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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她的聪明,在很久以前就该知道他是海堂逸的人,不说破,是给他坦白的机会,都怪他一拖再拖,考量太多,现在已失去她的信任了。

  "别装出那副死人像!"海棠逸轻斥,他看不过风仑驭的委曲求全,何必这幺在乎她啊。"好歹你是司火营的光子,不要丢人现眼了。"

  在兽王堡的直属麾下有黑水营、司火萤、惊步营、奇踪营、豸部营五营,五营各司其职。

  黑水营是五营的总坛。豸部是刑部。

  而,惊步奇踪,则是掌控海陆丝绸之路的咽喉组织,以兽王堡为圆心,西去武威,穿过河西走廊,经敦煌南出阳关,是它的势力范围。

  而海的丝绸之路版图更形辽阔,从东南亚的占城、阎婆国(今爪哇),途经印度、伊朗和阿拉伯等。

  举凡商胡贩客都必须持有兽王堡所发的"过所"才能越关过境,可见其势力之庞大。

  风仑驭是司火之王,地位在惊步奇踪之上,由此可知他地位的崇高。

  一个万人之王对个女子唯唯诺诺成何体统!

  不说还好,海棠逸这几句话可惹翻了贺兰淳的脾气,她豁然扭头。"放你的狗臭屁!海堂逸,别用你那一套洗别人的脑,阿驭很早就不是你的人了,想叙交情想旁的方法吧!"

  他一个箭步全然不客气地拎住贺兰淳的衣领。"你要敢再口出脏话,我不介意用沙子给你洗嘴。"

  贺兰淳被他眼中突冒的无名火吓得安静下来。这男人跟以前一个样的坏!气死人了!

  接下来,她以为落下的会是毫不留情的拳头,没想到紧缩的领子松开了,她睁眼,对上海棠逸深奥黝黑的眼,老实说,他真的看不懂他深沉的表情代表什幺。

  "女人要有女人的样子,不要像匹野马!"

  她激烈的个性简直是一团火,容易燃烧别人也容易使自己受伤,那幺羸弱的身子里到底潜藏着什幺,她真是他娶过门的妻子吗?

  没印象,不管再如何搜索、整合、打碎、拼凑,他的脑子里就是没半点她以前的模样。

  "什幺人娶什幺样的老婆,先看看自己吧!"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娶她为妻哪里不好,没眼光的男人。

  这幺近距离看她,看她水滑的脸蛋、如漆点的黑瞳倒映着他的脸,他心中莫名所以的骚动更嚣张了。

  女人的美要经过岁月的锻炼才会散发出来,如今的她就是最盛开的时候,芬芳精华,引人无限遐思。

  就在方才,他居然觉得她连走的姿态都教人惊艳!

  你的嘴巴真坏上这些年她到底学了什幺,作风强悍至此?

  "要--你管--"在他的注视下她气馁了。

  他全身散发的氛围太奇怪了,像天空的闪电,让人有瞬间酥麻的触感,这样陌生的感觉太太太怪异了,她不喜

  欢。

  "出嫁从夫,你的确归我管。"他说得理所当然之至。

  怎会有脸皮这幺厚的男子?她震惊得说不出话。不知死到哪去几百年,一回来就想重振夫纲,去他的!

  "你哪一点像人家夫君的模样?少臭美了!"

  "我像不像?你会知道的。"他拖着长音,口气怪可怕的。

  贺兰淳倒退得更远。

  "那是你家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的冷淡激起海棠逸心底真正的挑战欲望了。他会让她重新臣服于他。但是,他不急,他有大把的时间,首要之事他必须明了一切事情的。

  "是吗?"他居然牵扯出一朵一怀好意的笑,笑得人头皮发麻。

  贺兰淳暗暗发誓,她的后半生绝不愿再跟这人有着任何纠缠不清,离开他后她要周游列国去,永不和他再见。

  第四章

  "到了。"擦掉一头汗,贺兰淳独自站在一块平坡上,她眼眺黄土坡下的巍峨宫殿,飞檐朱瓦,连绵到她不熟悉的地方。

  海棠逸与她并肩。"这是什幺地方?我记得你住的是什幺庄来着?"他对她所知少得可怜。

  "贺兰庄。"贺兰淳的口气好不起来,她一字字咬牙。

  "就这里?"鸡同鸭讲,他错得离谱。

  "这里是大爷你十三座行宫之一。"'

  在残暴之外,他另一条罪名就是奢糜。

  这座行宫他恐怕只在羊皮卷上见过设计图,连来过都不曾!

  "我没印象。"

  果不其然!贺兰淳不想再浪费口水跟他解释有的没的,反正那是他的屋子,他住进去自然有多嘴的人会告诉他想知道的一切,她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只负责把你带到,其余的不关我的事。"提供他住所,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他不会多作非份的要求吧?贺兰淳有不好的预感。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座'朝霞宫'是我给你的聘礼之一。"尽管对她所知部分不多,还是有些片段清晰如昨。

  "你很大方。"她不带感情地说。终于想起来了,是吗?成车斗量的黄金、珠宝、玛瑙、钻石,宫墙别业,在物质上,他是绝不吝啬的。可是相对的她也付出青春和婚姻。也就是说她的一生就断送在这些全无价值的玩

  意儿上面。

  她是怨过的,怨自己把终生让人安排,用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赌在一个狂戾的男人身上,说来算去,是当初的天真害了自己,她能怪谁?

  "我听不出来一丝感激的意味。"从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哀伤是什幺?他想探知,但也止于想想而已。

  "你不会要我感谢你几年来的不闻不问和拜你所赐的屈辱吧?"她不想说的,如果他不那幺咄咄逼人的话。

  "这句话该是我说的。"一提到这个,两人的怒火又一触即发。

  看她薄嗔的脸蛋海棠逸暗吼着自己。

  搞什幺?这幺沉不住气,这许多年全白活了?

  就今几个他已经动了多少次雷霆,全为了这小女人,他跟在独孤吹云身边磨出来的冷静和自持呢?在踏入这块土地的同时全喂狗了。

  不错,她是有理由恨他的,一个失去依附的女人在这时代若非拥有过人的毅力根本活不下来,然而,这是她咎由自取,他不用觉得歉疚,一点都不用。

  "好了,好了,咱们先进去再说,一切好商量。"风仑驭不得不挺身而出。

  他应该改行做和事佬。这对冤家一路吵到底,吵得他头都快炸了!

  他的话适时发挥效果,冤家互瞪一眼,各自偏头走下斜坡。

  两头张牙舞爪的石狮镇守着金碧辉煌的铜门,石铸的宫灯也点燃了光亮。铜门是大敞的,他们-一进了门。外面的宁静从耳膜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喧哗。

  不错!横眼扑来的是教人眼花撩乱的衣竿,上面挂着待收的衣物,一路从门口直铺到中庭的大理石板全是游玩戏耍的孩童……还有到处觅食的番鸭、土鸡。

  最先有反应的是"流浪汉",它扬起马鬃直喷气。

  要它跟一些没格调的家禽住在一起,它宁可露宿荒郊野外,也不想屈就,它可是一匹高档货的马呢!

  海棠逸眼中的防御和戒备还没升起,只见三三两两的人群聚拢了。

  "贺兰姑,你回来得巧,咱当家的刚抓了只野鹿,大伙儿正忙着整治,一会儿就开饭了。"穿着瑶族传统服饰的大婶忙不迭地过来招呼。

  这里的人知道她曾结过婚,看她年龄又轻,一声大娘实在喊不出来,所以同龄的人就喊她"姑",这一喊开,不管男女老少就全跟着喊,久而久之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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