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阵岑寂,在旁的丁叔赶紧开口挽留。“少爷,留下来吃晚饭吧!我做你最爱吃的菜呢,别急着离开,你看外面的雨下的又大又急,你这样出门——”不等丁叔说完,天炜就打断了他。
“我哪还有心情吃饭?”天炜无奈道。“丁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婚姻是人生大事,比一餐饭重要太多了,现在,这里气氛这么差,我还是出门散散步好了。”
走到门口,当他打开门时,东王李雯严厉的声音传来,如冷冽的冰雨般无情洒在天炜的身上。“天炜,以前,我告诫过你们,在外头吃喝玩乐无妨,但千万记住,只能遊戏人间,不准渗杂私人情爱,女人只是‘玩物’,一律是‘玩具’,供你们发泄用的。如今,就算是要你娶妻,也是看在‘门当户对’的分上,你不爱雷黛莎,我想,雷老爷和黛莎也是心知肚明,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愿意与我们结成亲家。婚后,你依然是潇洒的花花公子,雷家不会抱怨什么,我们之前就已达成协议了。”她顿一顿口。“如今,你竟连这么一点‘面子’都吝啬施舍,我明白了,我总算是知道——“你已背叛了我,就如同一年前你大哥天泓一样,他在外面,很不幸地,栽在一个毛头小女孩的身上,为了那野丫头,他还不惜与我翻脸——”东王李雯陷入回忆中,“不过,背叛我的‘教条’的下场会很淒凉,你看,如今,那女孩早不知跑哪儿去了。她?弃天泓——”
“奶奶——”天炜猛地转身,与李雯面对面。“别把自己说得如此清高、完美,其实,当年,若不是你耍的把戏,大哥怎会与那女孩离开?”他的双眸清澈发亮,他一字一字坦诚地道:“奶奶不愧是奶奶,我一点也瞒不了你,没错,我是有一个心仪的女孩,我‘确实’是爱上她了。”他加重确实这两个字。不顾其他人的大惊失色,他气宇轩昂道:“我会娶她的,原本,我是想带她回家,见见奶奶您。不过此时看来,我应该带她离你远远的,让你找不到她。因为,我终于明白了,你是撒旦的化身,邪恶得可以,你铁定会破坏我与雨凝,我不要像大哥的下场一样。”
语毕,他昂首阔步离开,他没有见到雷老爷发黑的脸色,也没看见东王李雯目光深沈,双拳紧握的样子,而雷黛莎更几乎是“跳”了起来,她抢先一步拉住天炜的手肘。“不能走,你不能说走就走,我不准,你不能去找个烂女人。”她狂乱地喊叫。
门外似乎正有狂风骤雨,门是开的,连玄关都水气泛滥,而在门前的雷黛莎与天炜,身上都淋湿了。天炜还好,毕竟,他穿着大衣,雷黛莎却衣着单薄,她在寒风中发着抖。
“够了!”天炜不耐烦地推开雷黛莎。“别这么幼稚了。你想,你能阻止我吗?我毫不爱你!”在狂风大雨中,他扯开嗓子明确的表示。“我要去找她,找我的爱人,然后我们会结婚,会住在这房子里,如果你识相点,就请赶快滚回法国——”他绝情道。
“天炜——”雷黛莎再也无法显露自己的傲气,仅有的自尊全部消失了,她泪流满面,不断地哭诉。“别这样,求求你,别走,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好爱你……别弃我而去,我——爱——你——”第一次,她吐露真话。“以前,我荒唐、放荡不羁,无非是为了要引你的注意……我周旋在不同的男子之间,无非是要让你嫉妒……我会表现得很花心,无非是我的自尊在作祟——”她泪眼婆娑地直道。“求求你,天炜,我真的很爱你,若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我会死,我会死,我会自杀——”她伤心欲绝地跪在地上。“我——会——结——束——我——的——生——命。”她语意怆凉而又坚决。
天炜不发一语,雷黛莎真情真意的告白,在他却是不屑一顾,他仰头,轻蔑地笑笑,再低头拉起雷黛莎,他的脸只离她咫尺而已。
他说话了,但话中尽是嘲讽。“雷黛莎,我说真话,那就是——我不相信你会爱我,你刚刚那段感人肺腑的说辞,无非是因自己?面尽失,面子挂不住,是不是为因为,你是一代耀眼闪亮的名模特儿,绝对不承认会失败,但你永远赢不了雨凝,我爱的是她,不是你,雨凝比你好一千倍呢!你输了,所以,就拿自杀来威协我,你认?这会有效吗?”
看着天炜露出轻蔑不屑的目光,使雷黛莎顿时寒了心,她不敢说话,只是泪眼朦胧。
天炜继续冷嘲热讽。“其实,自杀很容易,你看,这豪宅面对悬崖,你就跳入水中,海浪这么大,又这么冰冷,你会很容易溺死,或是冻死。”他拍拍她的粉颊。“我想,这是你结束生命最好的方法。”他尖刻又嘲讽地说。
他转身迈开大步,在夹杂着雨声风声的吵杂中,他听到雷黛沙楚楚可怜的哭唤。“为了证明我的爱,我对你的一片癡心。
我会照你的话跳海自尽来结束我的生命的……”
东方天炜愣了一下,但他还是嗤笑:“如果你死了,我就会娶你的牌位回家。”他依然不相信雷黛莎会自杀。
“真的吗?”雷黛莎闻言竟然兴奋莫名,“别忘了你的话,若我死了,你要娶我的牌位。就算我死了,我还是要做你的妻子,我的美丽肉体要永远伴着你。”
“疯子!”他低声咒?。
真是名副其实的“波大无脑”,雷黛莎虽是有傲人的胴体,不过,头脑似乎是超级的白癡,因为,肉体会随时间而腐朽,只有一个人最可贵却无形的精神,才会永远伴着世人,活在人们的心中。
“随便你。”他?下这三个字,就打开车库门,坐进跑车,扬长离去。
虽然东王天炜负情于她,但是,雷黛莎心中真的下定决心,她要完成她刚刚的誓言,她的美丽娇躯,这辈子,要永远留在东王天炜的身边。
寒冷淒清的夜晚。
台北与基隆一样,雨势大得只能用“倾盆”来形容。坐在车厢内,雨点打着车门,好像在打鼓一样,挡风玻璃前阵阵剪不断的水流,虽然雨刷拼命摆动也冲刷不完磅?的雨水。因为视线模糊,东王天炜开车的速度降到时速三十公里左右。
冬天的雨怎会好似夏日的风雨呢?
这种天气,发生在湿冷的二月,正常吗?
唉!天炜歎气,他感到惴惴不安,雨凝贫穷得连一把雨伞都没有,她身子骨又单薄,她会承受得住这种风雨?他想加快车速,无奈,这好似台风的天气跟他作对,他越加快引擎,越觉得这台跑车像“乌龟车”。
唉!他长籲短歎的。他突然想起三弟天尧这个有一半日本血统的东方人,他常年居住在日本,他总是说:“日本新宿下大雨时,只能以在鱼缸里形容,就算你没淋雨,你也会感觉全身湿透了。”
呃——天炜苦笑,他现在觉得,今天这场雨,以“水池”
比喻更贴切得宜。
好不容易,他终于见到卒亥隧道中的微弱晕黄的灯光,他立刻忘却开车的疲,加足马力往隧道中央,少了雨点击打车身的吵杂声,隧道里竟显得安静。不过,这过于明显的对比也给天炜一股奇异诡谲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