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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唔……如果用上蟾酥呢?会不会重了些?”以前曾经缠着韩叔硬拿了些医书药经来翻翻,现在终于后悔当初只是好奇玩玩,没用心在上头,否则也许能帮他更多的忙。“我想想……”有时,宁儿会这样没头没脑地冒出一、两句话来,其中还不乏能启发他一些灵感的。梅漱寒双手交抱胸前凝思着,许久,才谨慎地缓缓说道:“嗯,或可一试。只不过,大理境热,要寻蟾酥只恐不易哪!”

  哈!露出马脚了!这就是书读一半的后果!浣宁心虚地缩了缩颈项,不好意思地一笑。

  “我随口说说而已,你可别笑我!”

  “不是的!”虽然在大理寻蟾酥不易,但她的建议却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提示,只不过还模模糊糊空有影廓而已。“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成型了,让我好好想想。”

  “嗯。”她轻应道,之后就乖乖蜷窝在他的怀里,静静地享受安谧与舒卷。

  在她心里,影影绰绰之际,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快要成型--那个有关“让生命完整的另一半”的答案。

  只是,他的怀抱实在太诱人了,浣宁轻轻地打了个呵欠,喉头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含糊喟叹,没多久就抵不住睡意的来势汹汹,宣告阵亡了。唔……答案嘛--以后再说喽!

   ※  ※  ※

  这日,梅漱寒照旧一人上山采药,心里头却始终沈甸甸的,前几日浣宁无意提起的蟾酥一直鲠结在心。依照感染热毒邪气程度的轻重,出现的症状不尽相同,一般的热痘疮他已经有把握克服,但是来势凶恶者,依旧是束手无策,让他挂在心头的就是这档事。

  “年轻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唤住了他。

  是个年约六旬的老者,只见他满面红光、发鬓俱乌,手里拿着竹杖,腰间系了一只酒葫芦,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梅漱寒淡淡道:“请问有事吗?”

  “听说,你在天龙寺为人看病,是吧?”

  “嗯。”

  “听说,是伤寒热病?”

  “发斑成疮,料来应是温毒之风。”会如此相问,可见此人亦懂歧黄,梅漱寒遂加以详细解释。“有形似豌豆者,其势最剧;其余有水疮麻子、麸疮子、瘾疹等,倒不难治。”

  “豌豆疮?”老人立时敛起笑容,皱紧了眉头,低头若有所思。

  至此,梅漱寒几乎可以认定眼前这位长者亦是医道中人,而且,颇有识见。这种种病症,一般大夫能辨者已少,能治者更是少之又少,然当其得悉他能辨而治之时,居然丝毫未有为讶之情,显是不以此为意。

  “前辈,豌豆疮该如何诊治,倘请指点一二。”梅漱寒向他一揖,语气十分诚恳恭敬。

  目前他最在意的事,就是如何化解豌豆疮之毒。

  “年轻人,先说说你用药的情形吧!”

  他把自己斟酌考量的经过全盘托出,自然也包括近日盘踞心中的盲点。

  “蟾酥?呵!这点子倒挺有趣儿的!”老人听他说到后来,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只是这大理有其天然气候之囿,蟾酥极为难寻。况且,蟾酥过辛、毒性又甚强,若是没有适当药引,患病者能否承受实是未定之数。”

  “前辈所言极是,然而莫非那豌豆疮当真无药可治?”

  “嗯……说实在话,我也没有把握。”老人叹了口气,对自己的无能为力颇感抱歉。

  “不过咱们倒可一块儿琢磨琢磨。”听他言下之意似乎答应相助。“明天这个时候,咱们在这里碰面!”

  不在天龙寺?他本以为老人会同他回去的,听他这么说该是另有要事了,梅漱寒倒没有强求之意,轻轻点一点头。“就此别过!”

  “嗯,明日再见。”

   ※  ※  ※

  “快快快!快来人!”

  大清早的,怎么就有人胆敢在寺庙外头大声嚷嚷,吵得鸡犬不宁的,不怕引起“人神共愤”吗?应浣宁才刚梳整好,轨听到寺门口好大一阵骚动,敢情是天要塌下来了?

  “大木头,你瞧会是什么事呀?”

  梅漱寒一点儿也没把外头的声响放在心上。“没什么吧!”

  “去瞧瞧,好不好?”她就是天生爱凑热闹。

  他还没来得及答话,就有一个小沙弥“咚咚咚”地用力敲着门扯嗓喊道:“施主施主,请开开门,请开开门。”

  “快快快……”小沙弥满脸都是慌张惊恐,一见他打开房门,顾不得自个儿要喘口气儿,急急要说明来意。“有人得疫啦!有人……快……”

  里头的应浣宁好奇地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来,却被小沙弥语无伦次的解释弄得越加迷糊了。“你慢点儿说,好好说,咱们才听得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是……是这……这样子的啦!”小沙弥拍拍自己起伏剧烈的胸口,深呼吸了几口,才稍稍有条理地说道:“咱们靖平公主染上疫病了,现在皇上正急着找两位入宫咧!”“是这样啊?”唔……事不宜迟,得赶快动身!虽然她是没啥实质帮助啦,不过跟着他去瞧皇宫长得是什么样子,或许是件满有趣的事喔!“大木头,咱们走吧!”

  呵!小妮子倒挺有主见的,说走就走,也不问问他这个“主治大夫”的意思。梅漱寒看着被她“凶手”抓得紧紧的臂膀,不禁为之心生怜惜,偏偏又只能任着她把自己往外拖去。

   ※  ※  ※

  嗯……皇宫就是皇宫,果然不同凡响!

  以前的归云庄、现在的衡洛园没有一个不是经过巧心安排的,可比起皇宫来就真的少了那么一点威严肃穆的感觉。大理虽地僻西南,但久与汉人交通往来,生活方式与汉人几乎无异,这大理皇宫布置之美、设计之妙就绝不下宋人的豪宅美邸。

  大木头进去好些时侯了,怎么还没出来呵?应浣宁坐在那个什么公主的房门前已经足足一个半时辰了,可,就是没人出来,等得她都有些不耐了。难不成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行不行,她非得进去瞧上一瞧!

  正当她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门“嘎吱”一声忽地打开,梅漱寒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

  “大木头,”看他沈重莫名的模样,想必情况不甚乐观,她小心翼翼问道,带着一点试探性质地。“公主的病还好吗?”

  他微微摇了摇头。“豌豆疮!”

  只消三个字就足够说明一切。

  “这……这……这该怎么办?”她也跟着沈重起来,因为那种只能楚囚相对、无计可施的等待死亡,她是每日每日在接触的啊!

  “生死有命!”梅漱寒扯了扯嘴角,淡淡说道。对生的执着,和对死的豁达,看起来是全然背道而驰,但就习医者来说,却是必须同时谨记在心的。

  如今只能尽人事,其余的,就得靠天意了!

  “大木头……”她挽住他的臂,侧仰起小脑袋,轻轻唤了一声。

  “唔?”

  浣宁的澄澈双眸向着他的,清净得隐藏不住任何一丝温柔,唇角扬起的弧度也尽是温柔。“加油!”

  无以言对,他只是用同样温柔的眸光、同样温柔的微笑让她知道他的感动,如果现在不是在大理皇宫、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会用自己同样温柔的唇印上她的,让她对他的心许不会有一丁点怀疑。

   ※  ※  ※

  龙角……这要去哪儿寻啊?

  连续数日,梅漱寒和老人一同就经书上所载各式药材的性质、功效、配伍的宜忌等等交换心得,对于前辈的涉猎之广、用药之独到,他实在是衷心佩服;有不少大夫本身具有丰富的知识与经验,但充其量称得上是名“良医”,而眼前这位亲切随和的老前辈则以“神医”形容亦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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