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麒微微一笑,掩饰不住的温柔眷宠溢出眼中,他没有因此而停下话,在凑上前吻了她脸颊一下后,低声喃出满腔的情意。
“她要我来找你,还说我的心会告诉我答案,她果然没骗我。”他紧握着她的右手贴在唇上,将自己的温度一点—滴的渗进她指尖,温暖她。“在经过昨晚之后,我的心告诉我,你是我今生唯一想要的新娘。即使只是这样陪着你,都让我感到无比的快活。所以,静仪,只要你愿意,我不仅想要陪伴你,照顾你和沛沛,也希望能拥有你。
而你……是否也愿意呢?”
像是听见他的询问,静仪唇边漾起一朵好娇好柔的笑,美得让奕麒屏住呼吸。他一直看到那朵笑如昙花乍现后消夫,才逸出满足的叹息。
沛沛,你看妈咪愿意呢!你是不是也愿意接受我做你的爸爸?”
谨慎的探询落下后,许久,许久——
咦,怎么都没有回答?
奕麒收回痴痴凝视着静仪睡颜的跟光,发现之前挤在两人之间的沛沛不晓得跑去了,怪不得怀平如此空虚。
他皱着眉,目光四处寻找,竟在放着鼎泰丰小笼包的桌子找到沛沛。
“沛沛!”他轻轻放下静仪手,冲向吃了满嘴小笼包的小人儿,“你还没好,不可以吃!”
沛沛睁着无辜的蓝眸,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笼包想往嘴里送。
“不可以!”他将小笼包抢过来,沛沛嘴一张,鼻子、眼睛都皱了起来。
“包包……呜鸣……包包……”
“不可以哭!”他掩住他嘴巴,警告的道。“你会吵到妈咪的。听话喔,叔叔有带玩具给你,是火车哟,如果你不哭,我就给你玩喔。”
听到有玩具,沛沛险上的哭意迅速消失,替代的是——抹兴奋。
奕麒一放开他嘴巴,他立刻伸着手跟他要。
“火车。”
幸好自己到医院时,拐去百货公司的玩具部买了套玩具火车,这下可派上用场了。奕麒如此庆幸着,帮沛沛组合好轨道后,看他趴在地上玩得不亦乐乎。
这小子不吵不闹时,倒是万分惹人疼的。奕麒脸上洋溢出一抹为人父的慈爱,温柔的情绪弥漫心中。
这就是所谓幸福吧!
他满足的想着,并提醒自己晚些时候要请餐厅的朋友送来清粥小菜,至于鼎泰丰的小笼包……他忽然没了胃口,就收起来,再说吧!
“我已经没事了。”经过一晚的调养,静仪确定自己不会有事了,催着奕麒去上班。“吃了药后,我不吐也不拉了,你不用再担心我。”
想起昨晚的事,她仍觉得尴尬。生平最丑的时候,都被他看光光了,她都开始担心奕麒会因此而不理她呢!
“静仪……”
“医院里有护士,而且我真的感觉很好。”她再三强调着,如果不好,少不得还要再挨一针,她可不愿意再受一次罪:
“你确定吗?”虽然她的脸色是比昨晚好些,奕麒仍不放心。
“百分之一百的确定。”静仪举起手发誓。“事实上,我好到可以立刻出院!。
“不行!”奕麒严厉的拒绝,但在见到她眼中的受伤时,他放柔语气。“就算你好多了,还是不适合出院。家里就只有赵婶,要她在照顾小婴儿之余,照顾你跟沛沛,对她可是很吃力。静仪,你乖乖待在医院,我们看情况再说。”
“好吧。”她不甘愿的道,接着不放心的追加一句,“但不可以再打针喔。”
她眼中的忧惧令人心疼,奕麒明白她仍心有余悸,昨晚打完点滴后,静仪手背上淤青了一大块,直蔓延到手腕上呢。
“你不是说腹泻和呕吐的症状都没再有了吗!既然是这样,就没必要打针,我会跟护土说的。瞧你,都有了黑眼圈,显然昨晚休息得不够。这样好了,我把沛沛带去公司,让你好好休息。”
“带沛沛去?”静仪看着仍赖在她怀里取暖的小男孩,不认为这个好主意。
“他烧退了,也没有拉肚子,情况好得可以出院了。
而且他待在这里,你别想休息。”
“你带他去公司也别想上班了。”她好心的提醒他。
“这小于只要有得玩就会乖的,放心把他交给我吧!”
奕麒其实是想乘机多跟沛沛培养感情,毕竟他打算当他的继父。
静仪被他说动,看着外甥道:“沛沛,叔叔要带你去上班,你是要跟他去,还是留在这里?”
“我去!”沛沛兴奋的大叫,对他而言,只要能出门去,跟谁去倒不是问题。
两人七手八脚的帮沛沛穿好衣服,沛沛兴奋的拉着奕麒往门外走,后者只好苦笑的向静仪告别,“要乖乖的有什么事,叫护土打电话给我。”
“你们去吧,我没事。”
在她的保证下,奕麒放心的带沛沛去上班。情况比他预料得容易,虽然同事都对他带个小孩到办公室颇不可思议,但沛沛惹人怜爱的俊貌,获得一致的疼爱。奕麒的秘书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他,一个早上倒过得无风无雨。
忙到一点钟左右,奕麒才有空带沛沛回医院。一大一小手挽着手从电梯出来,经过护理站时,亲切的跟护士打招呼,轻松得像在逛大饭店。
是以,当那个男人从静仪的病房走出来,沛沛忽然挣开他的手冲向对方,边跑边兴奋的大喊“爸比”时,奕麒有好半晌反应不过来。直要到数秒钟后,视网膜所捕捉到的画面才开始在脑子里产生作用。
男人笑容可掬地弯身抱起沛沛,两张靠在一块的脸孔有着惊人的神似,尤其是两双碧蓝如海的眼眸,分明是从同一个模子里造出来,教人无法错认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领悟到这点的奕麒,像挨了一记闷棍般难受。
知道有这号人物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他是另一回事,而他在此时此地出现又是更严重的一回事!
他来做什么?
一阵难以言喻的惊恐涌上心头,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以为握牢在手心里的幸福,转瞬间遭遇到破灭的危险。奕麒的神经一下子绷紧起来,像所有雄性动物发现领地遭到侵犯,全身进入备战状态,朝侵略者前进的每一步都充满无形的威吓力量,仿佛在宜示他的主权,警告对方识相的滚蛋。
敌意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掐向喉头,周秉凡溜窜在嘴角的笑意突地冻住,他下意识地将儿子护在怀中,狐疑地挑起一道眉,凭恃着直觉着向前方,发现走到跟前的英伟男子脸上那愤怒又带点正气的表情,心中的疑惑更甚。
“你好。”他试着友善的打招呼,尤其在认出男子的身分之后,心中自然的盈满感激,热情地伸出手。
然而,对方只是瞪着他的手,并没有跟他握手的意思。
他尴尬的放下手,“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周策凡,是沛沛的爸爸。静仪告诉我,她跟沛沛生病的这几天,多亏有你照料,真是谢谢。”
周秉凡的谢意点燃了奕麒的愤怒,无数的疑问自他心底窜起。听的语气,显然情况与他的想像有所出入。
沛沛一见到他就热情的喊“爸比”不像是对罕少见面的父子呀。
而他向他致谢的态度也很自然,像个好丈夫、好父亲对向妻子伸出援手的恩人致意,完全没有敌意,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可怕的意念掠过他脑海,奕麒用力甩着头,不肯接受这样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