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不是你主动想跟我交往,而是伯父、伯母的主意。”
听出她的语调好像有些不满,嘉元连忙解释道:“你知道我的个性,在与异性的交往上,我一向很被动。即使喜欢你,碍于……该怎么说呢?上回见面时,我们虽然谈得很好,但总觉得你只当我是兄长,所以也不敢奢想。这次要不是家父、家母提出来,我真的……宁可错过你,也不想让你讨厌我吧。”
“我怎么会讨厌你?”她心疼他的体贴。“我承认之前没仔细想过这个可能性,因为……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感情就像兄妹一样。但是私底下,我其实很羡慕能当你女朋友的女孩,我想她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那你愿意当这个幸福的女人吗?“他情意款款的问。
“嘉元……”利環眼眶潮热,薄雾氤氲,好想点头答应,可是内心里的疙瘩就是让她迟疑的无法点头。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俊眸失望的黯淡下来。“不!”她急切的否认。“我是担心自己配不上你。”
“傻瓜!”他松了口气。“你怎会配不上我呢!我一直以为你很有自信的。”
“感情的事不是自信就能解决,我担心……”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嘉元的眼神充满体谅。“我也晓得男女之间的情感不是理智所能驾驭的。你答应跟我交往,不表示答应嫁给我,虽然我真诚的希望我们的发展是朝结婚进行。可是,万一交往过后,你发现我不是能给你幸福的男人,你随时都可以喊停,我也会尊重你的决定。利環,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如果跟我交往会带给你不快乐,我宁可不要。”
“嘉元……”利環激动得难以言语。她到哪里找这样好的男人?他全心全意为她设想,她却对他三心二意,她还是人吗?
她首次生出主动积极的去经营一份感情的冲动,如果她下定决心学习爱嘉元,一定能从对昱棠的单相思里挣脱出来吧!
“我愿意,我愿意的……”像要说服什么人似的,她一再重复着,紧紧的依偎进嘉元宽厚温暖的胸膛。那里就像座安全的港湾,当他的双臂环住她,当他稳定的心跳声声传送她耳里,利環告诉自己这是身为女人所能希冀的最大幸福,一个疼惜她、尊重她的男人。
何必再回头去看那了无益、没结果的单相思?那除了会给她带来心焚头痛外,就只有碎心的伤惨罢了。
不再回头、不再眷恋,但为什么心仍一阵一阵抽疼,像失去了某种最宝贵的东西?
时序进入冬季,连续侵袭台湾的大陆冷气团,在十二月下旬达到最高峰,但冷却不了城市人几乎要达到沸点的过节气氛。
热闹的商业中心,处处林立缀饰着各种灯饰和摆饰的圣诞树,主要道路的行道树也挂满小灯泡,华丽的圣诞音乐在大街小巷播放,报刊杂志的美容专栏教导女性最新的圣诞宴会妆技巧,公办民办的大型庆祝会一个比一个热闹,让人目眩神迷,眼花撩乱。
辜氏财团今年联合旗下的所有企业,办了个化妆舞会。利環原本期望嘉元能陪她赴会,可惜他有套软体设计得完成,必须待在公司加班。她不想为难他,便和好友雅芳合租了昂贵的礼服赴会。
她与嘉元的交往平顺的进行,这段期间昱棠对陶琴的追求也转为热络。他并没有透过利環安排两人的约会,可是利環从同事间的耳语得知,他常常陪伴陶琴赴宴。
这种消息多听几次后,她发现胸口的疼痛只剩下被针扎过的微疼,她怀疑是自己麻木了,还是在和嘉元交往后,对昱棠的情感相对的渐淡去?她诚挚的希望是后者。
她将精巧的丝质面具戴上,心不在焉的想着昱棠今晚会不会带陶琴出席,他又会做什么样的装扮。随即觉得自己这种猜想很无聊,他想怎样就怎样,根本不该是她关心的事。
着向镜里戴着金色猫咪图案面具的女郎,她知道自己的装扮一点都不特别,比起满厅里千奇百怪的造形,她这件古铜金葸织花露背拖摆晚装,只会被认为是俗丽吧。
都怪雅芳,一直怂恿她租这件,她穿起来有种冷艳中说不出来的凄怨。是呀,像极了被人抛弃的哀怨猫女!
“别看了,利環,我们快出去吧!”镜子里多了个蜘蛛面具的冶格女郎,雅芳咯咯娇笑着催促地。于是猫女拉了拉她的披肩式外套,和一身华丽行头的蜘蛛女走出化妆间。
蝙蝠侠朝他们走来,除此之外还有吸血鬼、泰山、海盗、凯蒂猫、芭比娃娃、巫婆、白雪公主,甚至连布袋戏里的人物都跑出来。比较起来,她和雅芳的造形真的是没什么创意。
利環边在心里感叹,自己又不是艺术或是广告科系毕业,设创意是应该的。她认命的走到餐台,决定今晚就当壁花了,穿这身晚礼服跳时下流行的热门舞蹈,情景就像一道华丽的窗帘在跳舞,说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如果是国际社交舞或许还可以。
这个想法在舞会中得到认同,随着重量级人士的陆续到场,适合年轻人狂舞畅跳的舞曲转为华丽的社交舞旋律,由热情的拉丁舞蹈展开序幕,利環接受一身燕尾服的爵爷邀舞,两人将一曲森巴跳得有模有样。
之后分别和虎克船长和彼得潘共舞,在执拂尘的银发大侠向她走来之前,她被穿紧身马裤和燕尾服的高大男子截走,一缕熟悉的男人香穿过周遭层层的味道攻进她鼻端,她诧异的抬起眼,陷进一双深炯阒昱如两泓宇宙的黑眸里。
是辜昱棠。
她脑中只来得闪过这念头,便被他强壮的省膀带进舞池,在他霸气的引领下,利環经历了一场光辉绚丽,充满情欲的感官盛宴。
当眼睛与眼睛相遇,冰封下的热情瞬息被点燃,那些冻结在各自心坎的柔情,再不受理智的控制爆发出来。原本相隔咫尺距离的不可逾越界线,也在他炽烈的目光下化为灰烬。
她的思绪中断,被他深情如炬的眸光塞得满满。当属于他的匀称体躯随着舞蹈的节奏擦触她敏感的体肤,撩拨出她体内陌生的火焰,一束束强烈的热能几乎要融化她,利環双膝发软。
他烫热的掌心及时扶住她的腰,沿着她的裸背上下爱抚,带来更多的酥热电流,炽热的眼则大胆的调戏、勾引,以柔韧且有力的躯体支撑她虚软的身子,带着她随着旋律不断的旋转、旋转……
顶壁垂落下来的水晶吊灯在这样的旋转下,片片琉璃像是随时要脱离顶壁朝他俩兜头掉落,在头晕目眩中,任他带离舞池。
一直到呼吸到冰冷干净的空气,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已被他带到无人的走道上。大厅里的音乐声隐约可闻,却像隔了一道厚墙,她纳闷他怎会带她来这里。
“你……”她张嘴欲言,然而所有的言语都淹没在他复下的嘴巴里。化为细碎的喘息。
在困顿的眼皮下,瞳孔也失焦了,无法看清楚地面具下的表憎,同时觉得五脏六腑像被烈焰灼烧,化作热情经咽喉吐脱,在他霸气的唇舌纠缠下,爆发烟火一般的震撼。
烟火燃烧需要氧气,当她因缺气而喘不过气来时,他不情愿的将唇移开,剧烈滚烫的呼息喷在她柔嫩敏感的脸颊上,嘴唇贴着她耳朵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