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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朝庭已经注定得在这里孤独的终老一生,这是当年律朝庭害死他父亲的代价。

  第八章

  「孔老师!」

  「有事吗?」转过头,毓慈看向声音的来源。

  这是位在彰化花壇的一间小学校,全校师生不过三百多人,这里远离了城市的烦嚣,在这里,她过着充实的生活。

  离开律爵近半年的时间,但在她心中的感觉,却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她依然活着,正如当初对律爵承诺的一样,活得很好,至少在外表上很好。在心境上,她变得自己苍老得像个老太婆,一切似乎都被掏空,一点也不剩。

  「有人找你。」

  这间学校除了袖珍外,还有一大特色,便是这里的老师年龄普遍不高,大多都是刚毕业于师范学院的「菜鸟」。

  也因为如此,这里老师的流动率也高,大多数的老师都在教了一年后就离开,毕竟都还年轻,实在不适合这个步调轻松的小镇。

  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女老师,也是今年刚毕业,办公室的座位恰好在她对面的刘晓雯。

  「有人找我?!」从秋千中站起身,毓慈感到疑惑,今天星期三,家里似乎没有人会来找她。

  她与律爵离婚的事,着实在孔家造成一股不小的风暴,但随着时光的经过,大家都强迫自己去淡忘这段曾经有过的时光,她与律爵就当真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般。

  「是两个男人。」刘晓雯就如同她的年龄一般,富着年轻的朝气和活力,「长得好帅,而且讲话好幽默,其中有一个还是外国人。」

  印象所及,似乎并不认识这样的男人,除了……疑惑的脚步越过操场,往教职员办公室走去。才走近,便听到办公室扬起一阵轻快的笑声,毓慈微皱起眉头,看来办公室现在很热闹。

  「就是他们。」一走近办公室,刘晓雯便指着如鶴立鸡群般的站在狭小办公室的两人。

  「好久不见。」辛凯文一看到毓慈笑容有一剎那间的隐去,但他随即恢复正常,「我应该可以假设你还记得我吧?」

  看到与律爵亲如兄弟的人,回忆又一点一滴的吞噬着她,现在她最不需要的便是跟与律爵有关的人、事、物接触。

  她点点头,「辛凯文,火──」她看着留着落腮鬍,沉默的立在辛凯文身旁,浑身肌肉的男人,她知道他是刑于军,也知道一定是他找到了她的下落,「刑于军,对不对?」

  「你好。」刑于军对毓慈微一点头。

  「请问有事吗?」毓慈强迫自己维持心湖的平静看着两人问。

  从她离开律爵之后,对他,她已经是断了一切的奢望。她不会再像个小女孩一般指望律爵派人来找她。以她的年纪,她想,她已经不再适合作梦了。

  「这里谈不方便,」吊儿郎当的勾着刑于军的肩,辛凯文说道:「我们挑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可以吗?」

  毓慈考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率先往外走。

  「这里没什么好地方,」毓慈带着两人走出办公室,往自己最爱的校园一角走去,那里有一个现代化的小涼亭,「所以就委屈你们两位了。」

  「无所谓,」辛凯文率性的说道:「我们什么地方没有待过,你挑的谈话地方很好。」

  三人沉默的对坐,毓慈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两人,「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毓慈直截了当的问。

  「若我说律爵派我来找你,你认为如何?」没有回答她,辛凯文依然一派不正经的反问。

  毓慈垂下自己的眼眸,掩饰心中的苦涩,最后淡淡的说道:「可能是我没有你想像中的了解他,所以我从不认为他会派人来找我,我们两个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再见面了。」

  「你是很了解他。」刑于军嘴角对她赞赏的勾出了个弧度,「确实不是律爵要我们来找你。」

  「火,」辛凯文不甚认同的看着自己的好友,「你说这种话实在是太过伤人了点。」

  「你说了那么多似是而非的话,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伤人的地方。」刑于军口气冷淡的回应。

  辛凯文听了静了一会儿,看向毓慈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的歉意。

  「没关系,」毓慈对于这点看得很开,毕竟她已经不再对律爵抱希望,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失望的感觉,「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为了什么而来?」

  「为了律爵。」辛凯文这次也不讳言的说道:「也为他的爷爷。」

  律爵与爷爷?!毓慈咬着下唇思索了一会儿,这对祖孙的恩怨伤了许多人。

  她叹了口气,微摇了下头,「对于爷爷和律爵之间的事,我已经没法子也没权利介入了。所以我很抱歉,我想你们是找错了人。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毓慈站起身,缓缓的走下涼亭的阶梯,并非她存心那么冷酷,而是受过伤害一次,她很怕再受伤。

  律爵……突然之间,律爵的身影湧上心头,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回想,但现在闯进脑海中的影像却是那么自然。

  「他……还好吧?」突然,毓慈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渴望,停下自己离去的脚步,转头看着两人问道。

  「好!」辛凯文回答,嘴角忍不住浮现一个讽刺的笑容,「他当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他拥有了他想拥有的一切不是吗?」

  「是啊!他应该很好。」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了几句,毓慈才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听到辛凯文的回答,毓慈心中并不意外,但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她外表虽过得好,但心里想他,想得心都痛了,而他依然很好。

  「好是很好,」辛凯文跨大步,高大的身躯,挡住毓慈的去路,「但他却很想你回去。」

  毓慈的目光久久才从辛凯文的胸膛移开,抬起头看着辛凯文如绿宝石一般的眼眸,微微摇摇头,「他不会想的,他已经拥有一切了。」

  「拥有了一切,但却失去了你不是吗?」刑于军直接的话语从辛凯文的身后传来。

  「他不会遗憾失去我,」毓慈感到回忆刺痛她的心房,「他不要一个不正常的太太。」

  面无表情的绕过辛凯文,她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听到有关律爵的事,她不愿有人再提起这段情。

  她不后悔走过这一段路,但她不愿自己的心再痛。她真的很想找回以前的自己,可以开朗的大笑,她现在依然会笑,但总是缺少了一点什么。

  半年,她花了半年的时间,想慢慢的遗忘,但今天辛凯文和刑于军的出现,彻底将她半年来的努力给毀于一旦。

  她想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找到自己的平静之后再出现,遗忘,她得重新学着遗忘。

  「他爷爷可能撑不过这几天。」

  刑于军的话,有效的让毓慈的腿停下,她缓缓的转过头,轻声的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身为他的好友,我不希望他重蹈覆辙,」刑于军直直的走向她,神色显得凝重,「唯一能劝他去见他爷爷的,只剩下你了。至少你离开之后,他就没有再去见他爷爷了。」

  一剎那的冲动几乎令她的平静崩潰,但深吸了口气,缓和自己的情绪,她才敢开口。

  「你们高估我了。」她要自己不带任何情感的说道:「我在他的心中无足轻重,若你们的话,他都不听,我想我也帮不上什变忙。我不想自取其辱。对不起,帮不了你们。」

  「山伤她伤得很重。」看着行动不便的毓慈离去,辛凯文站在刑于军的身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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