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却像是做贼心虚般,她只当弁庆察觉到了什么,于是紧张地尖着嗓音叫道:「我想回去不行吗?为什么非得有理由才能回去?」
弁庆觉得景阳莫名其妙发脾气才是一件无理攻闹的事,所以,他当下决定不再追问她之所以回宫的原因,一口答应了她。
反正,她本来就是尊贵的公主身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身为一个驸马爷,当然没有半点权利去管一个公主。
莫名其妙的,弁庆竟自嘲起自己的身分来。
「不过,你想回宫也得先看看咱们出不出得去?」弁庆去推门窗,全是牢牢的钉死,依旧没打开。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两个要永远锁在这个地方,永远都出不去了吗?」景阳着急了起来。
弁庆则用极其诡异的眼神看她。
「你干嘛这么看我?」景阳赶快低颈审视自己有哪里不对。
「你现在的态度跟昨儿个的怎么差这么多?」昨儿个他俩一样被关在一块出不去,当时她也没慌成这样。
「这……这情况不一样啊!」景阳吞吞吐吐地开口。
「哪里不一样?」弁庆问,他愿意洗耳恭听。
景阳被他看得心里一时慌了起来,直揪着手绢,吞吞吐吐的说:「昨儿个我以为……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不会关咱们太久,会一下下就放咱们出去,可现在……现在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那恶作剧的人却丝毫没放咱们的样子,我当然会失望,会紧张啊!」景阳随便想了一个讲法唬弄过去。
而弁庆是信了她。
「其实你也不用太紧张,我有法子弄开门。」
「你有法子?」骗鬼!
「嗯!」弁庆点点头,双脚跨开,提起手掌运气,霍地以掌风劈向门板,顿时,门板应声裂成四片。
景阳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既然这么厉害,昨儿个为什么不用这个法子劈门?」害他们白白被关了一天一夜!害她……跟他……做了夫妻!
弁庆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表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咋儿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对劲,全身上下不舒服到了极点,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没什么力道。」
没什么力道!
「你……昨儿个没什么力道!」景阳才不信呢!
因为,她一想到她与他交欢时,他明明是用那么激烈的方式要了她,而他却说他昨儿个没什么力道!
「我没什么力道,你干嘛脸红?」弁庆看着景阳红红的脸蛋,心中感到莫名其妙。
景阳捂着小脸,想遮去自己的羞涩,她将小脸一板,恶声恶气的道:「我哪有脸红!」讨厌!她忍不住跺着脚离开。
弁庆尾随在她身后,霍地,景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倏地止步,要弁庆先走。
「为什么?」
「因为我有东西忘了拿。」景阳支支吾吾说得好小声。
弁庆很难得看到景阳这个模样,本想赖着看她到底是忘了拿什么东西,竟让她如此害羞,谁知景阳见他赖在原地想看她的好戏,马上又板起脸来欲赶他走。
她翻脸无常的模样最教弁庆吃不消,他从来没见过有人翻脸像翻书一样快的。
算了!不看就不看,他走就是了。
弁庆潇洒地离开了。
景阳见他走了,连忙兜回去找她刚才藏起来的那件被褥。
她要拿回去毁尸灭迹,省得留下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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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一回到蘅芜院,就差采心去拿火盆子。
「主子,拿火盆子做什么?」
「叫你去拿你就去拿,问这么多做什么?」景阳粗声粗气地叫道。
采心不敢再多问,连忙拿了火盆子进来。
火盆子一拿来,景阳又叫采心出去,因为,干这种毁尸灭迹的事,实在不宜有闲杂人等在场。
要不,万一采心问起她为什么要烧被褥,她拿什么理由来搪塞?所以,采心还是出去得好,省得她还要费脑筋、想藉口来解释。
采心这回没有再问为什么自己得出去,反正,自从昨儿个主子无缘无故失踪了一夜回来俊,整个人就变得神秘兮兮的,就连她关心她,问她昨儿个去哪里,主子都要她别多事。
釆心出去了,景阳才拿打火石,起了火,再将那件见不得人的被褥拿出来烧,可火才刚烧上被褥的一角,忽地又听到门外的采心喊道:「驸马爷,您请等等,让奴婢先去通报公主后,您再进去。」
完了!弁庆怎么又来了?
景阳连忙把被褥从火堆里抢救回来,丢在地上用脚踏熄,等火苗熄了之后,再急忙将它塞到柜子里,不想让别人看见。
急急忙忙做完这些「杂事」,采心正好推门进来,而弁庆就跟在采心的后头。
此时,景阳恰好关上柜子的门,身子还依靠在板子上,脸上挂着一副很不自然的微笑。
「有事吗?」她问。
「你不是说要回宫?我让人把轿子备好了。」
备好了!
「备好了就好。」景阳嘴里净说着没任何意义的话。
弁庆觉得她真的有点莫名其妙,便竖起眉问她,「那你要走了吗?」
「好、好啊!」景阳慌乱地点头如捣蒜,快步走向外头,临走出房门前,还很不放心地望了柜子一眼。
弁庆顺着她担忧的眼神看过去,心里不禁怀疑起那柜子里究竟藏了什么?否则,景阳为什么如此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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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景阳,弁庆勘不住心里的好奇,偷偷的潜进蘅芜院找那可疑之物。
翻来翻去,柜子里除了景阳的衣衫、帽冠外,还有一件烧了一角的被褥。
弁庆十分好奇地将它拿起来瞧,只见碧蓝的绸缎上沾染着点点的血红。
这是什么?
弁庆伸手去摸,那触感不像是绣在上头的绣画,倒像是染料之类的;只是在一片蓝天上染上红色的颜料,这意味着什么?
弁庆不懂,也不想懂,只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竟然只是为了景阳的一个眼神,就变得神经兮号起来。
真是的!弁庆将那被褥塞回柜子,不想再为这件无聊的事烦心。
昨儿个他被卯真关进那间空屋,拳打脚踢的累了好一阵子,现在满身都是汗味,不如偷空洗个澡去,凉快凉快。
弁庆并未使唤下人,自己动手打了冷水倒满澡桶,就在房里宽衣解带。他褪了上衫与长裤,正要跨腿进澡桶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他的胯下有异状,
弁庆定神一瞧,一片暗红沾在他的男性欲望上。
又是这片红!
怎么今儿个他走到哪里都会撞见这诡异的红?!而且这一次还是沾染在他的身上,又是这样隐密的部位,这简直是……简直是……
一道灵光瞬间闪过弁庆的脑海,他低头又看了看胯下的那片暗红,这……像不像是血迹?
而血迹……血迹……
弁庆瞠大难以置信的双眼,七手八脚地穿好刚脱下来的衣服,转身又往蘅芜院奔去。
从那柜子里找出被褥,他摊开来瞧。愈瞧愈觉得那斑斑红点不是染料,而是乾涸的血。
而什么样的血会染在被褥之上?
又是什么样的血会染在他的私密部位?
一切都不言而明了。
弁庆终于弄懂景阳为什么要急急的回宫,要焚烧被褥,只是——他们之间是怎么开始的呢?
他只记得他与景阳同被卯真设计关在一问屋里,他口乾舌燥的想喝水,而桌子倒了、水撒了,那……之后呢?
弁庆完全想不起来。
但——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