧,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几乎可以跟杜宇庭一样百分之九个九的确认韩琦怀的孩子绝不是他的。”
“你说这些话是安慰我吗?”桂馥有气无力的说,一副省省吧的模样。
“这不是安慰。有这样看法的人不仅是我,舅公也这么认为。”
桂馥瞪大眼,看来这件事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只剩下她不知情而已。
“杜家在十二年前曾发生过类似事件,主角是杜宇庭的父亲。杜宇庭对这件事相当不谅解,不至于笨得让自己发生相同的错误。”
“那你是怎么来的?”桂馥冲动的问,随即后悔了。
桂韬丝毫不以为意,反过来安慰她,“或许你是唯一把他搞得晕头转向的女人。”
她才被他搞得晕头转向呢!但这话还来不及吐出喉咙,桂馥就被儿子的话给堵住。
“不要急着否认,试想杜宇庭在你之后的这十二年来,跟他的名字连在一块的女人恐怕可以塞满一架协和号了,虽不见得这些女人都跟他上过床……”
“韬!”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才十一岁的儿子竟将上床讲得跟吃饭一般顺口,更荒谬的是,她居然跟这么小的孩子讨论这种事!
桂韬翻了个白眼,表情无奈的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知道这些,但这些都是常识,小学五年级就开始教了,你儿子我今年都小学毕业了,又是全校第一名,不知道也难呀。”
“韬!”
“别韬了!我们得赶在外公、外婆回来前解决这件事,我知道你不愿意让他们为你操心。”
趁着母亲无言以对,桂韬把握机会的往下道:
“我要说的重点是。如果杜宇庭是那种随便让女人怀孕的男人,那我的同父异母手足早就多得可以组成一支棒球队了。可这些年来,他虽然绯闻不断,却从未……更正,是除了这次,仅有一次传出有人怀他孩子的消息,可后来证实是对方的攀诬,可见得他在那方面防获得近乎滴水不漏。韩琦是一定跟他有过一腿的,但杜宇庭对她就跟其他女人一样,必然采取谨慎的防护,不过鸭蛋再密也有缝,他无法确定韩琦怀孕的事和他绝对没关系,是以才会说等孩子生下后,做亲子鉴定再来定论,并撂下他不做任何预设,但他会保留法律追溯权这样的话。”
“可他这么说很冷酷耶!”
“妈咪,你不要把同情心用错对象。韩琦被称为玉女,可不是处女。”这话引来他亲爱的母亲凶恶的白眼,桂韬在心里嘀咕,他又不是说她,没必要恼羞成怒呀。“总之,杜宇庭那么精明的人,当然对跟他睡过的女人心里有谱。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提过他在避孕措施方面向来谨慎,所以知道韩琦公开说怀有他孩子的事时,他必然百分之九十九的不相信,但为了百分之一的可能,他没将话说得太绝。”
那么说还不够绝吗?桂馥面无表情的瞪视儿子,“这样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