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爵也不好过。」刑于军虽然觉得是律爵咎由自取,但他还是忍不住帮着自己的好友说话,他的目光听到辛凯文的身上,「不过,她会去,她会去看律朝庭和律爵。」
「当然!」拍了拍刑于军的肩膀,辛凯文也附和:「她的心腸太软!这种人很可怜的。」
「善有善报。」任务完成,刑于军走出这个小小的国小校园。
「下一句应该是接恶有恶报,」辛凯文的一手搁在车把上,思索了一会,空着的另一只手趴在车顶,看着正要坐进驾驶座的刑于军,「那我们干了那么多坏事,我们的恶报呢?」
没好气的丟给辛凯文一眼,刑于军坐进车子里,「就快来了。若你再不上车,只顾耍嘴皮子,我就把你丟在这。」
辛凯文闻言,立刻自讨没趣的缩进车子里,对于律爵他算是仁至义尽了,再来就看他自己是否能把握住这个可能是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了。
只希望他不要再傻下去了。辛凯文在心中暗暗的希望。※ ※ ※
「你是谁?」
才踏出电梯,毓慈立刻便被阻挡她去路的手臂吓住。
「对不起,」抬头看着手的主人,她惊魂未定的说道:「我是来看律朝庭先生的。」
对方犀利的目光来回看着她,「你是律先生的哪位?」
「我是……」毓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毕竟她与律爵已经离婚半年,再怎么样也不能再以律太太自称,「我是他的一个朋友。」这是实话,她与律朝庭算是忘年之交。
「对不起!」对方生硬的口气没得商量,「律先生的身体目前不适合见客,请回。」
早该知道见爷爷不会那么容易的,毓慈淡淡的叹了口气。
自从刑于军和辛凯文来找她那天起,失眠的夜晚不停的缠绕着她,终于她听从自己的心,请了几天假,找了位代炉老师,赶着夜车上台北,现在不得其门而入,似乎也应该是预料之中的事。
「那麻烦你将这水果送进去。」将手上的蘋果交给那个显然是保全人员的人,「谢谢!」
缓缓的退回电梯里,电梯门正要关上之际,突然又被人从外头按了开来。
毓慈疑惑的目光看着阻止她离去的保全人员,「请问有事吗?」她轻声的问道。
「你是……孔毓慈小姐?」对方一脸不确定的看着毓慈问。
毓慈点点头。
「请进。」保全人员的态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律先生有说,如果你来,不管如何一定得请你去见他。」
爷爷知道她会来?毓慈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律朝庭当然知道,因为他太了解她的个性。
她听从指示,静静的进入病房。
听说律朝庭最近睡睡醒醒,每天的睡眠时间愈来愈长,长得令人以为他就会因此一睡不醒。
毓慈安静的坐在病床旁,原本瘦弱的老人,因为病魔缠身,又加上心病,更是瘦了一圈,她强迫自己不要流泪,但就是克制不住。
似乎察觉病房多了个人,律朗庭缓缓的睁开眼晴,一看到毓慈,整个人眼睛一亮。
「毓……毓慈?!」
「爷爷,是我。」毓慈连忙压住想起身的律朝庭,「您不要激动,我就在这里,不会走的。」
「好、好。」律朗庭虚弱的靠回枕头上。
这间病房穿梭来去许多人,但总是没有他心底所渴望见的人,像是毓慈还有律爵。
看着年轻的脸庞,他关心的问道:「你好吗?」
毓慈点点头,强迫自己的语气轻快,带给他一丝丝的活力,「很好!我现在在一间国小教书,小学生很可爱。」
「教书!」律朝庭似乎也认同毓慈的工作,「很适合你,你一定是个温柔的老师。」
「那是爷爷夸奖了。」毓慈看到盖在律朝庭身上的被子有些滑落,连忙帮他拉好。
「去看过律爵了吗?」律朗庭急急的问道,他多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两个晚辈复合。
听出他未说出口的期盼,毓慈不忍心说谎,但她还是实话实说的轻摇了摇头。
律朝庭见状,失望的叹了口气。
「爷爷想见律爵是不是?」不忍心看律朝庭这么失望,毓慈轻声的询问。
律朝庭闭上自己的眼睛,静了一会儿,才说道:「别提这个了。」
「不!」不愿看到律朝庭这么绝望,毓慈义无反顾的说道:「我去找他来看您。」
「没有用的。」律朝庭睁开眼睛,自嘲的笑了笑,「他恨我!不可能会来的。这是我的报应,我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这是我的报应……」
「爷爷?!」毓慈没想到半年不见,律朝庭竟会自责自己到此地步,「爷爷……」毓慈原本还想讲什么,但是却见到律朝庭竟然睡着了。
「这是正常的。」律朝庭的主治医生正好巡房,毓慈连忙询问律朝庭的现状。
「正常?!」
医生肯定的点点头,「他太虚弱。常会话讲到一半睡着,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听出了医生的言下之意,毓慈感到难以置信。
「他似乎很想见他的亲人。」正要离去的医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所以若有可能,你最好联络他的亲人来。」
「好的。」毓慈点点头,送走了医生,想了一会儿,默默的站起身。
原本打定主意跟律爵不会再见面,但现在她打破了自己的诺言,她要去找他。
虽然因为要去见他,而心底湧现不安,但她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替老者拉好被子,毓慈试图找到一点冷静,在与律爵见面之时,她会需要冷静的应对。
毕竟,虽然在她的內心深处,她爱他依旧,但她却也比任何人清楚,他已经不再是她所爱上的那个男人了。※ ※ ※
坐在会客室里,毓慈已经等了一整天,但她还是不得其门而入见到律爵。同样的情況已经持续三天了,她连着三天来到这里报到,但依然没办法见到律爵一面。到最后,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律爵不会见她。
「小姐,请问律先生忙完了吗?」她已经记不起是第几次走到秘书小姐的桌前询问。
这位还算和善的秘书小姐投给她歉意的一瞥,「对不起!小姐,律先生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没有料到是这种答案,毓慈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次,「何以我没有看到……」
「律先生一向都是由私人电梯上下班,」似乎早知道毓慈会有什么疑惑,所以秘书小姐十分公式化的表示,「对不起!你请回吧!」
「你的意思是,他今天不回公司了。」
「是啊!」秘书小姐说道,「董事长今天有个应酬要去,所以早了一点时间下班,不会再回来,很抱歉。」
「没关系。」微微对这个秘书小姐点了下头,毓慈转身离去,才走出大门,她想到索性留张字条给他,希望律爵看到后,就到医院去,这么想后,她又折回办公大楼。
「那个女人是做什么的?」
毓慈才走近,她便听到两个女人交谈的听音,她下意识的放慢自己的脚步,仔细的聆听。
「我也不知道,」秘书小姐的声音传来,「她只说是为了前董事长来的,我告诉董事长,董事长就说他不见。」
听到这句话,有一刻她就像是以前一般,懦弱的想转身离去,但一想到在病榻的律朝庭,脚硬生生的打住。
不管律爵想或不想,今天她见他见定了,她深吸了口气,坚定的走向秘书小姐,特意的加重自己的脚步,提醒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