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粗汉真的被惹火了,他一拳握紧,非要打得若若只剩半条命不可。
“我怎样?”若若明明心里怕得要死,却仍嘴硬。她暗忖,这死薛浪云,打算见死不救吗?
见那粗汉的拳将落下,她吓得想抱起头,却仍倔强地张大眼瞪着那粗汉看。
然而,等了许久,那拳头却迟迟未落下,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只见那粗汉一张黑炭似的脸蓦地胀红,直盯着男孩的脸瞧。是男孩脸上生了什么怪东西吗?虽是有一道难看的疤……众人开始胡乱猜测。
若若见拳头没落下,放心了点,却不明白这粗汉盯着她的脸在瞧什么。摸着重新贴上的假疤痕,她瞪了壮汉一眼。
“你瞧个什么劲呀?还不快放了我的手!”一道丑疤有啥好瞧的?啧,要不是薛浪云坚持,她才不爱在脸上贴这难看的疤痕呢。
若若出言一喝,粗汉子当真听话地放了她的手,无言地回到他的座位。
从没见过这么媚的眸子,如果没有那道疤,那会是一张怎样美丽的面孔?活脱是个女人……粗汉讪讪地想着,再瞥了跟那瘦巴巴的男孩,他哑了声,转过头。真是见鬼了!那么丑的家伙。哪里像是个美人了?!
若若缓缓地坐下,不知道自己无意中魅惑了那人的心神,犹仍苦思不解。
骚动方休,店小二终于将饭菜送上来。“对不起,让两位久等了,请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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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浪云瞧了眼若若,也夹了块肉放进嘴中,动作却在一刹那间僵住。
又是监视的眼光!是谁?他缓缓咀嚼着肉块,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暗自戒备着、本还以为是错觉,都怪客栈里的客人实在太多了,刚刚的情况又招惹了不少注目的眼光,才让他疏忽了。
而若若压根儿没注意到任何异样,只顾着填饱自己的胃。
肃杀之气渐凝。薛浪云的手掌已移到腰间藏于衣带中的剑柄。
“怎么了?”若若正要夹一盘放在薛浪云面前的菜肴,不意望见他眼中凝聚的肃杀神色。隐约察觉不对劲,她开口问道。
他夹起一口菜。“有人在监视我们。”说完,又将菜送进吃中。
闻言,若若立即望向四周,想找出跟踪他们的人。
薛浪云连忙出声制止:“别乱瞧!快吃你的饭,吃完,咱们就走。”那人又不见了,是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吗?
若若乖乖地不敢再乱瞧。但,教她如何还能好好吃饭?拜托!在这情形下,她哪吃得下去啊?不过,真的有人在监视他们吗?怎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是她反应变迟钝了,还是这家伙在装神弄鬼?
瞧薛浪云像没事人一样的吃着饭菜,若若也只好学着他快快地喂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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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离开客栈,薛浪云确信那跟监者亦追了出来。那人会是谁呢?有可能是追捕他们的官差吗?他有些纳闷。
上了街,被跟踪的感觉更加明显,若若也察觉到了。而让薛浪云担忧的是,这人似乎有意让他们察觉地的存在,恐怕对方不是个容易应付的角色!
猛地回头一瞧,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热闹滚滚的,只瞧见一抹人影。若若只得放弃了找出跟踪者的念头。
经过一个胡同,薛浪云拉着若若闪身躲进一个巷道。
“你待在这里,我去揪出那个人。”
他吩咐着,原以为会看见她惧怕的神情,却只瞧见她眼中锁不住的兴奋光芒。他抿了抿唇,早知道她并非常人,唉!算了。他转头正欲闪身出巷,突然,身旁挥出一刀极快速地砍向他们——
薛浪云手快地推开身边的若若,一闪身,抽到挡下那凌厉的一刀。
若若粹不及防,薛浪云推她的手劲太快太猛,将她推倒在地,手掌心瞬间被地上的沙石磨破了皮,沁出血丝。要救人,也不必推这么大力啊!若若皱着眉,在心底抱怨。
她连忙爬起来,打算看看是什么人在追杀他们,顺便帮帮薛浪云,但两人打斗的身形变动太快,刀光剑影中根本容不得她近身,她还没看清楚来人是圆是扁,打斗便移了场地,薛浪云和那人已双双跃至无人的屋顶上。
若若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怎么会觉得那白色身影像……白泽?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她眼花看错了!若若拼命摇头以否定那白衣人是白泽的可能性,却仍是吃力地攀上了墙,再很勉强地爬上屋顶。
狐仙的修行中虽包括了武术,但若若却从没认真锻炼过。她哪里想得到自己竟会有被逐下凡的一天,再加上她的法术都被封住了,凭她的花拳绣腿可是连一般的凡人都应付不了。这倒是她生平第一回意识到自己没用,唉!真是的。
好不容易爬上了屋顶,却只见屋顶空荡荡的一片,哪还有什么人影?往下一看,才看见两人早回到了地上,街上行人皆纷纷躲到一分,他们就在街道上过招。
若若张大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真是白泽!
这怎么可能呢?但是那身形、那脸孔,分分明明就是她认识的白泽……世上唯独对他,她绝不可能认错。那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心虽凉了半截,但她仍担心地注意屋檐下两人过招的情形。
薛浪云虽是凡人,但武功极为高强,只论功夫的话,神仙都未必胜得过他,白泽该不会只是想找人较量较量吧?但他的攻势却招招凌厉,半点都不留情呀。
奋力拨开一刀,薛浪云跳至一边,“你是什么人?为何无缘无故出手伤人?”看对方的装束,实在不似差役。
白衣人笑道:“同你一样,不过,我的目标不是你。你让远点!我要的是你身边的女人。”
若若?薛浪云不解,“为什么?”莫非对方同他一样,也是杀手?
“那女人可值钱了,不仅官府悬赏,郡守更出了大笔赏金要提那女人归案。白衣人露出贪婪的眼光。“把她给我,我得到的赏金便分你一半。”
若若觉得她连自己的耳朵也不能信赖了,白泽要捉她去换赏金?这是开玩笑的吧?这人真是白泽吗?她开始怀疑了,有没有可能他只是一名酷似白泽的凡人?
薛浪云抬头瞧了屋顶上的若若一眼,发现白衣男子也在瞧她,心知若他讲‘不”,这男人会先对付他,再取他要的。
刚刚过招下来,他发现这男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也许胜过他也说不定他该保护若若吗?他与她非亲非故的,甚至还觉得她有点烦人;然而,难道他真要这样和她一起过着逃亡的日子吗?
短短的瞬间,薛浪云心头不知浮现了多少问号与迟疑。
原本只是简单的问题,却在他心里产生了交战。
白衣男子冷凝着一双琉璃色的眼瞳,像能透视人心似的,静静地瞧着薛浪云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交战无比的挣扎模样。他无言地等着薛浪云的答覆,仿佛那才是最重要债。
薛浪云会保护若若,或是将她交给他?如果是后者,他会马上将若若带回摘月山。那么,薛浪云到底会怎么做?
结果,薛浪云并没有答覆,但他的剑替他回答了。突地,他手中的剑锋瘁不及防地攻向眼前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先是微微惊讶,眼底却有笑意渐升。他该相信若若识人的眼光。
“不,别伤他!”若若忽然大叫。
不知何时,若若爬下屋顶,她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见到薛浪云的剑刺向白泽,白泽眼底有些恍惚,而薛浪云的剑势极快,白泽会受伤的!想都不想的,她冲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下那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