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确不值得我研究,因为我把你看穿了。”
“是吗?”他冷淡的哼了声。
“你在想一个女人,可别说那女人是我,因为我们都晓得不是。那是个你以为可以忘掉的女人,所以你正在想为什么会还在想她。”
昱棠暗暗心惊,表面上仍不动声色。“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比我还了解自己。”
对于他的讽刺,陶琴微笑以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谢利環怀孕了吗?”
昱棠手中的香烟应声而掉,颜面神经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变化,说不出有多少情绪在他脸颜上快速转换,瞧得陶琴叹为观止。
“这么快?”末了,他终于阴郁的压下胸臆间汹涌的激愤情潮,薄抿的嘴唇几近咬牙切齿的迸射出这个令他为之痛楚怨恨的疑惑。
“快?精子和卵子的结合只在一瞬间,这种速度根本很难做比较。”‘昱棠瞪视她,不明白她怎么会扯到精子和卵子的结合上去。“我是指她才新婚,这么快就传出怀孕的消息。”
“哦,原来你不知道啊!”她明知故问。
“知道什么?”昱棠发现他的思绪根本跟不上未婚妻的思考速度,除了一脸错愕外,难有其他表现。
陶琴但笑不语,直到昱棠逐渐不耐烦起来。“她根本没结婚。”
“没结婚?!”他呆住了,无法置信的瞪视她。
“是呀。你公司里的人没跟提你婚礼取消了吗?”
的确是没人跟他提呀。不管他表现得多么不在意,终究无法接受利環要嫁给李嘉元的事实,将所有精神投注在工作上,仍抚平不了心里的创痛,找了借口到欧洲考察,并向一家德国药厂争取一项烫伤用药膏的代理权。那家药厂十分难缠,他乐得跟对方周旋,反正他一点都不急着回台湾,不愿面对利環已属于别人的残酷打击。回国后,他忙得像打转的陀螺,没一刻停得下来,成天板着一张脸,就算有好事者也不敢拿这种事烦他。
“为什么?”他困惑的问。
“理由很容易猜到。她怀孕了,却没依照原定的计划举行婚礼,这表示她肚里的孩子不是她结婚对象的。”
最后一句话像一记闷雷打向昱棠,不是李嘉元的,那就是……天呀!利環为什么不告诉他!怪不得两人相处的最后几天她表现得很怪异,有几次他感觉得到她有话对他说,他以为她想向他低头,可她什么话都没提,还让他生了好久的闷气。现在想来,她八成想向他提孩子的事,却被他冷酷的态度吓得不敢说了。
该死!他为何这样固执?如果那时候他对她好一些,她说不定会告诉他,而不是选择一个人承担。
逃犯?利環曾说过,他们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所以她决定独自承担。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跟李嘉元解除婚约的事都瞄着他?还是认为他没兴趣知道,便提也不提?
“他是个勇敢的女孩,却不够聪明。听说她父母为她解除婚约的事到现在都不谅解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下去的。”
陶琴感叹的话,字字句句沉重而尖锐的敲打在他心坎。想到利環身受的痛苦,他再也管不住心底的渴望,掏出行动电话拨了她公寓的电话号码。
铃声响了几声之后,话筒便传来与利環有几分相似的声音。他见过谢利文,猜想是她。
“请问利環在家吗?”
“你是谁?”
“我是利環的上司辜昱棠。我听说她的婚礼取消了,所以想问她——”
“没必要问了,那是真的。而且她目前不住在这里,请不要再打电话来。”
“她为什么搬走?你知道她的新地址吗?”
“发生了那种事……”利文的声音显得吞吞吐吐。“总之,她在住这里。至于搬到哪里我也不清楚。辜先生,如果你跟姊姊发生的事有关系,那你真是可恶极了,李嘉元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他不该承受这个。”
他可不是打电话来听她对李嘉元的歌功颂德!他不满的想,回答的语气尽量保持平和。“李先生好不好是他家的事,我只想知道利環的下落。”
“我不知道!”卡的一声,利文很干脆也很没礼貌的挂断电话,昱棠气得脸色发青,眼光凌厉的转向陶琴。
“她在哪里?”
“我怎会知道?”她天真的回望着他。
“你连她怀孕的事都晓得,会不知道她在哪里?”他摆明不相信。
“那个人没告诉我嘛。”
“那个人是谁?周晋甫吗?”他步步进逼,差一点出手拎起陶琴的衣服威胁她。
“这件事跟晋甫没关系。”她平静的回答。“是个因祸得福的聪明人,也是谢利環唯一可倚靠的人。”
虽然对她话里的意思不是十分明白,昱棠却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陶琴话中所指“利環唯一可传靠的人”指的就是李嘉元。对此他深恶痛绝,恨不得将李嘉元碎尸万段。那家伙真是阴魂不散,都怀了别人的孩子了,还缠着她不放!
“我相信凭你的本事查到利環的去处并不难,问题是,找到她后你有什么打算?”
他沉默不语,陶琴也不逼他,“晋甫会送我回家,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明明觉得她话里有话,告诉他利環的事更是别具用心,昱棠却无法不上她这个当。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利環的,但诚如陶琴所问的,找到她后他有什么打算?
经过征信公司数日的明察暗访,昱棠终于查到利環的下落,她竟然住在李嘉元的公寓!虽然那家伙早搬出去了,他心里仍耿耿于怀,弄不懂利環为什么宁可接受李嘉元的帮助,也不肯来找他。
迫不及待的开车去寻她,快到她住处时,昱棠眼尖的发现前方人行道上的熟悉身影,连忙将车停在她前方的路旁,以最快的速度冲下车,拦在两手拿满购物袋的孕妇身前。
“利環!”这个笨女人,怀了身孕还提这么重的东西,存心气死他呀!
优闲散步的利環被他这么一喊,吓得手里的提袋全掉在地上,呆呆的注视他气势汹汹的走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想搂住她轻声细语的温存,但累积了月余的悲愤,和几日来的担心,一看见她穿孕妇装的样子,就忍不住一古脑的爆发出来。
面对他寻仇似的嘴脸,利環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随即想到自己并没有对不起他什么,她懊恼的抚着胸口为自己压惊,理也不理他的蹲下身收拾掉在地上的购物袋。
“利環!”昱棠着急的扶起她,“你站好,我来检!”警告的瞪她一眼后,他粗手粗脚的抢着袋子,发现里头都是婴儿用品,心里生出一股强烈却陌生的悸动,眼神复杂的瞅视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没必要。”她进开他炯炯的目光,谈谈的回答,朝他伸出手。“给我。”
“什么叫没必要?那是我的孩子!”他以不必要的力气捏紧手中的提袋,没好气的反驳。
“率先生,你的孩子怎会在我肚子里?所以,那是我一个人的,好吗?”她不受他狰狞的怒容威胁,心平气和的回道。
“你一个人生得出来孩子?若没有我的精子……”他傲慢的提醒她。
“要我发一张感谢状谢谢你好心的提供精子吗?”她一本正经的问。
听出地语调里的嘲讽,县棠顿时挂不住脸。“你为什么说话这样失酸刻薄?你不告诉我已经不对了,还故意说这种话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