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育风再度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截断她歇斯底里的话语。他的舌尖轻舔着她的唇沿,在她因惊讶而防护顿失的时候,他的舌一下子窜入她的唇腔里,勾引出她的丁香,轻轻触碰、用力吸吮,将她吻得气喘吁吁,无力地瘫倒在他怀中。
“冷静点儿情丝,你以为这些事我没有想过吗?我又不是太监,当然也有欲望需要解决;我承认,我曾拥有不少女人,但我从没想过要娶她们。成亲不止是做那档子事吧!还得相处一辈子的,而唯一令我有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只有你,你明白吗?只有你,严情丝。至于传宗接代的问题,别担心,袁家不只我一个儿子,我还有三个弟弟,他们会很乐意代劳的。”
她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怎幺可能有男人会想娶一个碰不得的女人为妻?这跟娶一只美丽而无用的花瓶有什么两样?
“别胡思乱想。”袁青风摸摸她的头,指尖梳刷过她如软缎般的青丝,着迷于这样的亲密中。“说穿了,我对于婚姻的要求也只有一点:一男一女能够快乐地在一起,而且这份喜悦是长久的、源源不绝的!你呢?想不想跟我一起过这样美好的日子?”
严情丝美丽深邃的黑瞳迅速为水雾所沾满。“我不知道,我……我很想,可是……很多东西我放不下,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我……”
他耸肩,早知她是责任心特强的女人!“好吧!让我换个方式说服你,你不想放的东西就不要放,不过你累的时候,记得回到我身边。”
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滑下眼眶。“你这么好,我承受不起,我怕……我会让你失望……”
“这不像你哦,情丝!”他轻点了点她的鼻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也许到最后令人失望的是我呢!”
“你才不会……”呜咽了声,她泪流满面。
“我们成亲吧!情丝。”他用力将她搂进怀里。“我们一起学习做一对恩爱夫妻。”
她还能说什幺呢?曾经,为了可以与他长相厮守,她祈求上天,只要能治好她无法接受男人的身体!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而现在!她什幺代价都不必付,他的包容为她解决了一切。
说她自私也好!她真的不想再与他分离了,尽管这份幸福得建立在他的牺牲上;她不愿再拒绝,因为她实在是太爱、太爱他了!
几不可闻的应允声逸出她微颤的双唇!倚在他怀里,她使尽吃奶的力气抱紧他的腰。心下暗暗地发誓:她不会仗着他爱她就不努力去适应夫妻间的亲密行为的,终有一天,她要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
“情丝!”他欢呼一声,低下头,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这是一生一世的誓言。
尾声
五年后——
时间总是能改变很多东西。
比如“绝清苑” ,如今它的名字叫做“研情坊” ,一个专供女人们研习新知的地方。
里头的姑娘们再也不仇视男人了,相反地,她们跟男人们和谐相处、平起平坐;风气所及,连朝廷都开始应考女官了。
但改变的还不止这样,绿衣,那曾言一生痛恨男人的小童媳也在三年前嫁予袁育风的副手石头为妻了。
此刻!她正准备产下他们第一个孩子,而严情丝则留在房里陪她壮胆。
“好痛……” 绿衣泪汪汪地捉住严情丝的手。“情丝,陪我……别走……”
“好,我不走。” 严情丝手持一条汗巾帮她拭着满头大汗。
“啊——” 产子的剧痛让绿衣发出像要掀翻屋顶的尖叫。
“呀!” 严情丝吓了一跳,手中的汗巾落了地。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忘了“冷静” 二字如何写。
“热水还没好吗?” 产婆在旁边发号施令。
“嗯……快好了。” 看着产婆手上越来越多的血,严情丝的声音不觉有些抖颤。
“白布!” 产婆跟着又喊了声。
“是。” 严情丝忙放开绿衣的手,跑出去拿布。
“情丝,啊——” 没了心灵支柱,绿衣控制不住又大叫了声。
刚拿了布回来的严情丝被叫得心慌意乱,一不小心,白布掉下泥地。
产婆睨她一眼。“布脏了就没用了,赶快再去换些干净的。”
“对不起。” 严情丝跑得气喘吁吁。想不到生孩子这么可怕,绿衣好象痛得快要死掉了,她……不会有事吧?
可只要是女人,一旦成了亲,就很难避免经历这项痛苦。唯一逃开的大概只有她吧!
她该感到庆幸才是,但不知为何,她的心底只有一团浓浓的失落。
她是袁青风的妻子,却只有名合但实不符;她是一个女人!可她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一名母亲,因为她的身体无法接受男人,所以她永远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或许她可以领养一个,她知道这世上有很多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但心底的渴望却依然未被填平。
莫非她想亲自体验一次生产那种痛?
这么一想,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乍然浮现她心头。
但是……打袁育风发现她有“畏男症” 这毛病后,他就越来越少碰她了,不管她多渴望偎在他怀里、享受他的亲吻,他总是秉持着完美的礼节对待她。她打心底感激他的体贴与温柔,然而他不采取主动,她不知该如何去亲近他啊!
“情丝——” 绿衣再次尖叫,依赖情丝已成习惯,尤其在遇到痛苦的时候,她一步都离不开她。
“别怕,绿衣,我在这里。” 收回迷失的心神,严情丝把布拿回来后,又赶紧走近床榻紧紧握住绿衣的手。
“啊——” 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绿衣不觉翻起白眼。
“绿衣!” 严情丝吓白了脸,不停搓着她汗湿冰凉的手。
产婆更是鼓足了劲儿为她加油打气。“已经可以看到婴儿的头了,夫人,你再用一次力孩子就可以出生了!用力啊!”
绿衣咬牙做出最后一次的奋斗。“呀” 痛苦的嘶吼迸出喉头。
“哇、哇、哇……” 同一时刻,一阵嘹亮的娃啼加入了他母亲的尖叫中。
孩子的诞生像是一道光,在刹那间驱逐了满室的紧张与不安,喜悦的光芒洒遍房内每一个人。
绿衣迫不及待地甩开情丝的手。“我的孩子吗?我……给我抱抱……我想抱抱他……”
严情丝有些错愕地瞧着空出位置的手。绿衣,那曾经没有她就活不下去的小姑娘,终于也摆脱她开始自立了。她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但心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个洞,一阵冷风吹过,她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不自禁地渴望起袁育风温暖的体温。
她两手环抱双臂想着他。那张清俊的脸庞已成她今生的最爱;他健伟的体魄总是令她心荡神摇;他高强的武功只给她带来安全感,不含半丝威胁力;她也喜欢他的粗鲁不造作,在她的心目中,他是全天下最完美的人.浑身上下寻不出半样缺点。 哦!等一下。何时开始的?她怎不知她竟爱他爱得这样深!眼底心底只见他的好、不见他的坏;那浓浓的爱早化去她一身的愁怨,将她为仇恨所冰冻的心渐融成一摊柔柔的春水了。
产婆洗净婴孩身上的血迹后,小心翼翼以一条蓝色锦帕包妥,送到绿衣怀里。“恭喜夫人,是个小壮了呢!”
绿衣抱着孩子,满脸的感动与欣喜。“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她爱怜地亲吻着婴儿红遍通的面颊,仿佛前一刻的痛楚根本不存在似,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她的宝物,为了他,再大的苦痛她都愿意承受。