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意依言扶她坐在大石上。唐言听到她的惨叫声,忙过来探视。
“滟儿,你怎么了?”
“我……我好像扭到脚了。”唐滟哭丧着脸回答,精致的鹅蛋脸因忍痛而皱成一团。
“把鞋脱下来,我看看。”君如意伸手要帮她脱鞋。
“不!”她推开他。开玩笑,她的莲足怎么可以给他看?
“滟儿,别任性。”唐言谴责地看着她。
“伯父,我的脚怎么可以随便给他看?再说这里又没药,他看了又能如何?”唐滟毫不妥协。
“你的话不无道理。可是现在你没法子走路,要怎么下山?”
唐滟懊恼地嘟起唇,总觉得君如意温和的笑容里充满幸灾乐祸。这家伙,都是他害她的,还有脸问她该怎么办!
“不如我抱你下山吧。”他建议道,眼中闪烁着迫不及待的光芒。
唐滟的双颊倏地像被火烧着似的。“不!”她心慌地喊道。
“为什么拒绝?”他眼中的光芒突然犀利起来,直射进她眼里。
“我……”她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在他的注视和伯父似等着看好戏的眼光下感到无措。“我……怕你抱不动。”
“这你不用担心。”君如意似笑非笑地扬起唇,“昨儿个我不是抱过你吗?”
“那不一样!山路不好走,我看还是不要……”
“那你希望谁带你下山?”君如意不耐烦地拨了拨鬓边的发丝。
唐滟杏眼圆睁,眼光很快扫了一遍在场的君、唐两家仆人。
“除非你指望唐伯父抱你下山,否则就只有我比较适合了。毕竟我是你的未婚夫。”他提醒她。
唐滟垂下眼睑,沮丧地发现与其让其他人抱她,倒不如选择君如意。
“这样好了,我背你。这样你会比较放心吧?”
放什么心?她的心正惴惴不安地跳个没完没了。她偷偷打量他看起来不至于显得太过单薄的背,仍在考虑。
“上来吧。”不待她回答,君如意即在她身前背着她弯下身子。
唐滟银牙暗咬,只要不看见他俊脸上的可恶笑容,和那双仿佛能看穿她最幽微、隐密想法的眼睛,她应该可以忍受到安然抵达银杏山庄。
她闭起眼睛趴向他的背,当两具身体隔着衣物贴近,有一种灼热的异样感觉在胸前狂烧。她尴尬地调整位置,将脸侧靠在他肩上,属于他身上的干净、清爽味道,热呼呼地沁入她鼻端,唐滟头晕目眩起来,赶紧用两只小手攀住他。
唐滟玲珑的曲线压挤着他的背,君如意自认不是柳下惠,身体免不了有反应,在唐言的审视下,双颊不自禁地发热。
“伯父……”他清了清喉咙,虽然很享受唐滟趴在他背上的滋味,但为了避免鼻血像箭般射出,只得速战速决。“您说会下雨,那晚辈只得加快脚程,先走一步。路径我都记熟了,请您不用担心。”
话一说完,君如意背着唐滟的身影便如箭矢般飞快射出,一下子就消失在唐言的眼前。
君家的仆人在回过神后立刻紧追在后,唐言则带着属下安步当车地走下山。
他没料到君如意的轻功居然这么不同凡响。
这也中趴在君如意身后的唐滟在惊愕过后的第一个念头。
简直就如腾云驾雾嘛!
她将小脸埋在他颈侧,咻咻的风刮着她的脸,使她更加畏寒地紧靠向他。闻着他的体味,分享他暖烘烘的体热,她觉得好舒服、好安全,就像昨日被他抱在怀里,在刀光剑影里穿梭一般,让她好想就这么沉溺在他身上,再也不离开。
唐滟没有勇气分析她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嘴里说讨厌他,心里却想靠近他。不,她在心中呻吟,不愿往心里探求答案,只想在这一刻紧紧抱住他,随着他腾云驾雾,盼着时光在这一刻停驻。
但时间只会往前走,从不被任何人挽留,很快的,银杏山庄已在眼前。
☆ ☆ ☆
离那日登太白山有五天了,君如意去探视过唐滟好几回,她却遣侍女凝碧告诉他,她人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胆小鬼!
君如意在沉入睡眠前的最后一个意识这样咒骂着。
夜晚的月色如霜,但山间寒冷,没有人有闲情逸致冒着寒风跑出去赏月。银杏山庄仿佛一座睡城,月儿孤零零地在中天悄立良久,最后缓缓向西沉去。
这时候,静谧的银杏山庄里出现一道人影,在夜色朦胧中穿梭,如识途老马般很快来到五柳轩,几个起落,窜到君如意所住的厢房。
人影在花厅的格子窗推了几下,从容溜进窗里,很快进入外间的寝室,侧卧在榻上的孟子明惊醒,才要睁开眼睛,一缕浓郁的香味忽地窜进鼻端,头一昏,顿时不省人事。
人影将一条手绢收回腰间,蹑步走进君如意的寝室。
麒麟兽香炉里吐出的檀香在室内飘移。人影悄悄走向床铺,伸出的一只欺霜赛雪的小手,在檀木雕成的佛手座上夜明珠的光芒下晶莹若白玉,它拨开帘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不清床上人儿俊美的容颜。袅娜的身影俯低,靠向床沿。
她几乎可以看见他浓密的睫羽在不安的睡眠中眨动了一下,忍不住手中的奇痒,遂伸手摸向那对在睡梦中忽地蹙起的卧蚕眉。
结果没摸着,因为猛地被一股力量攫住了纤细的手腕,被带进一具等待的怀抱,并在受惊呼叫出声时,被男人的四肢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一张热呼呼的嘴瞬间覆住她喉间所有的抗议,只能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
唐滟被突如其来的欺陵吓得呆住。
当她潜入君如意的房间时,没料到会遇到这个状况。
在她打好的如意算盘里,首先她会叫醒君老三,然后开始跟他谈判,而不是被人压在床上动弹不得。那张将吐出软硬兼施的谈判言词的小嘴,在他火般的锐舌掠夺下,只能无助的呻吟。
一种陌生的火热情潮自唇齿交缠中、自男体和女体紧紧嵌合的部位猛烈燎烧,唐滟在头晕目眩的欢愉里失去自我,只能任那种感觉嚣张地扩散,任他湿热的吻缠绵地撒在她脸上,任他肆无忌惮的手在她柔软的胴体上尽情舞蹈,任自己的心渐渐沉沦……
她发出一声低喘,感觉到他湿热的舌头正吸吮着她的耳垂,感觉到他刺刺的下颔摩擦着她的颈侧,感觉到他的手正挪移至她胸前,隔着厚暖的棉裘包裹住她一边沉甸甸的圆丘。
她屏住呼吸,他灼热的鼻息在她修长的颈间俳徊,灵巧的指尖试着解开她胸前的排扣,而他沉重的身体更引来她下腹部某种甜蜜的痛楚。隐约有种空虚的渴求在心里滋长,懵懂之间,她似乎明白……
“不……”她软弱地抗议,在她胸前的手迟疑了一下,似乎在做某种挣扎。
“不……”泪水自她眼角涌出,君如意从她胸前抬起头,在幽暗的光线下,唐滟迷朦的视线仿佛捕捉到他深炯黑瞳里燃烧着异样情愫的火焰明灭不定地吞吐,她充满希冀和信任地凝视他,然后她听见他轻轻吐出一声叹息,绷紧的俊美脸孔放松下来,很快放开她。
她怔怔地躺了一会儿,君如意也没有任何动静,她鼓起勇气偷瞄他,和那双平静无波、若黑色水晶般的眼瞳对个正着。
她倏地涨红脸,生起他的气来。
“你怎么可以……”她火大地坐起身,想掴那家伙一巴掌,却被君如意威胁的话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