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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儿——”宋洋腼腆,没想到会被师父看穿。毕竟,凡人难贪痴爱,酒色财气,要到“空”的境界,实在是难上加难。

  “求求您,师父,让徒儿出家吧!徒儿若出家,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和尚。”宋洋信誓旦旦道。

  “宋公子,你——”师父苦笑,难不成宋洋的那一段世俗孽缘会因为他的个性而起?

  凝视宋洋秀美的面孔,温文沈静的风度,在一般人的眼光看来,可算得是优秀的男人。

  宋洋家世赫赫有名不说,他更是一名留英的法学博士,外形高躯,体格健壮,尤其他那张俊脸,更是清秀得仿佛不属于这红尘俗世,犹如脱俗的一朵莲花。

  这样的男人,必定是前世修来的。他若真心想出家当和尚,释空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宋洋直觉以为,以他优秀的条件,凭什么不能出家?他辛苦了十年,若释空还不答应,只怕他会气得抓狂。

  不行,修行岂能执着于“形象”。六祖慧能虽然目不认丁,但还不是能成就佛法?纵使宋洋有过人一等的学历,聪明的头脑,可是,妄尊自大,恐怕不能得着正法。

  这些,对释空而言,都还不是最打紧的;他最在意的是宋洋前世的“情缘”。情债未了,宋洋的“她”没有交代,“她”会在每世不停地追寻,永世不会放过宋洋……

  “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好吗?”释空面对着宋洋若有所思道。

  “师父,徒儿没有心情听故事——”宋洋一心只想让师父答应让他出家。

  “故事的主角也是一个和尚;不过,他对一个姑娘欠下……嗯——应该是这么说,这姑娘很爱这和尚,但是这和尚却很无情……”

  释空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故事,但是在宋洋心底却莫名地撩起一股悲伤,一种无法言喻的苦楚,恍若切肤之痛般刺进他的心肠。

  清初顺治年间。

  紫儿是富贵人的千金,一心向佛。

  她的父亲去世时,母亲在农历七月中普渡那日,想在一间寺院中办场超渡法会,超渡她的父亲。

  这天,紫儿随母亲到做水陆道场的寺院中。

  寺院的门口金碧辉煌,门口站立两个庄严雄伟的石狮子。寺门旁的石墙上刻有两行文字。

  对镜吾非昔,扪怀志自新。

  何林一枝别,荫我雪霜身。

  “娘,这石墙上的字写得真好。”紫儿看了好生喜欢,她对诗文书画竟有深层的品味。

  “紫儿,你写的也很好啊!”母亲道。

  “才怪!我哪比得上提这诗的和尚呢?”她看得爱不释手,久久舍不得离去。“妈!你看!这笔强劲有力,我哪比得上。”紫儿努起嘴,心情怪扭忸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寺庙。

  把母亲搞得糊里糊涂。

  紫儿爱死了那些字。

  夜里,她辗转难眠,一直想着那笔触,甚至想干脆把石墙敲下来,把那些“石字”带回家里。她睁大眼想着那些俊美的文字,开始幻想起那位和尚的俊颜。

  字如其人,字写得如此,人一定也差不到哪。那位师父,一定也是俊俏得可以了,紫儿躲在棉被里幻想着。

  “我真想和你见上一面。”紫儿执语着。

  隔天,她眼眶红肿,一脸倦容。母亲见着了,十分担心地问:“紫儿,你怎么了?”

  “我——”这叫我怎么启口呢?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启口要见这位师父?而且,她也好想得到他亲笔写的字呢!

  “妈——”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精明的母亲立刻看穿了她的心思。“孩子,你昨天从庙里回来,就不太对劲。是不是哪个和尚欺侮你了?”

  “欺侮?”她被娇宠了的千金大小姐个性,立刻藉机发作。“是的,是的,有和尚欺侮我。”她的嘴翘得老高,双眸噙着泪光。

  这下子,可把母亲吓了一大跳,“紫儿,你的贞节……”母亲面色如土地道不下去。原来是她误会女儿的意思了。

  “贞节?”紫儿闻言跺一下脚。“不是啦!娘!我是好想拿到那个石墙上提的字,还有见见那个师父,我一定要。”

  母亲不懂女儿的心态,那字对女儿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介于疼爱的心理,她开口说道:“这很简单,我们可以来个‘以相结缘’,要求见那和尚,再请他写字给紫儿,结个佛缘,如何?”

  紫儿眼中透出光彩。“这主意太棒了,谢谢娘!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

  “孩子,你真是冒失!”母亲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喔!也对!”紫儿看看自己,接着忙着出去叫丫环翠玉。“翠玉,快点!帮我好好盛装一番,我要见师父,快点!”她看来竟十分紧张且兴奋。

  “这——”太奇怪吧!难不成你是去相亲?母亲心底好疑惑。

  紫儿还是没有见到那提名写字和尚。

  住持很婉转地推说:“对不起,紫儿姑娘,我们的书记师不肯见人。”

  “书记师?”紫儿心中一阵狂喜。“他不是和尚吗?”她用着千金大小姐的倨傲口吻问。

  “不是。”住持道。“书记师的机缘尚未成熟,还不够资格当名和尚。”

  听到这句话,紫儿心中窍喜。“我想与书记师结个善缘,请他为我写些字。”

  “这可能没有办法。”住持似乎有难言之隐。“书记师都住在膳房,鲜少出门,请姑娘不要为难他。”

  “为什么?”紫儿有些愠怒。“我赏他银两来为我写个字不行吗?今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到他。”她倔强的个性一旦显现,竟十分地气势凌人。

  住持面有难色,过了半晌,终于颔首,起身去叫人。

  半个时辰后,住持仍是一个人出来,他给了紫儿一幅对联。

  枝枝叶叶月,疏疏密密风,

  谁共踏流水,倚杖石桥东。

  老天!光看那书记师的字体,紫儿心已怦怦乱跳,脸颊微红。

  “书记师人呢?”她不懂,为何没见到人。

  “请施主不要再强人所难,书记师以这字与姑娘结缘,也就够了,施主请回吧!”

  紫儿怒视着他道:“真好笑,你们口口声声说菩萨的精神,是要接近众生,救渡众生,没想到,连我一个小小的请求,书记师硬是不理会?”她执拗脾发作起来。“反正我是不会走的,除非亲眼见到书记师本人。”

  “施主——”

  紫儿说到做到,任住持、母亲、丫环翠玉怎么劝也没用。

  夜深了,冷风簌簌吹起,紫儿还是不死心地待在庙寺门口,在那儿受寒又受冻的。

  “小姐——我们——”丫环翠玉在一旁想劝又不敢。

  “如果我因此而病倒,书记师在感动之余,一定会出来见我的。”紫儿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如此,再辛苦都值得!”

  “女儿呀——”母亲却好担心,不知为何女儿会变成这样的执着?

  膳房内。

  “师父,我——”丑洋儿伫立在黑暗中的一角。

  平常,他连油灯都不敢开,也足不出户。因为他的容貌,实在是丑得见不得人。人家都说他是母夜叉罗刹转世。也因此,丑洋儿有自知之明,不会随便走出去以免吓人,更遑论是前去见一名千金大小姐。

  “我若出去,一定会吓死她。”丑洋儿苦恼道。

  “学佛是要学着能控制自己,使自己受外面的情欲所蛊惑。一切的相皆是虚,若你能放下一切,才能过自在的生活。”

  “我——”丑洋儿明白,他还未能完全地放下,所以,师父才不让他出家。而这次,正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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